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宴第二天來到工作室,看見了個“不速之客”。
肖堯一臉殷勤地貢獻(xiàn)出自己早餐的咖啡遞到會客區(qū)的女人手邊,“妖精妖精你先喝?!?p> 面容精致的女人立馬臉色耷拉下來。
陳九宴站在電梯口一臉無奈,因為肖堯一直以來都特別喜歡江恣,但是以他有限的語言能力,只記住了陳九宴之前跟他說起過江恣國民妖精的稱號。
似乎聽到不遠(yuǎn)處的笑聲,江恣一把摘掉墨鏡,精致妖冶的五官露出來,嘴角不痛不癢地勾起,“我說你們公司的人也太奇怪了吧?還笑!”
陳九宴只得忍住笑意,“他就是虎,別聽他的?!?p> 肖堯聽了陳九宴的話滿腦子升起了問號,虎?他不是人嗎?
江恣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整整比陳九宴高出半個頭?!芭阄液缺Х??”
陳九宴莞爾一笑,“走唄?!?p> 工作室的選址位于中心花園的街邊,兩條街之外就是寸金寸土的商業(yè)區(qū),除了租金貴到離譜以外沒別的不好。
江恣抿了口咖啡,輕輕歪了下頭,笑靨如花:“掐頭去尾我們也有八年沒見了,你不該第一時間給我個熱烈的擁抱嗎?”
陳九宴低頭頗為無奈地笑了笑,“熱烈的擁抱沒有,不過這單我請客,你付錢。”
江恣一臉不可思議,“你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什么,你一個資本家跟我還要計較這些!你卡里每年齊盛的分紅夠我奮斗十年了。”
陳九宴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我現(xiàn)在是打工人。”
被嗆到的江恣就這么吃了陳九宴的虧,“話說你跟陸明祈怎么就這樣了呢?”
江恣不是傻子,陸明祈剛回來那次的飯局,在座的人都沒有提及陳九宴,如果不是她從易琛那里得來陸明祈投資的事情,恐怕她都不知道陳九宴什么時候回來的。
陳九宴聳聳肩,漫不經(jīng)意地說道:“不這樣還能這么樣,都不是小孩子了,省得誤會越來越深。”
江恣小心翼翼地看過陳九宴的面部動作之后,效果顯著,笑而不語,攪動著咖啡杯中的液體,“對,省得誤會越來越深?!?p> “你少來那副陰陽怪調(diào),當(dāng)初就是年輕不懂事,后來意識到了兩個人再這么不清不楚地相處下去,落在別人眼里不好看?!?p> 江恣難得看陳九宴還知道顧忌別人的眼光,怎么著都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澳锹犇氵@意思,你是打算回到封建社會,守著老舊思想,連朋友都不做了?那干脆待字閨中得了?!?p> 陳九宴撇撇嘴,聽明白江恣的潛臺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得了,還非得說出來膈應(yīng)我?!?p> 江恣嘴角笑意更甚,陳九宴這是心虛了,照她那意思,如果兩個人“清楚”地相處下去,是不是就可以了?
“九宴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人。同樣的道理,有些事含糊其辭就好,不必太較真?!?p> 江恣突然一臉認(rèn)真地開口,那張妖艷美麗到極致的皮囊,作為廬山之外的人,最是清楚其中的景色,而她又剛好是最了解陳九宴的人。
在感情上瞻前顧后的她最是溫吞,妄想永遠(yuǎn)待在那個舒適圈里,聽到點豆大的雷聲就嚇得不敢出來。
江恣的話確實對陳九宴的后勁挺大的,連帶著后來在調(diào)香室的時候也分了神。
裴知珩恰逢時宜地進(jìn)來,“陸總的那瓶,你過去送吧?!?p> 陳九宴怪異的眼神看著裴知珩,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這么八卦了?!坝莩堑目爝f很方便的,既然來到國內(nèi)就追趕些潮流吧,老干部。”
陳九宴刻意將最后三個字拉長尾音。
裴知珩含笑,一副公事公辦的語調(diào),“怎么說都是我們最大的投資商,我們不應(yīng)該以真誠的態(tài)度去對待嗎?”
陳九宴反問一句:“不知道當(dāng)初是誰強調(diào),我們和投資的關(guān)系是互利共贏的,不需要特別拉低自己的定位?”
裴知珩無奈地笑笑了,沒有說話。
大概陳九宴的記錄本上那鮮明的中文,對裴知珩早就是不是密文,陳九宴沒由來的有些惱火,拿著黑筆將上面“年少的戀人”名稱涂黑,又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剛出門的時候就被肖堯攔了下來,“九宴姐你是不是跟妖精很熟啊!拜托拜托,我想跟她一起吃飯?!?p> 陳九宴嫌棄地掙脫開他拉著自己的手,“都跟你說不是妖精了,你下次再這么叫她被她聽到了,你會死得很慘的?!?p> 說著陳九宴走遠(yuǎn)了幾步又回頭,“順便提醒你一句,她你都敢肖想,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陳九宴沒有點名沒有道姓,就差直接快說江恣名花有主了。
最近L工作室還在待工狀態(tài),馬上就要迎來虞城的第一批員工,裴知珩為此每天看著各種簡歷頭都要大了。
肖堯看著陳九宴拿著包出去,立馬跑到裴知珩的辦公室門口告狀。
“老大,我舉報有人消極怠工。”
裴知珩摁了摁眉心,頭也不抬,“如果你現(xiàn)在不墨跡,早點把你的工作做完,你明天不來我都沒意見?!?p> 中午跟梁思逸吃飯的時候知道宋婉已經(jīng)被梁勝暗自接回國,現(xiàn)在以女主人的身份舒舒服服地活在梁家的時候,陳九宴只覺得惡心到骨子里了。
還沒等著梁勝一道詔書的下令,陳九宴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回到梁家。
她回去的時候宋婉正在院子里侍弄著花草。
陳九宴長大了,她也老了,昂貴的保養(yǎng)品遲緩了她人老珠黃的速度,但是宋婉與宋烊相似的眉眼,還是讓她想起出國前那段的不愉快。
“你怎么來了?”
來了?
而不是回來了?
她還沒被梁勝逐出家門呢,怎么就房產(chǎn)證的名字不姓梁了嗎?
如今的陳九宴變得更加的詭譎難測,眉宇間極致的冷艷,藏匿著矜傲,嫩綠的新芽在傲慢的搖籃逐漸壯碩成粗壯的藤蔓。
如果陳九宴沖上來給她一巴掌,她都不覺得意外,反而還能跟梁勝用點苦肉計,借著這些年她的委屈,梁勝總歸還是想著她的。
當(dāng)年那場DNA鬧劇跟打了水漂似的,沒有掀起一點波瀾,宋婉就更難以篤定梁勝對陳九宴的態(tài)度了。
陳九宴嘴角揚起輕蔑的笑意,“我回自己家還要跟你這個編外人員告知一聲嗎?”
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宋婉最是在意那抬不上明面的身份。
握著花灑的指節(jié)緊了緊,以前的陳九宴跟自己這么說話的下場可卻是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