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今天咋沒有來辦公室背誦?!鄙镏鹘虂淼浇淌艺业搅宋摇?p> “咳,今天日語老師拖堂了,所以沒時間了去了?!蔽译S便找了個借口。
“唉,那明天一定要來啊,生物還是要多背。”生物主教失落說道。
我并不討厭生物這門課,因為倆個生物老師對我都很好,雖然我的記性不好,生物學(xué)起來很費勁,但老師對我的照顧與上心讓我知道,這個科目就算再怎么難學(xué),也不能放棄。
然而,我找借口的原因源于我的焦慮,眼看成績一天天的降低,我決定應(yīng)該放棄幾門科目來揚長避短了,于是課間我便一直在避著生物老師,而且研究其他科目的題……
夜里,我一個人在租房里翻來翻去怎么也睡不著,閉上眼睛,思緒如潮,陷入了漫長的回憶……
中午,辦公室里靜靜的,只留下了生物老師與我,陽光散在她的的辦公桌上,也同時灑在我們的臉上,將近三十歲的她坐在椅子上翻閱著我的生物書,對站在旁邊的我說:“我知道你記性差,要不你先把這張圖背會,會畫出來就行,先不記上面的文字,怎么樣?”生物主教對我說。
“好?!蔽颐銖?qiáng)的說。
“對嘛,自信點,咱們一點點學(xué)也一定能超過他們,我看你上一次月考考了全班第四呢!你數(shù)學(xué)那么好,生物也能學(xué)好,哦,對了上次月考你數(shù)學(xué)考了第幾名?”老師說道。
“哦,全校第二?!?p> “對嘛,說明你腦子很聰明的。”生物老師說。
我附和著點頭。
“你和蘇紅坐了同桌,我猜也是班主任的意思,她雖然學(xué)文,但生物并不差,你也可以請教她嘛?”她說道。
我沒有說話。
“對吧,同桌之間就應(yīng)該互幫互助,和女孩子坐同桌也應(yīng)該多交流,不然你這樣不愛說話以后上了大學(xué)怎么找女朋友???”生物老師開玩笑道。
“對,對?!蔽易焐线@么說著,但心里想:其實老師不知道,蘇紅常常問我數(shù)學(xué),我們平時也經(jīng)常說話的。
“行吧,以后我天天找你背一點東西,可能你比較忙一些,但忍一忍,把這段時間度過,你的生物會越來越好?!?p> “好?!?p> “行,就這么約定了,都放學(xué)了,你看,其他老師都去吃飯了,不好意思啊,把你留到現(xiàn)在?!崩蠋熣f。
“沒事,沒事?!蔽艺f。
“走吧,我也餓了,一起去食堂吧,我請你?!?p> “不用啦。”我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我知道,老師的飯菜是需要自己掃碼支付的,而且比校外的飯店貴。
“客氣啥呀,我們老師的菜比你們學(xué)生好吃,來來來和我去二樓,哎呀,明年去了新校區(qū),或許你們飯菜就變好……”老師輕輕念叨著。
將近暑假,學(xué)生們開始了領(lǐng)獎活動,只不過這個獎是“獎狀”,那個時候我的成績并不出眾,看著劉塵連領(lǐng)三張我的心中有些羨慕,唯一數(shù)學(xué)好的我,也因為失誤考了全班第二,而讓數(shù)學(xué)獎狀花落他人,我本以為我不會上臺了,便一直在臺下靜靜的看著,直到一個聲音教我從恍惚中拉出。
“25班,葉雨,上臺領(lǐng)獎。”這個聲音洪亮而又震耳。
“什么,我沒聽錯吧!”我疑惑的走上了臺。
我接過獎狀,才終于看清這是生物老師為我發(fā)的進(jìn)步獎,我看了其他人的獎狀,都沒有進(jìn)步獎,我知道,這是生物老師專門為我發(fā)的,上面赫然寫著老師對我的鼓勵:葉雨,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所遇見的絆腳石都將會成為你進(jìn)步的階梯。
我不知不覺的進(jìn)入了夢里,直到手機(jī)的鬧鐘將我叫醒。
上午的課間,生物助教又來到教室找到了我,問:“葉雨,你有多久沒來辦公室了,這幾天干啥呢?”
“額,語文老師讓我改試卷?”我又一次找理由道。
“好吧,只要有事情做就行,只是怕你沒事干,高三了,人人都在馬不停蹄的學(xué)習(xí)呀!”生物助教說道。
“哦?!蔽也恢涝撜f什么。
到了下午的課間,生物助教又一次找到了我,“終于抓到你了,來來來,拿上昨天考的試卷和我去辦公室?!?p> 我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便已經(jīng)被老師拉進(jìn)了辦公室,“來來來,從第一題開始!”
“我第一題沒錯。”我立即說道。
“那,那從第四題?!崩蠋熢谠嚲砩戏抑?。
我還沒來及說話,便被老師搶道:“你看看,第四題也能錯。”
“可是,我選擇題就錯了這一道?!蔽艺f道。
“你就不應(yīng)該錯選擇題,你看看大題……難……只有選擇題和填空題……簡單……所以……你得分的比例……應(yīng)當(dāng)主要以選擇題和填空題為主。”老師一點點的分析著。
那一個課間,我們聊的熱火朝天,但更多的,是她對我的教誨。
“這樣不就行了了嗎?”老師自信的用紅筆將最后一道題的答案寫了出來,隨后看了看腕表。
“好了,快上課了,你先回去了。”老師擺了擺手。
我拿著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葉雨?!崩蠋熞舱酒鹆松砗白×宋摇?p> “嗯?”我疑惑的回過來頭。
“老師,還是很希望你能天天來我辦公室?!崩蠋熣f。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佝僂的身型如同一個六七十的老人,眼神中,仿佛一個年老的母親期盼兒子歸鄉(xiāng)……
自那之后,我沒有想到,那是我見她的最后一面……
一天后,上課鈴敲響,卻許久不見生物老師走進(jìn)門,“哪去了?”我問后面的劉塵。
“不知道???”劉塵依舊埋頭研究著上一節(jié)課數(shù)學(xué)老師講過的題。
“哦,同學(xué)們好,你們的生物老師有事,我暫時給你們代一下課?!币粋€幾乎頭發(fā)脫光的人說道。
“生物助教也有事?”我悄悄的問劉塵。
“不知道啊?”劉塵說。
直到三天后,班主任才說道:“哦,你們生物主教和助教都走了,考到編制了,你們都應(yīng)該為她們高興嘛,至于新老師,這幾天你們也都見了吧,都好好學(xué)吧!”
短短幾句話卻讓我愣了好久,那一天,天氣是陰沉的,空氣仿佛凝固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最后是怎樣從教室走回租房的,只記得那一天很漫長,我很后悔,不光后悔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辦公室,更是后悔當(dāng)她最后與我說出那句之后,我依舊沒有再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