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賈母的悔
“你住口,原本就是你還沒有想明白狀況,你還有臉訓(xùn)人?
難道你不知道琿哥兒一再強調(diào),追問賈王氏與籟管家等人招認水下的秘密,目的在于給她們打預(yù)防針嗎。
這是琿哥兒刻意讓他們當(dāng)眾許諾,證明,杜絕他們反悔,反咬人的事情發(fā)生。
預(yù)先挖坑,設(shè)計他們而自保的手段。
可是你一旦把這些財寶運回去,讓賈王氏看著眼紅,反咬你一口,說我把庫房里的第二把鑰匙交到你大房的手上,縱容你監(jiān)守自盜,怎么辦?
你給我一個解釋?”
眼見長子動怒,摩拳擦掌的要沖上來殺人的模樣,賈母一把把琿哥兒護在身后,還把平兒嚇的不輕,怒視著長子賈赦呵斥,氣壞了。
果然是酒色熏心,財迷心竅的貨色,沒用的東西。
正應(yīng)了琿哥兒的那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難道他的骨子里除了對酒色,財寶感興趣之外,就沒別的感應(yīng),喜好了?
不上進,不學(xué)無術(shù)到這步境地,真是廢物一枚!
賈母對長子的表現(xiàn)很失望,自是對他惡語相向,不假辭色了。
賈赦乍聽之下很惱火,認為母親就是偏心,向著二房的。
這會兒還護著一個孽障,讓他恨不得沖上去殺了賈琿。
可是聽到最后嚇出一身冷汗,在心里吶喊:怎么會這樣?
說實話,他壓根就沒想到賈琿自打一開始就想到這一層厲害關(guān)系,刻意挖坑讓賈王氏與籟管家跳進來,無言以對。
那是當(dāng)眾許諾的事情,不可能再反悔了。
換而言之,賈王氏與籟管家當(dāng)眾拋棄了這批財寶自保,吃了啞巴虧。
讓他們自認倒霉,還不能反悔,反咬人。
因為賈王氏掌管著賈府庫房,有失職失竊之過,導(dǎo)致庫房里的財寶被人盜走了。
或是監(jiān)守自盜,賈王氏是不敢承認的,也不敢說出來。
只因這個罪責(zé)太大了,說出來就是犯了七出之條,會被賈府休妻,問罪,追責(zé)起來落不了好。
而籟管家主外,同樣管理著府里的小廝。
賈王氏若想偷運庫房里的財寶,根本瞞不過小廝的視線。
乃至于還有護院在庫房周邊巡防,鎮(zhèn)守,看管著庫房的安全,形成阻礙。
因此,賈王氏唯有聯(lián)合籟管家,在調(diào)開護院的有限時間里,讓小廝搬運庫房里的財寶。
否則任何一方單獨行動,不能成事。
賈府的庫房可不是形同虛設(shè)的!
而顯然,這是一個長期,間斷性的大工程。
所以他們密謀搬空庫房里的財寶,至今尚未完成。
對此,籟管家更加不敢承認水下的秘密而作死了。
他可沒有賈王氏的國公府嫡女身份傍身,鬧不好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總之,琿哥兒讓她們吃了癟,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可謂是步步算計,大快人心。
打了一個翻身仗。
可是這一切明爭暗斗的算計,賈赦事先都沒有想到,到這會才聽明白了,頓時一臉古怪的轉(zhuǎn)向護院從水里抬起來的一個個箱子上看不夠,還搓著手取暖的嘀咕著:“哼,和著就沒我什么事?
以前這些財寶是二房的,現(xiàn)在變成孽種的囊中物。
活該我窮一輩子……”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
真不知道你腦子里成天想些什么?
你有心思貪財好色,還不如多想想賈氏一族的未來,為子嗣創(chuàng)造點福蔭。
別活到死,讓子嗣在心里詛咒你一句:老兒無用?!?p> 賈母有心鞭策他上進,抱著琿哥兒對他嚴加訓(xùn)斥,那是毫不留情面。
有人說孝心大過天。
這句話沒有錯,確實是每個子女都在遵守,敬奉長輩的孝道。
一言一行都是可圈可點的。
否則一個不留神,讓人抓到把柄,成為不孝之人,只怕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
但是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誰還沒有一點憤怒,反抗之心?
即便是行動言語上不能犯上,但內(nèi)心卻在詛咒,怨恨長輩無德無能,且殘暴不仁的父輩,帶來的傷痛,災(zāi)厄。
除非是個傻子,否則免不了人情世故。
只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在暗中進行的,掩藏在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生根發(fā)芽,見不得人而已。
并不是不存在。
而家族內(nèi)部屢次發(fā)生沖突,算計迫害之事,必是父輩不仁,教導(dǎo)不力,讓下輩怨恨在心,從而伺機報復(fù)所致。
時至今日,賈母算是看出來了,一手造成了兩個冤孽兒子,遭報應(yīng)了?
