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談生意
時光匆匆,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
半個月時間,織造局發(fā)展勢頭不錯,只是令楊可棟沒想到的是自己買的棉花用了沒幾天,幸好大哥從府里庫房調(diào)來不少棉花,又支出銀錢從市場收購了些,原材料這才得到充足供應(yīng)
“機器的效率太高了,沒一定資本還真搞不定。”望著一輛輛拉貨馬車,楊可棟感嘆道。
城南外的空地上,一座新建的染坊替代了原來的荒地,染坊旁邊是一個庫房,每一天,織造局的棉紗布匹便儲存在這里,棉布經(jīng)印染后再發(fā)往城中或小商販?zhǔn)掷镤N售。
播州城中一間寬敞便利的商鋪早已被收拾了出來,楊應(yīng)龍派了幾個賬房先生和幾個下人在打理。這座名為“播州織造”的商鋪以低于市場價兩文錢的價格出售棉布,短短數(shù)日便贏得了周邊百姓的一致好評。
當(dāng)然,僅僅靠播州的市場是不夠的,播州不過二府之地,人口不足兩百萬,如此狹小的市場不足以支撐偌大紡織廠。楊應(yīng)龍自然懂,因此,在半個月后的某一天,楊應(yīng)龍傳信楊可棟,讓其速速回播州。
楊可棟回去已是下午,正趕上晚飯,剛回府便被領(lǐng)到餐廳。
“都等你了,快坐。”二叔楊兆龍笑道。
“好嘞?!睏羁蓷澬χ胱?,看向楊應(yīng)龍,“爹,這么急喊我回來,有什么事嗎?”
“明日巳時,四川和貴州的商會頭目會來,主要商談布匹買賣,明天我和你叔就不露面了,你和你大哥跟他們談?wù)劙??!?p> “兩位掌柜,里邊請?!币粋€門僮恭恭敬敬引來了兩人。
“哎,終于來了?!彪m說約好了巳時,楊可棟與他大哥卻提前一刻鐘便來到了客房,此時正無聊呢。
“四川商會、貴州商會掌柜,見過播州宣慰使大人,見過二公子?!眱晌灰律廊A麗的老者走進客房,看到主位處是兩個年輕人略微差異,但一瞬間便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倆未曾就座,而是先朝主位行禮,楊應(yīng)龍沒來沒事,畢竟,名義上楊朝棟才是宣慰使嘛。
“二位老先生請起。”楊朝棟急忙站起還禮,“請二位老先生就座,看茶?!?p> 楊可棟自然是要跟著大哥起身的,不過當(dāng)他看到其中一張臉后,不待大哥話音落下,便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咦,余掌柜?”
其中一老者笑著拱拱手,說道:“二公子,正是在下?!?p> “你們認識?”楊朝棟覺得詫異,問道。
“認識啊,大哥,這是我救命恩人呢?!睏羁蓷澬Φ馈?p> “不敢不敢,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可不敢居功,這么說折煞老頭子了?!庇嗾乒裥χ鴵u搖頭。
楊可棟將事情經(jīng)過簡述了一下,畢竟屋子里還有兩人不明白呢,寒暄間,余掌柜也介紹了身邊這位紅光滿面的老人,貴州商會大掌柜盧道忠。
話匣子既然已經(jīng)打開,一切便好說了。
“二位老先生,想必你們也已經(jīng)看過我爹的書信,這次我們賣的不是鉛礦,也不是木材。我播州現(xiàn)有大量優(yōu)質(zhì)棉紗棉布,可以以較為公道的價格提供給二位,來人。”楊朝棟極為從容老練,一聲招呼,進來兩位仆從手捧漆盤,上面放著一匹布,一錠紗。
“二位掌柜是識貨之人,看看這棉布棉紗,質(zhì)量如何?”
“宣慰使大人的貨,自然是極好?!北R掌柜一邊輕撫棉布,一邊笑著答道。
“這貨很結(jié)實,質(zhì)量上乘,不過如此紡紗織布,想必很耗費人力吧?!北R掌柜話音剛落,余掌柜也笑著將話接上。
“這么說,貨沒問題了,不過二位掌柜,你們兩家能吃下多少?”楊朝棟抿了口茶,繼續(xù)問道。
“哈哈,我等兩家統(tǒng)領(lǐng)兩省商會,各家商鋪遍及海內(nèi),吃下多少,那就全看大人有多少了?!?p> “二弟,你說?!?p> “好。”楊可棟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二位掌柜,我們播州向來只做大生意,今天是第一次洽談,因此庫房貨物并沒有太多,棉紗僅有八萬斤,棉布也只有五千匹,不過我楊家向二位保證,不出半月,我楊家每天可穩(wěn)定供貨棉紗六千斤,棉布八百匹。若二位需要,產(chǎn)量還可以提升”
“每天八百匹布?”饒是久經(jīng)商海,兩位掌柜也是吃了一驚。楊可棟前面說的貨確實不算什么,但如此穩(wěn)定的貨源,即使在他們眼里,這也是一筆大生意了。
要知道,一匹布足有四丈,13.2米,論重量少說也得二三十斤了,普通一家人織一匹布可能要數(shù)月之久。
“我播州城南建有大染坊,掌柜可以要原布,也可買然好的布。至于棉紗我先說句抱歉,因為自家也需要織布,短期內(nèi)只能提供這么多?!?p> 楊可棟說出這番話,可是有底氣的,在見識到機器的便利之后,這段時間自己那老爹對此相當(dāng)感興趣,主動給楊可棟派人,在海龍屯旁那條山溪上擴大工場規(guī)模。楊可棟之前提的那五個工場已經(jīng)全部完工投產(chǎn),所需材料人工全由宣慰司府上提供。按楊應(yīng)龍意思,不止海龍屯,播州境內(nèi)所有河流旁邊都可以修建紡織廠。
“二公子,敢問價格?”
“二位是父親朋友,余掌柜由是我救命恩人,小子自然不敢漫天要價。有錢大家一起賺嘛。西南不比江南,市面上,白棉布一尺三厘錢,換算一匹也得120文錢。這樣,我家布匹可以低于市場價20文,即一兩銀子十匹布。棉紗按一兩一百斤算,如何?”
“哈哈,二公子慷慨?!庇嗾乒裥Φ溃按ㄇ∪丝跀?shù)千萬,對布匹需求極大,公子可轉(zhuǎn)告老大人,多多益善。再者,刨去運輸與售賣成本,我二人也能賺不少。”
“大哥,你意下如何?”畢竟大哥才是宣慰使,簽約之前,楊可棟還是不忘請示兄長的。
“甚好。”
“那我們就這樣定了。兩位公子,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xiàn)在就簽約?”
“好?!睏畛瘲澣〕龉儆?,以播州宣慰司的名義在契約上蓋上了印章。兩位老掌柜則取出商會公印與自己私章,蓋在契約上。
“契約已成,這是八千兩銀票,算是我兩家定金。今天下午,車隊便去城南取貨?!北R掌柜拿出一沓銀票,遞給了楊朝棟。
“哈哈,兩位掌柜膽子還挺大,不怕我家黑吃黑嗎?”見狀,楊可棟心情也很愉快,不禁開起了玩笑。
“哈哈,二位公子與老大人都是忠義之人,這點,小老兒還是挺放心的。再者,我等皆是干干凈凈,就算吃也是白吃白,哪能叫黑吃黑呢?”余掌柜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