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符咒攀附在王金林體表之上,仿佛蚯蚓一般,甚至還不時蠕動幾下,牢牢鎖定住王金林的龐大身軀。
吳啟年呵呵冷笑起來:“區(qū)區(qū)小鬼,本大師出手,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王金林坐在沙發(fā)上,緊閉雙眼,一副痛苦的表情,不時發(fā)出一兩聲低吼聲,卻無法行動身體。
王松興奮地跑過來:“吳大師,您快出手把這條鬼抓出來吧!”
吳啟年一愣,捏著黃符的右手停在半空中:“???”
“???”王松也愣住了,不禁撓頭:“您不是把鬼困住了嗎?現(xiàn)在應該抓出來才對,不然我爸怎么辦?”
吳啟年臉色忽然變了,窘迫的紅色逐漸鐵青。
王松心中出現(xiàn)不好的預感,他試探性問道:“您…您能做到,吧?”
“咳咳咳?!?p> 吳啟年忍不住咳嗽幾聲,沒有回答王松的話,而是沉默下來。
十幾秒過去了。
王松急不可耐,心中如有蟲子撓癢般難受:“不是,大師你說話??!別不說話?。 ?p> “這個嘛!”
吳啟年終于整理好思緒,恢復了正經(jīng)的笑容:“本大師雖然捉鬼多年,技術絕對炎黃國一流,但…但是嘛?!?p> 王松瞳孔收縮:“你不會做不到把鬼驅出我爸的身體吧?”
淦!被發(fā)現(xiàn)了!
吳啟年正經(jīng)而嚴肅地搖頭:“什么不會?怎么不會?你不懂就別亂說?!?p> 王松懷疑道:“那大師你快點做啊!”
吳啟年仍是正經(jīng)而嚴肅地搖頭:“這個是專業(yè)技巧,需要專業(yè)工具,我沒帶過來,這樣吧,我?guī)跸壬丶遥儆脤iT的工具幫他?!?p> 王松更是懷疑:“大師,你不會騙我吧?”
“什么騙?本大師從事數(shù)十年,向來不騙人!”
吳啟年右手一抖,黃符燒盡,密密麻麻的符咒將王金林徹底束縛。
他走到王金林身邊:“幫我一下吧,我?guī)厝ァ!?p> 王松將信將疑,但現(xiàn)在除了這個辦法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只好跟著吳啟年一同扛起來王金林,隨后向門外走去。
吳啟年表情始終沒變,但他內心其實緊張的很。
光顧著捉鬼了,他丫的忘了自己還沒學會人體驅鬼術,這是一門技術活,只有自己師傅會,看來只能趕緊回去找?guī)煾怠?p> 吳啟年偷偷摸摸拿出手機,在一個名叫【驅魔一家親】的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吳啟年:“師傅!師兄!救命?。∥疫€不會人體驅鬼術,現(xiàn)在怎么辦???”
師傅:“沒事,直接驅鬼就行了?!?p> 師兄:“被鬼上身了還想活,無所謂的事情?!?p> 吳啟年:“………”
吳啟年:“被鬼上身的人是王金林?!?p> 師傅:“抓緊帶回來!你特么怎么干事的!”
師兄:“被鬼上身了還能救!一條人命很重要啊!”
吳啟年:“啊好,那我現(xiàn)在趕緊帶他回去?!?p> “吳大師?”
王松見吳啟年一直在看手機,好奇開口。
吳啟年趕忙收起手機:“沒事,我們走吧。”
兩人帶著王金林離開了辦公室。
作為億塔集團的公子,王松很迅速地安排了一輛車,與吳啟年一同抬著王金林上了車,為了保密,他連司機都沒敢叫,自己當司機。
“大師,地方在哪里?”
王松啟動車輛,焦急詢問。
吳啟年回答:“茂山!”
轟隆隆————
汽車化作鋼鐵猛獸,噴吐出龐大白霧之后,馳騁而去。
此刻是午夜時分,高架上幾乎沒有什么車輛。
咻——
一道閃電飛了過去,自然是王松駕駛的車輛,為了父親的安危,他已經(jīng)管不了什么交通法規(guī)了,一路上飆到幾近兩百碼。
“臥槽!小心!”
吳啟年不知道看到什么,忽然爆呵一聲。
王松嚇了一跳,就在此時,車頭傳來咣當?shù)木揄懧?,他下意識踩住油門,在慣性的帶動下,輪胎甚至擦出火星,劃出數(shù)十米后才堪堪停下。
王松驚恐回頭:“剛剛,是什么玩意?”
吳啟年慌忙搖下窗戶,向后方路面看去:“不知道,只看到了一個黑影?!?p> “不會撞到人了吧?”
王松變得害怕起來,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輕微抖動著。
吳啟年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他也沒看清到底撞到了什么東西。
要不是剛才清晰無比的咣當聲,恐怕他們都懷疑到底有沒有撞到東西。
因為路面上干凈的很,什么東西都沒有,剛才速度那么快,要真撞到了,肯定會被撞飛然后倒在路面上吧?
怎么什么都沒有呢?
“要不,我們走吧?”
王松手抖得停不下來,他有點想走了。
吳啟年猶豫之后,跟著點頭道:“走走走走,不管了?!?p> 兩人確定想法,回首看向車頭,準備發(fā)動車子離開。
可就在他們看向車頭之時,卻都驚呆在了原地。
因為在車頭前方站著兩個…生物,準確來說,是一個人外加一條狗。
如果僅此而已也就算了,關鍵那個人呢,則是穿著一身道服,與吳啟年非常像的道服。
“吳大師,你朋友?”王松疑惑問道。
吳啟年立馬搖頭,他哪來的朋友呢?同行仇人倒是很多。
我去,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就在兩人疑惑的時候,車外傳來了一個悠揚而爽朗的笑聲:
“呵呵,車內的兩位道友,何不出來一談?”
王松看向吳啟年,吳啟年也看著王松。
出去,還是不出去?
“車內的道友?”
聲音又傳進了車里。
吳啟年用力吞咽一口唾沫。
要是他的仇人也就算了,萬一…萬一是師傅的仇人,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死道友不死貧道!
吳啟年說道:“王先生,怎么不走?”
王松瞪大眼睛:“不是,外面有人叫我們??!”
吳啟年額頭上滲出汗水,他依然強裝鎮(zhèn)定:“人?哪有人?”
王松惶恐:“那特么不就是人嗎?”
“好了,別開玩笑了,王先生你太敏感了,沒有人的,走吧?!?p> 吳啟年揚了揚下巴,示意王松趕緊走。
王松被嚇得夠嗆,猶豫好一會后,腳才又放在油門上:“那…我們走?”
“走!”
吳啟年差點沒忍住喊出來。
王松重新放下手剎,然后逐漸踩住油門,一點,一點,一點,慢慢壓下去。
轟————轟————
發(fā)動機傳來巨響聲,如同憤怒的荒野巨獸一般,憤怒地咆哮著。
咆哮聲越來越響,車子的抖動也越來越劇烈。
雖然如此,王松和吳啟年也一點都沒有放松下來,反倒更加緊張,更加恐懼,更加驚悚起來。
因為,車子就是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