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收閨女的事敲定之后,孟云生就極不負(fù)責(zé)地回房睡覺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么點兒小事也要老子自己處理?老子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留下孟子義和周正平面面相覷,苦笑連連。誰叫他們的爹/養(yǎng)父不把兒子當(dāng)人看呢?
不過,這段時間里丁鈴的小心翼翼他們也都看在眼里,可要讓他們?nèi)退忾_心結(jié),一是自個兒笨嘴拙舌,生怕起到反作用;二是讓一個大男人去跟人小姑娘談心,似乎也挺難為情的。可要是不管不顧,他們也做不到,畢竟是自己救回來的一條命,能毫無芥蒂地好好生活再好不過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哥哥,正平哥哥,你們到底要說什么呀?”丁鈴滿腹疑惑。
孟云生離開時并沒有叫她回去睡覺,只叮囑他們幾個不要耗太晚,可見孟子義也許是還有事情要與她說,但對于要說什么,她真的是毫無頭緒。而孟子義也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和周正平二人你推我拒了一番,仍未決定是誰來開這個口。
周正平:“你是少帥,你來說!”
孟子義:“我還是你上司呢,你不服從命令?”
周正平:“就你嫌丟人?我不要臉的嗎?”
孟子義:“副官不就是用來替少帥丟臉的嗎?快去!”
周正平:“我去你大爺?!”
孟子義:“我大爺可是你爹,他們結(jié)拜過的事兒你忘了?”
……
看著他們相互“謙讓”了好幾輪后,丁鈴逐漸失去耐心:“你們再不說我可回去睡覺了?!?p> 狠狠地瞪了周正平一眼,孟子義咬牙切齒:“來,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fù)!”
“來就來!”
隨后,孟子義的剪刀被周正平的石頭砸得粉碎。
“孟哥,你看你每次石頭剪刀布都先出剪刀,想贏你可太容易了。”周正平嘚嘚瑟瑟。
孟子義這下沒轍了,干脆一咬牙:“小鈴兒,我就直說了吧,最近我把孟家的軍隊擴充了一倍有余,招兵買馬加上發(fā)餉訓(xùn)練,軍費不夠花了,想跟昌永商號借些錢?!?p> 這話一說出來,孟子義自己都覺得害臊。與仁義聲名無關(guān),若他當(dāng)時就決定吞下昌永商號,那他并不會有絲毫愧疚之感。但他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丁鈴要把丁家的產(chǎn)業(yè)交還給她,那就絕不會食言,更不會背著丁鈴私自挪用昌永商號的銀錢。這是他的原則和底線,也是獨屬于他孟子義的驕傲。但是由于自己過失冒進(jìn)造成的漏洞,現(xiàn)在卻要丁鈴出錢來彌補,他這個哥哥做得著實不像樣子。
“擴充軍隊需要很多錢嗎?哥哥自去尋了賬房支取就是?!倍♀彶⒉焕斫鉃槭裁疵献恿x要特意來跟她說這件事。她雖不必親自打理商號的事務(wù),但每個月錢管家都會帶著賬簿來見她一次,當(dāng)面匯報各個鋪子的盈利虧損情況,雖說父親的離世對產(chǎn)業(yè)多少有些影響,但大部分鋪子還是盈利的,這些利潤雖比不上父親在世時,但也是相當(dāng)可觀的。這些事情哥哥該比她更清楚才是。
孟子義自然知道這些的:“不問自取是為賊嘛,丁家家主是你,即便我如今暫管所有事務(wù),支取銀錢總該知會你一聲才是。”最不好意思的話已經(jīng)出口了,接下來的這些話他也說得順當(dāng)了許多。
“當(dāng)然,周轉(zhuǎn)過來之后,這筆錢我們會立刻還上的?!?p> “哥哥說的這是什么話!”丁鈴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面上卻佯怒道,“商會的事情一直是哥哥在幫我打理,我一個小姑娘家也沒什么要花錢的地方,哥哥要用錢盡管去取便是。難不成,哥哥不愿意認(rèn)我這個妹妹?與我這般生分!”
“自然不會!”孟子義解決了軍費問題,自是卸下了心中重負(fù),“我才要怕鈴兒不認(rèn)我這個哥哥呢?!?p> 周正平也很是同意,調(diào)笑道:“那可不!除了鈴兒,怕是整個晉地也沒有哪個妹妹能養(yǎng)得起這么費的哥哥了?!?p> “正平哥哥,你也笑話我!”丁鈴臉皮薄,聞言便有了幾分羞惱之意,追著周正平作勢要打,兄妹三人在書房里鬧作一團。對于之前在丁鈴門口鬧的那場尷尬,兩人也都默契地只字未提。得虧孟家的宅子隔音做得很是不錯,要不然吵到孟云生或二太太睡覺,孟子義和周正平至少得再挨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