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正妻一事,張不語打定不會再讓子嗣進入天干地支,繼承依托。反而是要讓兒子登上大方之家,進入江湖榜位前三甲。
張不語的武功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干盡骯臟勾當?shù)馁\子,難能登大方之家。因此他像過街老鼠一般生活著。
“少爺在房中睡著呢!”二八美妾自張不語堅挺的胸膛離開,隨即站穩(wěn)。
二八美妾可不是第一天侍寢這滿頭銀絲的老頭,自然知道這為老不尊老頭的脾性。這來之不易的小兒,還是從自己肚皮里出去的。這是二八美妾的驕傲之處。
張不語點了點頭,隨后抱著二八美妾親了一口,這才前往少爺睡覺的房間。張老頭有多寵這位二八美妾?無論是哪個家仆還是另外兩位美妾,都無法靠近書房與后花園,而這位二八美妾,不但可以在書房與后花園之間閑逛,還可以隨意前往紫金檀屋。當然,檀屋她是進不去的。
可以說,整個張府除了小兒之外,這位二八美妾是最得寵的一人。
現(xiàn)在這位二八美妾名喚曹玉婷,在未遇到張不語前一直生活在面對蔚藍大海的福州。福州近海,吃的多海鮮,曬的多太陽,長的高大,皮膚坳黑。
若不是曹玉婷救了瀕死的張不語,張不語還真不會看上毫無特點,臉上有麻子的曹玉婷。偏偏是救了張不語的命,又是張不語看不起的人,給張不語留下了子嗣。
有時緣分就是這么妙不可言。
說來也是奇怪。曹玉婷從福州搬來洛陽長住之后足不出戶,像個待字中閨的少女,加上長年累月?lián)渖想僦?,還有日月精華的滋養(yǎng),曹玉婷皮膚一天比一天光滑,逐漸符合貌美如花,冰肌玉骨。奇怪的就是居然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曹玉婷跟張不語來到小房外。由于此時世間不斷發(fā)生戰(zhàn)亂,偌大的張府,生活其中的余有六人,其中一人是比張不語還要年老的男管家,兩位美妾,三個丫鬟。
曹玉婷看著張不語靜默的神情,便也識相的要退下,“我吩咐丫鬟去煮糜!”
“不要太甜!”張不語點了點頭。張老頭自然是吃過曹玉婷那下糖的糜,雖然可口,但不合胃口。
張不語也不知道曹玉婷這二八美妾自哪里學到的甜食。自從上一次完成執(zhí)行完任務回來曹玉婷就開始煮白糜。這糜不過就是小米加上一些清水而已,若不是加了糖,張不語這滿頭銀絲老頭還真的吃不慣。
張不語看著曹玉婷消失在拐角處,隨即轉身進入房間內,見到正在熟睡中寅月出生的兒子。
“三陰一陽之命,一陽便有了一線生機?!睆埐徽Z可未曾想到過兒子的命竟然差一線成為四陰極陰之命。
“我已經為你掃去人生中最大的障礙,只希冀你平生少些坎坷,生逢亂世誰又不是如河中那上下沉浮左右搖擺的浮萍?我歲數(shù)已大,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睆埐徽Z伸手去摸兒子嫩滑的臉頰。
“改命自當不易,我愿為你當馬前卒!”張不語說這話時又現(xiàn)出凌厲的殺氣,話音落殺氣再伏。
“白糜!”張不語有些疲憊,躺在兒子身旁,聽其呼吸之音。
兒子的呼吸很平穩(wěn),張不語聽的心很安。
傳聞武曌也喜愛白糜,只不過她并不下糖,喜愛用咸菜拌食。張不語開始胡思亂想,緩慢閉上了雙目。
若是武曌在世,直呼其名必定會得落頭的下場,只可惜是不在了,要不然也能夠見見尊容。
“今朝天子今朝醉,明日換帝明日皇?!睆埐徽Z暗自嘲諷如今大梁皇帝。篡來的皇朝當然無法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更何況大梁皇帝到此時也沒有做出任何利民的政策,拯黎民百姓于水火。
