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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枕星辰入夢

028.那個女孩并不安好

愿枕星辰入夢 心中溫柔鬼 2136 2020-02-03 15:00:00

  又是數(shù)學。

  陳九宴拄著下巴看著數(shù)學老師在黑板上的板書,明明書上通俗易懂的例題是那樣容易理解,幾番下來卻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

  可她偏偏又不想別人那樣缺覺,只得任勞任怨地當個聽客。

  側眸看向陸明祈,又開始拿筆計算著什么。果然商業(yè)狐貍家的孩子對數(shù)字都是這么敏感的。

  “九宴同學,這道題的答案還麻煩你來告訴大家?!币回灉厝岬臄?shù)學老師用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口吻,將目標定為她。

  她總覺得在這位老師眼里,可能在座的不是高中生,很是幼稚生,不過這仍未能激起她對數(shù)學的興趣。

  “2x-y-2=0”

  她按照陸明祈的小聲提示,原封不動地把答案傳達出來。

  “答案正確,請坐?!?p>  榮川辦學有一點準則就是重視效率,因此絕不允許教室出現(xiàn)拖堂的行為,看著數(shù)學老師收拾好教案,帶著微笑離開后,陳九宴如釋重負地趴在桌子上。

  “又是這樣,你這樣下去就算英語滿分,數(shù)學不好也不行啊?!睕]有開玩笑的口吻,陸明祈一臉認真地拿著圓珠筆戳了戳陳九宴腦袋瓜,恨鐵不成鋼。

  數(shù)學,大概就是她的命門了吧。

  “她成績那么差怎么可能考第十?”

  “這還不簡單,別忘了,她的那位好朋友陸明祈,數(shù)學可從沒錯過。”

  “原來是這樣啊,明明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了,為什么還要爭那份獎學金,還要用那種不光彩的手段?!?p>  “就是就是?!?p>  躲在角落里的陳九宴攥緊了拳頭,明明想劈頭蓋臉地把他們都打一頓,然后告訴她們少看不起人了??扇绻娴哪菢幼隽?,就坐實了罪名無力回天。

  她氣沖沖地回到教室里,把放在桌位里的數(shù)學習題冊撕得粉碎,這是她熬夜一個月為了籌備這次考試奮筆疾書的結果,哪怕陸明祈易琛顧航宇三個人聯(lián)手搶,都沒有拯救那些紙片的命運。

  面對突然發(fā)狂的陳九宴,同學們早已司空見慣,只是怕傷到自己,躲得遠遠地看戲,那樣異樣的眼光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從那個時候起,陳九宴就沒有認真聽完過一節(jié)數(shù)學課,數(shù)學試卷也通通交了白卷,靠著語文和英語占據(jù)中流成績的排行。

  “反正我學得好不好都一樣,誰讓我家里有錢,都會不愁吃不愁穿?!弊焐想m然這么說,心里卻堆滿了委屈。

  隨著那段記憶,思緒似乎又回到初中的某個角落。

  像紙片一樣單薄的女孩顫顫巍巍地站在學校六層高的天臺上,地面上流走的同學們嬉笑著度過平淡的午休時間。

  校服胸口的燙金?;沼≈拿郑櫚埠?。她無數(shù)次以這所學校為榮,她記得無依無靠的母親在提起她時滿臉的驕傲。

  可是她撐不住了。

  身邊的女孩功利地討好著那些張揚的女孩子尋求庇佑,課間她們討論著她聽不懂的牌子,她被人遺忘忽視,引以為傲的成績似乎并不值得吹噓。

  愈發(fā)愈難以接受的知識點,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平庸,連老師也嘗試勸說她要不要回到原來的學校。

  前些日子母親充滿輝光的眼神漸漸黯淡,仿佛告訴她,她不再值得稱為驕傲。

  站在不遠處的陳九宴感受到天臺的風吹動著自己的發(fā)絲,她很少會出現(xiàn)在這里,因為她的身體并不容許她在這樣多風的天氣內(nèi)如此任性。

  在這時,她感覺不到冷意。

  她本打算就此離開,去發(fā)現(xiàn)女孩的腳步猶豫地磨蹭在天臺邊緣有些不解。

  “誒,那個地方很危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女孩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陳九宴的瞳孔放大,她看到女孩的身體像失去控制的木偶般掉落,她追過去,卻感覺到來自腿的無力,每一步的邁近就像踩在棉花上。

  那抹驚艷的紅色打破了原本屬于校園的寧靜,也刺破了陳九宴的眼睛。

  “天啊,快看有人跳樓了!”

  “是顧安好!”

  “趕緊去通知老師啊?!?p>  因為學生對死亡的恐懼,他們并沒有勇氣靠近。在那具身體周圍形成了圓圈,只是議論紛紛著她的死亡。

  陳九宴猛得從座位上彈起來,發(fā)現(xiàn)周圍的安靜,已經(jīng)到了午休時間,剛剛上英語課沒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卻在腦海里出現(xiàn)那樣的夢境。

  她注意到留在便簽條上的話語。

  “你是否還安好?”

  署名是顧安好。

  她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撩撥著披散的發(fā)絲,這個女孩到底是誰?是最近惡作劇的家伙嗎?

  陳九宴覺得手腳發(fā)涼,她只想逃離這個地方,找個人問清楚,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剛跑出教室卻撞進一個人懷里。陳九宴吃痛地捂著微微泛紅的額頭。

  “嘶——”

  “怎么樣沒事吧,疼不疼?”

  約摸著陳九宴也快醒的陸明祈早早從知味樓回到教室,手里還拿著從三樓打包的奶茶,五分糖常溫,不加珍珠。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陳九宴抓住陸明祈的手,急切地問道:“顧安好是誰!她在哪?是她,一定是她!”

  看著陸明祈復雜的眼神,陳九宴覺得她是不是真的像個瘋子。

  陸明祈把她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圖書館周身有個花壇是植被區(qū),環(huán)境很好。

  “阿宴啊,顧安好她早就死了,三年前你走的那天?!标懨髌碚f得很小心,很溫柔,似乎怕驚了此時此刻情緒不穩(wěn)定的陳九宴。

  他記得那天中午就不見了陳九宴,而就在午休的時候校園論壇幾乎被刷爆了顧安好跳樓的消息。

  “不可能……”

  陸明祈撫摸著陳九宴的臉頰,裹暖她冰涼的手?!罢娴?,跳樓。”

  像是建立好的建筑大廈轟然崩塌的挫敗感,陳九宴的精神世界已經(jīng)瀕臨崩潰。

  她難道不應該是當事人嗎?

  為什么這一切她居然全然不知?

  “我今天中午收到了一張紙條,署名是顧安好?!标惥叛缟ひ糁共蛔〉仡澏?。

  陸明祈上前抱住了陳九宴,“不會的,一定是有人以她的名義在裝神弄鬼。我知道的,這一切都和你沒關系?!?p>  當時顧安好自殺的消息沸沸揚揚,一瞬間矛頭指向了生前有沖突的唯一對象陳九宴,甚至因為陳九宴的消失,流言蜚語達到了頂峰。

  “肯定是她?!?p>  “怪不得突然消失了呢,做了虧心事吧?!?p>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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