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時候是提著袋子去的,回來的時候也是提著袋子回來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和對方交換禮物。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迫不及待地把那條屬于我的連衣裙拿了出來,細細的欣賞著。
這條純白色的連衣裙是中長款,這倒是我挺滿意的,但是那荷葉邊的一字領(lǐng),怎么看都覺得領(lǐng)子會太大了,會不會走光呀?我心里猜想著。心動不如行動,我立馬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這條裙子。
鏡子之中,一方麗人,荷葉邊配上一字領(lǐng),完美地展露出我的鎖骨和肩膀,一雙藕臂垂立兩側(cè),腰間帶著刺繡的暗底花紋將細腰凸顯,長裙垂立,遮蓋住我受傷未愈的腿,既簡單又不失時尚性感的設(shè)計,讓我頓感這裙子不菲的價值,以及Wilson對于這次同樂日的重視程度。
我重新把裙子疊好放進袋子里,擔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把它弄臟。
看了一眼床頭上的小鬧鐘,還沒到十點,我于是又拿出做絲花的材料,繼續(xù)完成“秘密”工作。
窗外涼風習習,星光點點,主樓的燈幾乎全部熄滅,除了我的房間里還亮著光。
周五的清晨,帶著陽光和露水而至,我被柔和的光所沐浴著,站到窗前看著莊園里早已忙忙碌碌的身影,希望能再次看見麗莎,哪怕只是和她揮揮手。
時間指向早上的六點五十分,我是不是可以趁艾麗沒有注意到,下樓去走動走動呢!也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我馬上換好衣服,撐著支架,放輕腳步艱辛地朝樓下走去。很好,一路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只是除了在主樓的大門外碰見搞衛(wèi)生的兩個女傭。
走在莊園寬闊的路上,我暗想自己是有多少天沒有出來“放風”?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像監(jiān)獄里犯人?。?p> 我沿著大花壇走了一圈,尋找著麗莎的身影,可惜一無所獲,我不甘心,向一位同在花壇工作的黑人婦女打聽著,“你好,早上好!”
黑人婦女有些意外,木訥的回應(yīng)著我“早上好!”
我堆起笑臉,盡量的和藹可親“打擾你一下,請問你看見麗莎了嗎?”
“沒有?!焙谌藡D女邊整理著花卉邊冷漠的說道。
我心里得不到答案,極之失望,但我仍不想放棄,追問到“能告訴我,誰會知道麗莎的事情嗎?”
黑人婦女用她那雙大得滲人的眼睛瞪了我一眼,“你找麗莎有什么事嗎?”
我頓感有戲了,“她最近身體好了沒有?”
“還不錯,Tony醫(yī)生早已經(jīng)治好她的病了?!?p> “真的?太好了!她見到她的兒子了嗎?”
“見了,一周前見的?!焙谌藡D女對我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我滿心歡喜,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麻煩你告訴麗莎,我好想念她。我叫梁悠?!?p> 黑人婦女深深地看著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謝謝!非常感謝!”我笑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作別了黑人婦女,沿路拐走而去,經(jīng)過人工湖,我駐足觀看著這清幽嫻靜的景色,湖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杉樹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綠,風景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所有的東西好像沒有變化。
走到那張休息長椅上坐下,我彷似突然拿到打開記憶匣子的鑰匙,過去的種種鋪天蓋地襲來:我和Tony醫(yī)生一起坐在這把長椅上靜看風景;麗莎用她那雙又黑有大的手安撫我;我被麗莎推著走在莊園的大道上;初見萌萌她就送我一個響亮的吻……
“梁老師,原來你在這里。”艾麗焦急萬分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我回頭看了艾麗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們回去吧!”艾麗催促著我。
這時,由遠而近的奔過來一個黑色的身影,是張哥。
張哥見到我,也仿似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艾麗說到“回去吧!”
艾麗馬上走過來將我拉起,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隨著她走。
張哥一直在我們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至于這么緊張嗎?我又不是犯人,出來走走還要兩個人押我回去?
在主樓的門口,我看到管家已經(jīng)立于大門前等候了,板著臉看得出有點不大高興,我和他問好,他也只是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yīng)。
艾麗扶著在我即將進入屋子里,張哥的聲音叫住了我“梁老師?!?p> 我疑惑地回頭,張哥欲言又止,管家更是看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么了?”我看著他們倆人。
最后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管家步履匆匆的跑進餐廳,而張哥也是一臉苦惱的佛袖離去。
我看著他們各奔東西的神情,更是茫然不解。這是怎么了?
接下來的一天里,艾麗除了和我說幾句有關(guān)她工作上的話,就沒有一句多余的話了。當然啦,也沒給我好臉色。一整天都苦著臉,好像和我有仇似的!
下午時分,我已經(jīng)完成了訓練,正在休息,管家氣喘呼呼的跑到我面前,“梁老師,萌萌回來了,你趕緊下去吧!”
我剛剛訓練完,一身的汗水,黏黏糊糊的,“行,我洗過澡就下去?!?p> 管家好像有點猶豫,但仍是同意了“那你快點,杜先生在下面等著呢!”
我了然地點頭,不敢再有怠慢。
當我剛到達一樓大廳,人還沒完全站穩(wěn),一輛黃色的“小火車”就向我迎面沖了過來。嚇得我趕緊抓住身邊的艾麗,而艾麗高大的身軀就猶如銅墻鐵壁,堪堪地承受著我和“小火車”的撞擊。
“梁老師,我可想你了!你做的玫瑰花真漂亮,小蜻蜓我也好喜歡好喜歡呀!我們班的小朋友一定很喜歡非常喜歡的,同樂日那天一定會最受歡迎的喔!”萌萌不止人像小火車似的向我沖過來,那張小嘴也像小火車似的不帶停頓。
“你是怎么知道我做的玫瑰花的呀?”我一瘸一拐的走向客廳的沙發(fā)一路問。
萌萌的小短腿都跑得比我快,指著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Wilson說“dad來接我的時候,帶給我看的?!?p> 我和Wilson對外了一眼,他那雙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Wilson一手抓住亂跑的萌萌,將她安放在自己的長腿之上,用力地親了一口,“說了不許你跑,你還撞上了?你該不該罰?”語氣帶著寵溺,也帶著責備。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萌萌對Wilson的責備毫不在意,還惡作劇地朝她老爸做了個鬼臉,然后從Wilson的腿上一躍而下,沖向餐廳,邊跑邊笑著求救,“奶奶,爺爺,救我呀!”
呃?我一臉愕然,這個爺爺、奶奶到底是誰呀?難道來客人了?是Wilson的爸媽?
管家從餐廳走出來,摟住亂跑的小屁孩,“爺爺來了,誰敢欺負我們萌萌小寶貝呀?”
呃?這又是什么情況呀?我木然的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