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從未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又好像一切特別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平淡。她有著強大的消化能力,多么驚濤的駭浪,往往平靜得不過是一場水花。
宋烊暗自看著陳九宴下課后收拾著自己的書本,路過他身邊沒有一個眼神的停留。
“班長?班長!”
宋烊回過神,看著眼前的祝佳琦,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站在自己旁邊,但是他知道班里唯一一個會這么叫他的人也只有她。
“怎么了?”
祝佳琦羞怯地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清明有什么安排。”
對于學生而言,清明節(jié)興許并沒有那么濃重的習俗氣氛,而是一個小長假,一個可以暢玩的時刻。
宋烊嘴角很快揚起平日里親和的笑意,“可能要回老家一趟。你有什么事嗎?”
祝佳琦眼神有一秒的落寞,不過很快地掩藏住,她釋懷地笑笑,“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p> 在祝佳琦走過不久,甚至只是剛剛踏出教室的門口。
宋烊的室友好事地湊過來,“我瞧著這祝佳琦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
宋烊平靜地解釋道:“沒有的事?!?p> “得了吧,如果真沒有那她怎么不問問我假期去干嘛?”
宋烊依舊矢口否認,聽著教室門口的腳步急切地離開是非之地,他不為所動。
下午三點二十,陳九宴結(jié)束一天的課程,帶著混沌的腦子回到了寢室。
對于即將到來的清明小長假絲毫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
如果有的話,她應該去看看媽媽了。
翟小冉正在打包行李,在看到翟小冉把化妝品裝進去的時候,葛菲猛得抓住翟小冉的手。
一副不容拒絕的架勢擋在翟小冉面前,說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要去哪?”
翟小冉支支吾吾地抽回手,“我男朋友,你們也知道的那個大四學長,他清明實習回學校一趟……”
葛菲不敢相信,“所以你明天要跟他出去,然后今天晚上就走?”
葛菲覺得現(xiàn)在頭腦有些發(fā)漲,“不是,你瘋了嗎?”
“要不是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你手機的訂票信息,我都不知道你在學校附近定了賓館?!?p> “你跟那個家伙才認識多久啊?確認關(guān)系著急我就不說了什么了,因為現(xiàn)在什么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葛菲越說越急,經(jīng)過她渣男前男友的事件,她果斷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都是放屁。
翟小冉求助似的看看旁邊沉默得有些冷臉的陳九宴,這個時候也就她能勸住葛菲了。
陳九宴選擇性忽視。
當前幾天得知翟小冉處對象的時候,葛菲拉著翟小冉徹夜長談。
因為翟小冉是第一次談戀愛,葛菲作為過來人生怕她受委屈,一定要給她排排雷。
雖然過程言辭很犀利,但是話糙理不糙。
但現(xiàn)在翟小冉誠心犯傻,陳九宴也不打算拆葛菲的臺,她做不出來苦口婆心地挽救一個即將失足落水的少女,反過來說不定還會責備她,這樣樂趣性十足的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
不過在那之后,翟小冉提起她對象的頻率明顯降低,陳九宴覺得,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洛洛這幾天的狀況也沒有得到好轉(zhuǎn),顧航宇算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開解她,都無果。
久而久之,顧航宇津津樂道在異性這方面的存在感也被磨滅的差不多了。
“如果實在不行,就把洛洛送回到孤兒院吧,畢竟她在那邊生活過,熟悉的環(huán)境說不定有助于她心態(tài)的好轉(zhuǎn)?!?p> 顧朝思是這樣提議的。
但是他們幾個人都知道,如果洛洛真的適應那樣的環(huán)境,不會之前就是那樣融不進去的狀態(tài),后來也不會在晚上偷偷從孤兒院逃出來。
興許是在經(jīng)歷過一次養(yǎng)父母去世的噩耗,洛洛已經(jīng)不想在被人收養(yǎng)了。
如果想要她恢復她這年紀該有的天真浪漫,那么首當其沖便是要解開她的心結(jié)。
“科技館、水族館、游樂場、動物園,小孩子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為什么還是老樣子?!?p> 顧航宇深深受到了挫敗,卻反而滋生了他的認真。
陳九宴從一方面將還是可以理解洛洛,她甚至懷疑在第一次經(jīng)歷過養(yǎng)父母去世的事情之后洛洛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排斥心理,甚至還有些輕度的抑郁和自閉。
這樣的話,她就會過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于旁人都是世界之外。
可她是個孩子,她應該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期待。
四人走在學校的小路上,最近學校為了評選什么文明校園的稱號,簡直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甚至還找了一批園藝工人修剪調(diào)整校園。
幾個工人拿著除草的機器各自在自己的領(lǐng)域運作著,綠植經(jīng)過剪裁,洋溢著濃郁的青草味。
陳九宴吸了吸鼻子,這樣的味道自然而又舒適度極佳,如果用來研發(fā)香水,也是一個很好的突破。
“人失戀了都需要時間走出來,更何況是小孩子,慢慢來總會有突破的?!?p> 易琛其實還有另外的考慮,讓洛洛回到孤兒院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心理醫(yī)生?!标懨髌碓谠S久的沉默之后發(fā)聲。
陳九宴看了一眼陸明祈,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這么小,看心理醫(yī)生?”
易琛對陸明祈的提議沒什么反應,甚至以沉默的方式認同了這樣的觀點。
陳九宴附和道:“這大概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洛洛不說話我們都沒辦法知道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道除了在場三人之外的視線直直地注射過來,讓陳九宴稍有停頓,她甚至在那幾秒的時間之中覺得周遭的環(huán)境被抽離了空氣,莫名的窒息感。
她覺得自己這個要命的第六感簡直無法讓她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明明是這樣安靜祥和的氛圍,卻總能暗藏幾分蹊蹺。
顧航宇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陳九宴也在事后聯(lián)系了溫景行,那位出色的心理工作者。
“什么?一個孩子?我去?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你們有錢人也不能這么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