李毓拉著吳茗去了山間的一個小亭邊,這不是混元派的建筑,而是他新設(shè)計的,既可以看到煉丹房的頂部,又可以遠(yuǎn)眺海邊風(fēng)景,還可以隱隱約約的波濤聲,是極佳的上帝視角觀景臺。
李毓看出了吳茗的眼角泛著淚光,他試著安慰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你回來的那天很開心。而今天,特別難過?!?p> 吳茗望著李毓,眼淚終于不爭氣的全部流了出來。李毓就把新造的這個亭子上面的石凳擦了擦,說:“坐下休息休息吧,看看我新設(shè)計的這個景觀亭臺怎么樣?”
她說:“很好啊,你那時設(shè)計的茶肆客戶就很喜歡,這個亭子當(dāng)然也不錯。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
李毓道:“就是覺得心情不好,才要你來散散心啊。你看這個亭臺,雖然好似飄渺在這山水之間,但它只是一處觀景亭臺,在自然面前,何等渺???就好像我們,在自然的力量下來到這個時空,有太多的無能為力,人生也是這樣……”
吳茗腦袋里空空的,喃喃的說:“我只是希望他能一直的陪著我,就像這一個多月以來一樣……”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啊,男兒志在四方,即使他是你的丈夫,也不能苛求人家一直的陪著你吧。說實在的,自從我見到他,他的眉頭就從沒有舒展過,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未辦。或者憑著男人的直覺,我感到他可能有很多苦衷,不想告訴你讓你難過呢?!崩钬惯@樣安慰道。
吳茗忽然不哭了:“但是為什么他不說呢?”
李毓笑道:“你確定他需要你幫助嗎?男人沉默的時候是大多數(shù),如果真心在意你,更不想讓你知道他的難處。因為,大家總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而不愿意示弱。撥開一些傷口給別人看,這是不是好男兒的作風(fēng)?!?p> 吳茗搖搖頭,仍然很茫然,她無法理解。
李毓自顧自嘆道:“在這個亭子背后的山上,我給你修了一座衣冠冢?,F(xiàn)在得知你能活蹦亂跳的回來,我就覺得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愛情是一種奢侈品,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得知他平安無事的,就很開心很高興了?!彼f的如此平靜,以至于吳茗都沒有聽明白。
得知吳茗心中十分難過,小張、光然都來安慰他,清風(fēng)、明月倒是對虛極子給他做的鞋子很感興趣。
清風(fēng)道:“聽說虛極子的師傅清秋子,在堪輿方面極有修為。沒想到吳茗姑娘機緣巧合,竟然能得他相救?!泵髟碌溃骸罢牵〔贿^如今,他道觀被強人所毀。不知接下來這春陵會不會出更大的事……”他們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陣,吳茗也是什么都沒有聽進去。
小張等人也安慰道:“鎏繡這人,和同來那位御史王謐一樣心事重重。我一時也猜不透到底為了什么,他們畢竟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多想無益?!?p> 吳茗很生氣:“為什么不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小張說:“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們的成長環(huán)境所處的時空是完全不一樣的,即使你現(xiàn)在覺得他很好,但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似乎很多人表示贊同,但吳茗完全聽不進這種負(fù)能量的話,找了個由頭奪門而出。
小張詫異道:“這丫頭怎么了?”
光然道:“我看很危險,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你那個學(xué)生……”
小張嘻嘻笑道:“女生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會怎樣?”
光然還沒說什么,眾粉絲爭先恐后的回答道:“喜歡一個人就是戀愛腦,就會不顧一切!哪怕是砸鍋賣鐵、包機去扶桑,也要看他!”
光然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不知道哪個粉絲忽然說:“大家有沒有發(fā)現(xiàn)噢,那個鎏繡雖然沒有元沖那么像彥植,但也還算個子標(biāo)致,要是朝夕相對,還真蠻難說就不動心的!”
小張畢竟同性相斥,不屑道:“你們女生難道都是外貌協(xié)會的嗎?”
光然笑道:“不磕顏的,來追什么偶像??!哎,吳茗不該啊,她怎么可以喜歡別的男人!”粉絲們也嘰嘰喳喳的說:“是啊是??!彥植最帥,無論多久,他都是最帥、最美的男子!”
小張看看這些人一臉花癡的樣子,無奈的說:“現(xiàn)在我反而覺得,就吳茗還算個正常的女生了。她至少會喜歡一個現(xiàn)實中的男子?!庇谑峭低档目戳艘谎酃馊?,光然王顧左右,假裝沒看見小張熾熱的眼神。
這時,機長那邊忽然獲得了一個消息:有人有一批兵器輜重,由于水災(zāi)市場價大跌,準(zhǔn)備賤價出賣,類似白送。機長喜出望外,也沒多想,完全不知道鐵器是那個時代的管制物品,就找人一股腦兒拉了回來。
原來,陸鐮左等右等沒有御史的消息,就想出了這個方法。這樣就讓瀛洲島不僅有了軍隊,還有了私制的武器。
王謐一行人離開瀛洲后,當(dāng)日一早就直奔濁洀,部下驚問:“大人為何不去泗水了?”王謐道:“先前我們兩人都折在了泗水,今日到了瀛洲島,卻發(fā)現(xiàn)毫無謀反痕跡,那你們說到底為何?”
大家雖然七嘴八舌,感到水很深。
王謐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要防的人,說不定就是告發(fā)之人!”
眾人感到有理。當(dāng)日下午便進了濁洀郡,與督尉邢琰會面,打開漆木、銅胎陰陽鑲嵌的盒子,拿出了鹿形兕符,對符成功,邢琰當(dāng)即抽調(diào)一萬多人馬,前往泗水。
鎏繡是下午到的濁洀,要找的人是之前與鎏綾有交情的濁洀豪族嶝宇。嶝宇年過半百,本與流襖有舊交,見鎏繡持有鎏綾信物,便拉著他說這說那,詢問春陵情況,觀鎏繡雖然年輕,但談吐不俗,又念過太學(xué),十分喜歡,既然來投奔,就他先放心來住一陣。
王謐等人來到泗水,直奔王純的太守府,王純以為是宮中突變,嚇的兩腿直哆嗦,整個人都不好了,忽然跪在地上,抱住王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