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道友不必掙扎了,還請下來一敘。”
聲音第三次傳入兩人耳中時,他們也再度對視了一眼。
吳啟年心中不禁嘆息,他明白,這一劫躲不過去了。
于是他趕緊在群里發(fā)送自己的實時定位,隨后沉聲而道:“王先生,那人和狗可能是來找我麻煩的,待會你見機(jī)行事,不對勁你直接跑?!?p> 王松不禁感動,問道:“大師你還跟狗結(jié)仇了?”
“這特么是重點嗎?那條狗明顯是那人帶過來的好嘛!”
吳啟年忍不住怒罵,平復(fù)一下情緒后,繼續(xù)叮囑道:“你一定要記住,如果真有意外,你就跑,我?guī)煾岛蛶熜謺夷愕?,到時候一定要給我報仇!”
王松緊張起來,用力地點頭。
相比于吳啟年和王松來說,其實此時站在車前的江鏡更加緊張。
咔嚓。
兩扇門打開,走出來一個青年人和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士。
吳啟年下車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車頭,王松也同樣如此,他們很好奇為什么車子會動不了。
只見一條狗直起身子,兩條前肢看似平淡地按在車頭上。
兩人驚恐,難道車子動不了的原因,是被這條狗給阻止住了嗎?
等等…一條狗?!
兩人對視,皆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你倆瞅啥?”
那條狗像個人一樣,前肢離開車頭,插在腰間,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王松下意識回答:“沒,沒瞅你?!?p> 等等…一條狗?!
它特么說話勒!
王松驚懼低呼一聲,立馬躲到吳啟年身后,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會說話的狗,或許電視劇里看見過,但那是電視劇?。?p> 吳啟年看向江鏡,抱拳道:“在下吳啟年,閣下,何許人也?”
“江…江子牙。”
江鏡下意識說出自己的名字,幸虧反應(yīng)快改了個名字,臨時想不到什么假名字,就隨意用了個江子牙。
姜太師,我江某人可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吳啟年倒吸涼氣:“姜,姜太師?!”
江鏡笑而不語,沒有承認(rèn),也一樣沒有否認(rèn)。
吳啟年不禁驚嘆搖頭,面露無比崇敬而畏懼之色。
他從小就聽師傅說過,現(xiàn)在還有傳承的驅(qū)魔人已經(jīng)不多了,而姜太師一族是為最出名和強(qiáng)盛的傳承之一。
據(jù)說,姜氏每一任的族長都會改名為姜子牙。
莫非…正是眼前這位青年?
可特么的也太年輕了吧?
吳啟年著實有些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幾番江鏡和狗。
他心中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驅(qū)魔人中不是沒有天才,可如此年紀(jì)實在是太夸張了,夸張的有些過分了!但如果不是姜氏傳承者,又為何會有一條會說話的狗。
說是狗,那特么不就是妖怪嗎?
吳啟年可不敢惹,師傅從小就教育他,殺妖怪那是獵魔人的事情,驅(qū)魔人只要好好捉鬼就行了。
穩(wěn)定一下情緒,吳啟年試探性問道:“不知姜大師在此攔路,有何事吩咐?”
江鏡尷尬地笑笑。
“咳咳!”
他咳嗽兩聲,雙手背負(fù)身后:“是這樣的,你們是否看到一條小鬼?”
小鬼?
吳啟年頓時背脊冷汗密布,莫非姜太師所說小鬼…是王金林身上那條?
他沒有回答。
江鏡繼續(xù)搖頭嘆息:“我養(yǎng)的一條小鬼貪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追蹤結(jié)果來到這里,所以才隨意詢問一番。”
王林不自在地搓起手來,一會看一眼吳啟年,又一會看一眼江鏡。
吳啟年干笑兩聲:“沒…沒看…”
“嗯?”
江鏡瞇起眼而笑,身上兀然散發(f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吳啟年最后一個見字卡在喉嚨中,沒能吐出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殺機(jī)鎖定,雖然看不見,但仿佛在自己身旁圍繞著數(shù)十把飛劍,只要自己說出最后一個字,就會死于非命!
