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經散了,但是顧航宇看著男人長舒一口氣的慫樣笑了,如果不是因為陳九宴及時打了個電話救了他,這個時候他怕不會這么安然無恙。
但是看到剛剛的情景,顧航宇還是有些地方摸不著頭腦,“你說陸明祈干嘛要幫方棠解圍?”
易琛掃了他一眼,“他還不至于是個敗類?!标懣偤褪Y女士共同孕育撫養(yǎng)的孩子又怎么真的會是個沒有用處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
顧航宇伸出手繞繞下巴,認同地點點頭:“說得倒也是。不過你說要是陳九宴遇上這茬怎么辦?陸富貴應該不會給那人一句喘息的機會吧?”自從陸明祈換了那個奇丑無比的手機殼,先是陳九宴這么叫,后來他也叫順口了,大多都是抱著惡作劇的玩笑心態(tài)。
易琛又掃了顧航宇一眼,眼神中多了些許鄙夷,“你以為那位姑奶奶沒有能力去撕了那人的嘴?”
想到陳九宴動如脫兔的暴行,顧航宇心有余悸,覺得自己頭皮發(fā)麻。干笑兩聲,沒有說什么。
陳九宴等在極夜的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腳邊的石子,有些打發(fā)時間的意思。聽到后面有靠近的腳步聲,因為醉了酒所以腳步不穩(wěn),陳九宴往旁邊的位置靠了靠。
“九小姐你還沒走呢?需不需要派車送您回去?”
陳九宴抬眼看過去,是極夜的酒保?!皼]事我等人?!?p> 酒保聽后也沒有多言,幫著同事把醉酒的客人送上了車后才往回返。陳九宴看著那醉酒的男人身影覺得有幾分熟悉,就是說不上來在哪里見過。
司機師傅幫著把人送進了車子后座,開車揚長而去。極夜每天都有醉酒的客人,這是他們的常事,不過如果不是什么??突旧隙紩粼跇O夜等人酒醒,省得不省人事連酒錢都搭進去。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見到過這個人?
陳九宴靠著墻面抱著臂,腦海里有幅畫面靈光乍現(xiàn),幾個月前桃花苑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堂而皇之地進了公寓,過了幾分鐘后又出來了。
就是那個家伙!
陳九宴不會認錯的。
那天如果不是陸明祈及時出現(xiàn)攔著,她絕對會腦子一熱沖過去。陳九宴到最后也不知道被他拿走了什么又或者他出現(xiàn)在那邊的原因。
她一開始懷疑過是不是因為她給韓檢察長使絆子的事情東窗事發(fā)而引來的蓄意報復,可是后來細想明顯不是,她給了韓檢察長這么大的氣,而對方只是單單派人來她家里逛了逛,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剛剛那個人是誰?”陳九宴攔住剛剛跟她說話的酒保,問了句。
酒保瞧見陳九宴臉上嚴肅的神情,也不敢馬虎,如實地說:“是梁總身邊的人,今天來這應酬,喝多了?!?p> ???
為什么會是這個答案?
陳九宴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偏偏沒有想到梁勝。不是她多想,在看到化妝桌抽屜里的U盤的時候,陳九宴甚至懷疑過是不是梁思逸交代那個人把東西放在她這邊的,因為那個公寓地址很少有人知道,這樣也不會讓人對梁家懷疑。
陳九宴本來將U盤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溫景行那天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時候陳九宴才想起來事情的原委,她似乎一直都忘記跟梁思逸求證什么,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該有的真相。她知道,無論結果是怎么樣,她都不會有怨言。
只是話說回來,可是如果是梁勝的人,又究竟為了什么?陳九宴當時搬去那邊不久,許多東西的擺設還是陳清越從前的樣子,甚至還有很多陳清越的舊物,陳九宴也沒有細細查看過,自然也不知道原先抽屜里放了什么。
聽到熟悉的引擎聲,陳九宴不再胡思亂想,就看到陸明祈從車上下來。
陳九宴淡淡地抬起眼皮看看陸明祈,顯然是聞到了他身上已經消失殆盡的煙草味,不過氣味都是有附著性的。
陸明祈開著超跑卻保持著平穩(wěn)的速度,陳九宴坐在車上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學校那個心理咨詢是新來的專家,是那天梁勝身邊的女人?!?p> 陸明祈隱約覺得今天晚上陳九宴心情不太好,他清楚副主席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在陳九宴面前還是段位太低了,再加上他提前知會過極夜的人,照道理總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
聽到陳九宴提起那個女人的事,微微蹙起眉,虞城名校不少卻偏偏選在了賀昭大學,不免藏著什么不好的心思。
“你幫我查查這女人底細,越詳細越好?!标惥叛缯Z氣寡淡地說出這句話。
陸明祈會心一笑,騰出手揉了揉陳九宴的頭發(fā),被陳九宴反手拍開?!靶辛宋抑懒耍厝ピ琰c睡吧。”說著陸明祈補充了句:“別多想?!?p> 陳九宴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回去的車上方棠臉色一直不好,東子本性就是個直男,擔心歸擔心但還是好奇更勝一籌,多嘴問了一句:“今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了?”
方棠在路上一直在想陸明祈為什么會幫她?想來想去也找不到個理由。聽聞東子的話,面不改色地將事情陳述了一遍。
東子的臉色陰了陰,“這都什么人???”
方棠擺了擺手也沒有在意,她知道東子不過是過過嘴癮,那人就連他也惹不得。犯困打了個哈欠,攏了攏衣服閉上了眼睛,“到了地方叫我,我困了。”方棠其實不想聽東子繼續(xù)追問下去,關于陸明祈對她僅有的這點好,方棠還不想戳破。
方棠曾經讀過一本書,叫做月亮與六便士。其實無論是月亮也好還是六便士也罷,她還是只想撿起地上的六便士,因為主動與被動的關系。
可世事打破了她的常規(guī),原來真的有月亮散發(fā)著既溫柔又耀眼的光芒,讓人不舍得挪開眼,即便是夾雜著太多不可能,也愿意孤注一擲。
神明,我從不相信你,但是今天你聽到我的訴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