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別哭。
包子鋪的老板一聽呆愣了兩秒,方才的和顏悅色剎那間消失不見,他面色不善的啐了一口,摩拳擦掌道:“沒錢?沒錢還敢來買包子?看你們幾個穿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想吃霸王餐的主兒。呸!沒門!我告訴你,今兒個你們拿不出這二十文,我就讓人把你們打一頓再送去官府坐牢!也不打聽打聽我老劉是什么人……”
沈翊安聽罷急忙去看長生的臉色,果不其然我們的河伯大人已經(jīng)隱隱有了發(fā)怒的征兆。他的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幻化作人形的黑瞳逐漸變銀,整個人身上散發(fā)出了無形的戾氣。
“不好,Boss要發(fā)怒了,安安,快上去阻止他!”流川里的小白也顧不得自己的存在會不會被察覺,焦急的呼喚著沈翊安。
“我倒是想阻止,可我怎么阻止啊?!”沈翊安看著這一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小白卻又添了一把火。
“你再不有所行動,這陣子上的人都會被牽連,青龍一怒,你知道會死多少人嗎?!”
沈翊安咬了咬牙,一股腦的沖上去抱住了長生。
哎呀不管了,拼了!
在長生眼中,那位在他面前的劉老板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他無形的釋放出了龍族的威壓,看著那群呼吸不暢逐漸倒在地上抽搐不停的人類內(nèi)心毫無波瀾。就在他決定要賜他們一死時,一陣女子的馨香闖入了他的鼻息,溫?zé)岬能|體隔著衣服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讓他一時忘了如何反應(yīng),他轉(zhuǎn)過頭掉進了沈翊安那雙暈染了霧氣的黑瞳里。
“長生,不要……不要再造殺孽了好不好,他們并沒有錯……”
她語氣欲哭,抱著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卻依舊緊緊箍著他的腰身。
她在害怕,她怕他。
得知這個真相的那一刻,長生也不知怎的,就停了手。
“好……”他收起身上的威壓,轉(zhuǎn)過身環(huán)抱著她的身子輕拍安撫,感覺到胸口衣襟被打濕,難得有些局促的慌了神。
“易安,別哭……”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懷中的女子,只得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撫著她的長發(fā)。
沈翊安是真的被嚇哭了,她從來不知道死亡原來可以離她那么近。她看著那包子鋪老板前一刻耀武揚威的站在她面前,下一刻就七竅流血的倒在地上抽搐個不停。認(rèn)清這個現(xiàn)實的那一瞬間,她多日來的小心翼翼和委屈如同開了閘的山洪般爆發(fā)。
她怎么就忘了,忘了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是那個被村民傳言會吃人的妖怪,怎么就忘了他的真身是一條一口氣就能把人吞進肚子里的青龍。
她在長生的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開始含糊不清的抱怨:“嗚嗚嗚……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啊,考古都能摔死,穿越了還要面對這種會吃人的大妖怪,嗚嗚嗚……我要回家!哇……”
長生聽著她含糊其辭的哭腔愣是一句沒聽懂,好半天聽到最后我要回家四個字,以為她是歸家心切,緊皺著的眉頭才算舒展了些。
他用衣袖生澀的擦著她的眼淚,聲音溫柔,“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家……回家?!?p> 他小心的橫抱起沈翊安,又撇了一眼地上的沈大壯,眼睛里蘊著怒氣。半晌,他從腰封中摸出了一顆溫潤飽滿的珍珠丟在了地上,面色不善,“本座是沒有錢,不知道這個能否相抵?”
劉老板一看那顆拇指大的珍珠,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和滿臉的血漬,連滾帶爬的挪到長生腳邊,將珍珠揣在懷里磕頭,“夠了,夠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對大人出言不遜實在該死!求大人饒命,饒命!”
連磕了幾個響頭卻沒聽到動靜,劉老板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天,方才長生站的那里哪還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