一股疲憊直沖腦際,張不語安心胡思亂想逐漸昏睡過去,直到曹玉婷帶著一挺拔男人來到此處,方才喚醒張不語。
此男人身姿挺拔,身材魁梧,頭別太清浩然巾,頂五老冠,身穿太清深藍大褂,腳踩道靴,觀其神情不怒自威。若非穿著道教服飾,恐怕會誤有人認為此男人是城中押鏢的鏢人。
“老爺,景升真人來了!”曹玉婷叫醒張不語。張不語醒來有些迷迷糊糊。
“張老爺此番酣睡模樣當真少見?。 弊T峭對著張不語展露笑容隨即作揖。此笑頗有和藹可親之感。
“譚真人,這并不少見,只是你未曾與我一同睡過!”張不語一迷糊就容易為老不尊,一為老不尊無論對誰都可以言出調戲之語。倒也顯的張不語在熟悉之人面前毫無架子。
譚峭聞言并未發(fā)怒,反而大笑開來,“張老爺您可真會說笑?!闭f著話時譚峭發(fā)白的鬢角微微上翹,更顯親和。
張老爺與好友歡笑言語時,曹玉婷是不會插話的,但是會提醒張不語應該做些什么。曹玉婷見張不語在笑,便端著碗白糜到了張不語面前,“老爺,微甜的白糜正溫呢?!?p> “來,真人請到一旁細談,玉婷你先下去吧。”張不語對著曹玉婷點了點頭,曹玉婷會意轉身放下白糜便離開房間。
曹玉婷走到庭院拐角處方才回身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兩男人,呢喃道:“我兒子又不是你們兩個男人生的,說什么不能讓孩子母親知道?”曹玉婷只是憑著救了老爺?shù)拿湃氲膹埜?,并非是飽讀經書有著書香氣質被娶入張府,自然做不到知書達理,包容理解。
張不語當然隔不了那么遠的距離聽到曹玉婷的言語,不知道她有所怨言。他與譚峭坐下之后,方才出聲,“不知我睡了多久?”
“此時是午時三刻!”譚峭微笑言語,“她告訴我有一個時辰了?!?p> “我竟睡了如此之久,莫不是已然步入花甲之年?”張不語這一問屬于自問,譚峭當然不會回答。
“數(shù)日之前,我受命追殺李唐皇公之孫,與一冠絕劍俠相互搏命,我斷了他的命,他斷了我的刀,此時我竟有感自己熟悉之道正在分崩瓦解,過去幾天每每想起刀手便會顫抖。”張不語說這話連白糜都不記得吃了。
“我的道,破了!”張不語竟聲帶顫音,眼神表露慌張,只不過慌張之下似乎還有所隱藏。
譚峭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并未出言寬慰張不語,而是起身來到床邊,看了嬰兒一眼,“放下刀,便能夠保住命!”
“與寅陽無異!”譚峭轉身坐回椅子上,微笑面對張不語。
張不語這才點了點頭,心情平復了下來,“何時走?!”
“馬上!”譚峭再度起身。張不語雖然為老不尊,睡醒會迷糊,但是他卻并不愚笨,相反,經歷許多打打殺殺后,他懂得許多技巧與暗招,方才便是使出拋磚引玉一招,以斷刀引小兒的前途。
譚峭也不是第一天與張不語接觸,知曉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雖然無懼張不語是甲字殺手,但也沒有必要去招惹甲字殺手。況且還要帶張不語的兒子進入太清,強自掠去寅陽不符合太清之義。
“先前你與我......”甲字殺手心中兒子的分量超過府上任何一位美妾。即將分別,他心中有萬分不舍。此時他想再度確認改命的兒子是否真的可以改變?
“不必再多言說,此事只能你我知道,他們......”譚峭扭頭望向天子宮殿方向,“不可盡知!”譚峭言畢垂下頭,片刻之后望向床榻上的嬰兒。
話中之意無疑讓人回味非常。
“是啊?!睆埐徽Z也是垂下頭,但卻沒有抬頭望向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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