對長子,那是其父賈代善常年在外征戰(zhàn),疏于管教,與她的嬌縱,疏忽所致,加上婚配之事的刺激,讓長子徹底與她離心離德了。
對次子,那是她從教導(dǎo)長子總結(jié)的經(jīng)驗,有心培養(yǎng)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國公爺。
可以說,她付出了絕大部分的愛與資助。
這也是賈代善眼看著長子不成器,暗示她這位妻子,女人,著重培養(yǎng)次子的授意所致。
她只能聽從夫君的安排,又能怎么樣呢?
可惜次子打小得到寵愛,無論什么都跟長子搶,力爭得到手。
長子不滿,他就教導(dǎo)長子癡長這么多歲,不帶好頭,做孝子,給弟弟樹立榜樣,像什么樣子等等教訓(xùn)。
每次效果不錯,長子也足夠孝順,讓著次子。
只不過時間一長,就讓次子養(yǎng)成了習(xí)慣,在次子的心神上種下了爹娘扶持他奪嫡的種子,認為榮國府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誰也不能搶了去。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次子心神上的種子已經(jīng)長成大樹了。
再無改正的可能,只能以孝壓服著。
原本還算過得去,得過且過吧!
可是如今爆發(fā)了庫房被盜一事,讓她清醒的意識到次子比長子還不如,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偷到自家里來了。
這一刻,她的心在滴血!
無論怎么說,沒有教好長子,那是初為人母,沒有經(jīng)驗造成的。
但她把一腔情感放在教育次子的行動上,卻培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心神上是無法接受,且如刀割一樣,血淋淋的疼痛著。
哪怕如此,她還是對次子抱有包庇之心,不忍拿這件事毀掉次子的前程,打算息事寧人了。
當(dāng)然,她也不能讓賈王氏左右次子的思想,霸占這批財寶了。
因此,她的保護措施就是扣下這批財寶,息事寧人,但無形中與賈琿的意圖不謀而合了。
這也是她聽了賈琿譏諷長子的話,猜想到這是琿哥兒對賈王氏實施了連環(huán)計,豁然想通了琿哥兒的一系列算計。
誰曾想,長子愚笨,妄想貪圖這批財寶,讓賈王氏有機可乘,試問她能答應(yīng)嗎?
賈赦心里窩火,看著這么一大批財寶本該屬于他這個嫡長子的,但看得見摸不著,心神上是刀割一樣的疼痛著。
蓋過一切,哪管其他的?
自己的東西全都不能觸碰,還要眼睜睜這批財寶的成全一個孽障,讓他憤怒的雙目赤紅,看都不看身后的母親,冷哼一聲說道:“誰詛咒誰,害誰,刻薄誰,誰心里最清楚……”
這就是一句誅心之語。
話里話外都在怨恨賈母。
只是說的比較隱晦。
但聽在賈母耳中,宛如一道驚雷劈在腦海里,嗡嗡作響,一陣暈眩,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向后倒去……
“老祖宗…老太太…”
賈琿一驚伸手攬住老太太的腰圍,與驚呼出聲的平兒合力把老太太攙扶起來,改換體質(zhì)光環(huán)加持在老太太身上,便見老太太遍體一震蘇醒過來,方才放心的呼出一口說道:“好了,老祖宗別著急。
某些人是不知道大禍臨頭,也不顧及賈氏一族的死活。
不思上進,尋求避禍之道。
偏要一味地貪財好色,不見棺材不落淚。
老祖宗犯不著為這種人生氣?!?p> “母親……”
賈赦驟然轉(zhuǎn)身,眼見母親一張臉煞白一片,頓時嚇得沒了貪念,心酸的小跑過來攙扶著母親,淚目的說不出話來了。
賈母任他在右側(cè)攙扶著自己的手臂,心神一陣陣的絞痛著,待順氣后看著長子說道:“兒啊,你難道至今還不明白錯在哪了?
錯在你貪財好色,掩蓋了你原本的心智,變得不思進取,頹廢無能了。
這是你讓你的父親失望透頂?shù)母驹颉?p> 你就不能爭口氣恢復(fù)國公爺當(dāng)年的榮光,告慰你的父親,光宗耀祖嗎?”
“母親,孩兒知道錯了,可是如今孩兒也廢了,沒指望了啊……”
“這只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不如三歲一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