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若溪變出一大塊厚厚的糖人給他,這才來了精神,他邊吃著糖人邊斜目看她忙活。
他其實不喜歡她釀酒,更不喜歡她喝酒,因為他覺得女人一喝酒就容易惹桃花。
看來以后他還是多煮茶給她喝,這樣她就會少喝些酒了。
若溪沒空理會他,一直專心做著手中的事情。
她將那些特別酸的果子放在一旁,太酸的果子需要多調(diào)味,否則釀出來的味道可不太好喝。
挑了楊梅,藍莓,青梅,桑葚,杏子來泡了數(shù)十壇酒。
其余剩下的直接裝進偏大的空壇子里釀制果子酒。
雖說都是果子酒,但是泡制與直接釀制的口感總是不同的。
竹老聞著酒香來到三丈高的石屋前,先是打量這間憑空多出來的屋子,然后才偷偷地往門內(nèi)望了又望。
他剛剛埋好了院中的酒,這邊怎的還有酒?該不會又要讓他埋酒吧?
試探性的朝里頭喊了兩聲師父,見里頭沒人回應(yīng)便躡手躡腳地要開溜。
開什么玩笑?他拜師是為了修煉飛升的,可不是免費埋酒的,若是美酒分他一半,他倒是樂意一輩子干這個活計。
于陽將口中厚厚的糖人拉出來,死死盯著門外的那一片衣角。
“竹老,還不快進來干活?”
竹老一驚,又要他干活?他不情不愿地收回已經(jīng)邁出去的腳步。
他才入門不到兩個時辰,就使喚他做這么多活計真的好嗎?
他就想好好地修煉飛升,怎么就怎么難啊?
竹老懊悔不已,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他為什么要喊?默默走開不就沒什么事了嗎?
抱怨歸抱怨,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努力露了個肉堆肉的笑臉,轉(zhuǎn)身進屋。
“師父,有何吩咐?”
于陽環(huán)顧四周,她已經(jīng)將做好的果子酒封壇了,于是舉起手中的糖人指著灶上的木甑天鍋道:“你便留在這里看著它罷?!?p> 竹老轉(zhuǎn)身看去,不遠處的灶臺上正在釀著晶瑩的瓊漿玉液。
他不由地又砸吧著嘴,他方才喝的那壇美酒原來是這么釀出來的。
師父是要將這釀造秘法傳授給他了嗎?
只要習(xí)得此秘法,讓他這輩子都無法飛升上仙他也能接受。
于陽從那筐楊桃果子跳下來,大大方方地將僅剩的那一整筐楊桃推到他面前,道:“好好干活,這是給你的嘉獎?!?p> 若溪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保持沉默,揮袖間將方才忙完的百來壇酒轉(zhuǎn)移至酒窖中放好。
酒窖便在石屋的下頭,她在化出這間石屋時就順便連酒窖也給挖好了,也就使了個耗些修為的法術(shù)罷了。
竹老疑惑地看著那一大筐楊桃果子,其中一個還被咬去了一半,上頭還有一排整齊可愛的小牙印。
見他們一前一后地準(zhǔn)備離去,他這才道:“可是……師父,你不教教弟子嗎?弟子不會釀酒?。 ?p> 若溪停下腳步,丟給他一卷竹簡道:“我的這個法術(shù)可自釀自存,法力可維系一日,今日你無需看著,你明日此時再過來罷!屆時你再照著這上邊的法術(shù)重新施法便好,往后的每日都要這般重新施法直到將這屋內(nèi)的所以醪糟都釀完?!?p> 竹老隨著師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這屋內(nèi)一丈高的那些大缸里邊裝的全是釀酒的醪糟。
他點點頭,歡歡喜喜地拉開竹簡一看,這上邊記載著極為復(fù)雜難懂的手訣和咒文,起碼對他來說確實如此。
他不由的一愣:“師祖,若是一日之內(nèi)我還學(xué)不會這道法術(shù)呢?”
若溪眨巴著雙眸道:“怎么會?這是最簡單不過的法術(shù)了,于陽當(dāng)年剛剛認字時,連我那些復(fù)雜冗長的獨門法術(shù),也只是瞧了一遍便學(xué)會了。”
頓了頓,只能無奈又道:“若真如此,那你便只能親自動手了,你要時時刻刻盯著天鍋上邊的水,水溫不能太燙,稍熱了些便要及時更換泉水,將第二鍋的酒分開裝存,每更換五鍋水便換新的醪糟,火候也要如此刻這般時時保持好?!?p> 話交待清楚了若溪便帶著于陽離開石屋,獨留著竹老一人。
他目送完二人離去便開始苦著一張大圓臉在原地研究那竹簡上的法術(shù)。
若溪雖然也想指點一二,但是她確實不曉得該如何指點,畢竟那個法術(shù)是如此簡單,于陽這樣的小娃娃只要看一遍,閉著眼都會了。
他若是研究一整日還沒研究明白那該有多蠢?
罷了罷了,他再蠢自有于陽這個當(dāng)師父的操心,她這個當(dāng)師祖的盡管享樂便是了。
晚些時候若溪偷偷去了一趟三十六天給清心蓮灌溉靈力,再回到嶓冢山時便瞧見了這樣的一幕。
竹老跟于陽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面上擺著午時她丟給竹老的竹簡,竹老指著竹簡上的某處低聲言語,像是在跟于陽請教。
于陽端坐在一旁,看向那只厚胖的大手所指的位置,嫌棄之色溢于表面。
若是撇開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和于陽的嫌棄表情,咋一看,這確實有師徒之相,是竹老為師,于陽為徒。
任誰瞧了這一幕都不會想到,其實于陽這個小娃娃才是那個白發(fā)老頭的師父。
若溪若無其事地從走過去,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偷偷斜眼一覷,竹老所指之處乃是她用于將山泉水循環(huán)引入天鍋內(nèi)的法術(shù)。
呵!果真是根蠢竹子,如此簡單的馭水術(shù)都需要請教。
萬幸他放棄了她,轉(zhuǎn)而改拜于陽為師,不然讓她教這么蠢的徒弟,她極有可能會因為受不了而瘋掉的。
若溪投給于陽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xù)抬步向前,進屋關(guān)門歇著去了。
于陽蹙眉道:“這個都不會,那你先告訴我,這里邊的法術(shù)你會幾個?”
竹老頓時心虛,收回了手弱弱道:“師父,我可以說我全都看不懂嗎?”
于陽看向竹老的眼神由嫌棄變成如同看怪物一般驚慌。
這個徒弟什么都不會,那他豈不是要花費很多時間從頭教起?
難怪活了十幾萬歲了還依舊是個地仙。
他這個時候把這個徒弟給逐出師門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