這是什么?凝氣成劍?
吳啟年全身冰冷而僵硬,腦袋不住嗡嗡作響,他呼吸不禁急促,但又不敢真的大喘氣,生怕惹怒這個不知道哪里出來的年輕怪物。
如此年紀(jì),有一條狗妖作伴,還有如此實力,要不是姜太公…
特么還能有誰啊?
吳啟年苦笑道:“看見了?!?p> “哦?”江鏡眉舒眼笑:“閣下可否告知在何方?”
吳啟年弱小無助地指了指車子后座:“在里面?!?p> 江鏡深深看了吳啟年和王松一眼,然后走到車子旁邊,啪嗒一聲拉開車門。
雖然得到系統(tǒng)已經(jīng)有些日子,但真跟鬼啊啥的接觸,江鏡是第一次。
特別這幅詭異的場景展現(xiàn)在眼前,作為正常生活了兩世的江鏡,還是不那么能接受。
但裝逼,就得裝到底!
他拼命壓制住心跳,露出冷靜的表情,只是略微看一眼之后,便避開了視線。
吳啟年見江鏡始終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膽戰(zhàn)心驚道:“姜太公,我不知道這是你養(yǎng)的小鬼,那個…那個,我把他鎖在了這位先生的身體里,但我不知道怎么弄出來。”
“不過你放心!我?guī)煾的茏?,他馬上就到!”
吳啟年低聲下氣地站在江鏡身旁,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不必了?!?p> 江鏡揮揮手,轉(zhuǎn)身而去:“二蛋,把它拽出來。”
“好嘞!”
那條狗忽然蹦跶蹦跶跑過來,張開獠牙大口,猛然咬在了王金林的腿上。
吳啟年和王松嚇得連連后退,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指發(fā)白,臉龐更是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抖起來。
都說妖怪吃人的…
吳啟年快哭了,他忍著恐懼和眼淚轉(zhuǎn)向王松:“王先生,您一定要記住,為我……”
話還沒說完,王松已經(jīng)哭了。
二蛋用力咬住王金林的腿,然后向后拉扯而去。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王金林的身體沒有遭到任何破壞,只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虛影被二蛋一點一點撕扯出來。
“這是……”
吳啟年先是一愣,然后立馬咬破食指指肚,向雙眼一抹。
再度看去時,他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條狗竟然把鬼給拉出來了!
許是十多秒,龍鶴元徹底被二蛋拉了出來,這個死了幾十年的鬼,此時哭哭啼啼不敢動彈,漂浮在邊上,可憐巴巴。
江鏡看了龍鶴元一眼后,轉(zhuǎn)向吳啟年和王松:“感謝二位的幫助,在下走了?!?p> 他轉(zhuǎn)身離開,龍鶴元和二蛋跟在他的身后。
王松眼淚還朦朧朦朧的,但已經(jīng)不流了,只是有些懵逼。
“大師…此時此刻,究竟是一種怎么樣的局面?”
王松腦袋不夠用。
吳啟年撓了撓頭,又撓了撓咯吱窩,然后正經(jīng)一笑:“皆大歡喜的局面,王金林先生的事情解決了,那小鬼也被收走了,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局面嗎?”
王松舒了口氣,感激地下拜:“感謝吳大師!”
“誒!不必不必,應(yīng)該的?!?p> 吳啟年嘴上說著不要,倒是沒有半分去扶王松的意思。
兩人互相吹捧一陣后,回到車上準(zhǔn)備離開。
車子啟動,向前大概開了幾十米,王松忽然一腳踩下剎車。
吳啟年一怔:“王先生,怎么了?”
王松按下副駕駛的窗戶,看向外面的公交車站,大喊道:“姜太師,要不…我送你?”
吳啟年又是一怔,趕忙拉下窗戶。
只見寥寥無人的公交車站,長凳上坐著一人,一狗和一鬼。
自然,王松只能看見一人一狗。
三人同時一笑,隨之搖頭,接著同時回答:“不用了。”
場面,著實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