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從未見過如此無恥的人
“......如今您要的都已經(jīng)近在眼前,為何仍在觀望?”
“......她的愿望,不止于此。”
——
神界和魔界均消失了千年,帶給其他四界的后果,是難以估量的。
仙界作為其他四界之首,幾乎完全繼承了神界當(dāng)初在六界中的地位,而妖界力量分流,有一部分妖試圖得道成仙,有一部分妖卻專心向著魔的強大力量奔去。鬼界試圖與仙界牽線搭橋,鬼姬更是想要嫁與龍王,一時間仙界嘩然。
然而受影響最嚴(yán)重的卻不是六界,而是隸屬于天道,游離于六界之外的“靈”。
白錦并不清楚,“靈”會怎樣出現(xiàn)。他們隱在自然之中,成為天道的一部分。無法插手六界之事。
然而眼前這個“靈”,卻似乎并不是白錦想象中的模樣。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是回到了一開始便直覺有異常的朧月軒。
雕刻精美的牌匾高高掛著,朧月軒燈火通明。
白錦已經(jīng)看不到那個“靈”,只能憑空感覺她是否還在身旁。
折淵在不遠(yuǎn)處的巷口立著,并沒有隨她一同前去。
琴姑娘坐在正中,緩緩撥動著琴弦。
白錦坐到一邊的空位上,一雙眼睛片刻不離她的動作。
嫻熟優(yōu)雅,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一手琴技少說也要練上十幾年。
然而琴姑娘的臉色卻愈發(fā)難看,紅潤的雙唇慢慢變得蒼白,臉頰也泛著青紫,粗略看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隨后,她手下名貴的古琴琴弦倏然斷開,琴音戛然而止,琴姑娘的手指開始流血。
曲兒慌忙拿出身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藥丸,喂到她口中。
白錦瞇起眼睛。
這藥丸的味道......
“小人略懂醫(yī)術(shù),看姑娘如此痛苦,可愿讓小人診斷一番?”白錦一身粗布衣衫,化作男子模樣,起身向前幾步。
“這是娘胎里帶來的毛病,只要稍加休息便可......咳咳......”
琴姑娘給了曲兒一個眼神,曲兒便攔住了白錦。
只是這幾聲咳嗽下來,她整個人仿佛要昏過去一般,眼神迷離。
周圍的人也都開始關(guān)切道:“姑娘的舊疾犯了,不如今日便到此為止罷?!?p> “是啊,姑娘的身子要緊,這琴可以改日再來聽,若是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p> “那我們就先告辭,姑娘好生休息,改日再來這朧月軒聽姑娘的琴音?!?p> 一群人紛紛告辭,一刻鐘后,只剩白錦還在原地立著,一動不動。
曲兒已經(jīng)開始趕她:“今日姑娘身子不適,不便繼續(xù)彈琴,若是想要聽琴,也請公子改日再來。”
白錦笑道:“若是我今日便要聽呢?”
“公子又何必強人所難?你......”
“曲兒?!鼻俟媚锶讨弁创驍嗔饲鷥航酉聛硪f的話,抬頭看向白錦,“這位公子,今日是朧月軒考慮不周,琴的確是無法繼續(xù)彈了,若是公子改日再來,朧月軒定以禮相待?!?p> 白錦為難道:“可是我今夜便要離開禹州城,臨走前想要聽姑娘一曲,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這舊疾可以現(xiàn)在便醫(yī)治好,不會耽誤我的行程,也不會讓姑娘再受折磨,姑娘意下如何?”
琴姑娘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公子說笑了,這舊疾難治,哪里是這么容易便除根的?還是請公子改日再來?!?p> 曲兒也插嘴道:“若是還不走,擾了姑娘歇息,可如何是好?”
白錦卻飛快地拿出一張符紙,定住了曲兒的身,從她懷中拿出方才瞧見的藥丸。
琴姑娘慌張道:“公子這是做什么?曲兒是個姑娘家,怎么可以這般凌辱?”
白錦沒有理會她的話,把那藥丸輕輕嗅了嗅,卻沒了方才那股奇怪的味道。
她把藥丸放回瓶子中,塞回曲兒懷里,笑道:“是我唐突了。”
趁符紙時間未到,琴姑娘又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錦俯下身子,吻在琴姑娘的唇角。
門外的折淵瞳孔微微收緊。
李玄安在上面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哪里來的登徒子,手段如此......直接。
他一雙眼睛都看直了,眉毛不自覺擰在一起。
褚一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世子,這不能看,更不能學(xué)。要是這樣對姑娘家,王爺一準(zhǔn)把您扒皮抽筋,恨不得把您扔到冰窟窿里凍死。”
琴姑娘又羞又怒:“公子這是做什么?”
她咬著唇,看上去楚楚可憐。
白錦卻饒有興味地坐到一邊,看了看動彈不得,一雙眼請快要瞪出來的曲兒,又看了看虛弱得無法動彈的琴姑娘,調(diào)戲道:“不愧是名聞禹州城的琴姑娘,連唇都是香甜的,和朧月軒的糕點一樣綿軟?!?p> 琴姑娘大口喘著粗氣,仍是罵道:“登徒子!”
白錦:“對,就是登徒子?!?p> 白錦拿起手邊的瓷杯,狠狠摔到地上。
瓷杯的碎片滾落到腳邊,白錦撿起一片,向前幾步,湊到琴姑娘身邊。
折淵衣袖下的手已經(jīng)開始捏訣。
“摔杯為令,把那“靈”牽引得更近些。”
琴姑娘身邊無形的障壁被折淵打破,原本無法再靠近的“靈”,終于得以走到琴姑娘身邊。
在折淵的眼中,撐著油紙傘的青衣姑娘,此刻就蹲在琴姑娘身邊。
她們的眉眼幾乎一致,只是周身的氣質(zhì)完全不同,使得她們又有了區(qū)別。
琴姑娘嘔出一口淤血,不可思議地看著白錦。
“你,你竟是......”
一句話說到一半,琴姑娘便昏倒了過去。
定身符只能作用很短的時間,曲兒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知覺。
她怒道:“你對姑娘做了什么?為何姑娘暈倒了?”
白錦攤攤手:“什么都沒有做。是你們姑娘舊疾犯了,身子虛弱,說了太多話,自己撐不住了?!?p> 曲兒還只有手可以動,兩只手緊握成拳,青筋根根凸起,瞧著氣得不輕。
李玄安把褚一的手拿開,贊嘆道:“真是無恥。我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褚一,你說是不是?”
褚一雖然覺得白錦很是無恥,而且是個從沒見過的高端登徒子,然而卻低聲道:“世子,可是他的確沒有再對做什么???好像,只是打碎了一個杯子?莫非琴姑娘是被氣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