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陷入了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陸銘的反常在我印象中是第一次。
床頭柜上放著的車鑰匙是我曾經(jīng)給他的備用鑰匙,鑰匙下面系著一塊牌嵌著我和他的合影,我呆呆地望著那串鑰匙。
事情挺明顯,是他拿著這把鑰匙把我的車從4S店開出來的,他跟那里的人很熟,里面還有幾個他所謂的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不奇怪,他喜歡交朋友,恨不得每到一個新鮮的地方,他都能把一個陌生人變成摯友。
但奇怪的是,我是從梅子那兒直接把車送到4S店修理的,他怎么會知道?這幾天他到底干了什么?連個電話都沒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失了分寸,對所愛的人毫無顧忌?對了,他最后提到了白貓,難道,難道他一直在跟蹤我,不可能,不可能......即便他看到了我和白貓在一起,從表面上看,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和一只貓的曖昧,永遠無法上升到爭風吃醋的地步,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一陣涼風吹過來,我不自主地抱緊了雙臂,感覺到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這時候,有人敲門。
打開門,是梅子,她手里抱著那只白貓,白貓一看到我,猛地躥了下來,自己鉆進了我的房間。
“你怎么來了?”
“昨天你走后沒多久,它就開始叫,然后上躥下跳的,折騰了幾乎一晚上?!?p> “你都弄不了它,我能弄得了!送我這兒來有啥用?”心情本來就不好的我,有點不耐煩。
“哦......其實我就是帶它來看看?!?p> “喵喵~咱們回去吧,別打擾小冷了,她挺好的,沒事兒。”梅子沖著屋里喊。
白貓從屋子里躥出來,徑直來到我的面前,抬起頭盯著我,那雙藍色的眸子泛著晶瑩的光,好像有話跟我說,讓我立即對自己剛才的冷漠有點后悔。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煩,你進來坐會兒吧?!蔽野衙纷幼屵M了屋。
“我想這么早你一定沒有吃飯,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油糕。”我這才注意到梅子手里拿著一個飯盒。
白貓跟著我,然后趴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我們。
“陸銘昨天來了,喝多了,有點反常?!蔽野炎蛱焱砩习l(fā)生的事兒告訴了梅子。
“你這幾天感覺老有人盯著你,不會是陸銘吧?”梅子的話讓我確信陸銘在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可是,為什么?”
“你還準備和陸銘結婚嗎?”
“我也沒有理由出爾反爾啊,只是有些事情確實不太明白?!?p> “它,到底是貓還是其他什么?”我看了看趴在身邊的白貓,自從白貓受傷,那個男人就沒再出現(xiàn)過,看來,它和他并不都是同時出現(xiàn)的。
“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不會害你?!泵纷诱f。
“可是,它抓傷過我?!?p> “那一定是事出有因。”
“也許陸銘的事兒也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是要害我。”
“嗯,也有可能,你何不當面問問他?”
“今天是周幾?”梅子的話提醒了我,我應該主動一點。
“周一?!?p> “那他應該在公司?!?p> “我也要回寵物醫(yī)院了,你去找他吧。咱們走吧?!泵纷诱泻糁棕?,白貓很乖地跟在梅子身后,回頭望了望我,看起來有些不舍。
我開車來到陸銘的公司,前臺接待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您找陸銘嗎?他今天沒來上班。”
“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最近他經(jīng)常請假?!?p> “經(jīng)常?”
“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小姑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接著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看來,從小姑娘嘴里得不到什么。我決定去一趟陸銘的住處,他想不出還能去別的什么地方找他。
站在他家的門口,正準備敲門,抬起的手又縮了回來。說心里話,我有點害怕,第一次站在這個門前有這樣的感覺。我突然希望他不在屋里,這樣我可以有理由離開。如果真相讓我無法接受,我情愿遠離。我不是那種承受力很強的女人,我是父母寵大的公主,所有愛我的人都順著我,在我身上也從來沒有過傷害……但是,陸銘,他會不會傷害我呢?
正在思前想后,門突然從里面打開,我嚇了一跳,站在我眼前的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除了那張依舊精致的五官讓我認出是陸銘。
“還站在那干嘛呢,進來呀!”陸銘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問我?”他瞪著我,眼睛通紅,好像剛剛哭過。
“你怎么知道我在門口?”我甩開了他的手,問道。
“我知道你要來,我一直站在窗口看著。”
“不要怕,我不會吃了你?!标戙戅D過身,自顧自地回到房里,不再理我。
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樓道里靜悄悄的,大家應該都去上班了。猶豫片刻之后,我還是走進了屋子,在沙發(fā)上坐下。陸銘斜靠在沙發(fā)的另一側,歪著腦袋看著我:“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可笑!”他真的笑了起來,但聽起來像哭。
“就在前幾天,我們不是還要結婚嗎?是什么讓你突然改變了對我的態(tài)度,還是你另有新歡?”
“所以你就跟蹤我,監(jiān)視我?”
“沒錯,我這幾天跟蹤了你,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搶走了我的心上人。”陸銘憤憤地說,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
“一只貓,你至于嗎?”
“這句話,我同樣問你,至于嗎?我已經(jīng)給你解釋了那天晚上的事,你呢,因為一個電話就把我扔下,更何況我還帶著朋友?!?p> “誰知道那個朋友是怎么回事兒,我又不認識?!?p> “這么說,你還是不信我。”說著,他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陸銘的表現(xiàn)讓我有點無所適從,拿出紙巾遞給他,雙手扶著他的肩膀,輕輕地說:“我沒說不跟你結婚?。恳矝]說不相信你?。恐皇亲罱悬c煩心事兒。”
“什么事兒,你都不能跟我說?!标戙懱痤^,那雙深邃的大眼睛噙著淚花,讓我有點心痛。
“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咱們出去吃飯吧?”我不打算把貓的事兒告訴他,轉移了話題。
“小冷,你真的還愿意跟我結婚嗎?”陸銘拉過我的手。
“嗯?!?p> 陸銘拉過我,把我擁入懷中,好像是久違的溫暖又把我包圍,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身體,覺得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白貓、男人、唐兵、還有那些奇怪的事兒、可怕的夢,都離我遠去吧……但是,片刻之后,我的腦海里分明閃現(xiàn)出那只白貓藍色的雙眸,正幽幽地看著我。我不得不睜開眼睛,嘆了口氣。
“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們?nèi)フ栈榧喺??”陸銘并未覺察到我有什么異樣。
“你定吧,我這周都有空,下周就要上班了?!?p> “那我就跟照相館約時間了?”陸銘突然興奮了起來。
“嗯。我先回去了,你昨天晚上肯定沒休息好,好好睡一覺吧。”
陸銘把我送到樓下,頹廢的面容好像恢復了光彩。我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早點回去,天氣漸涼,他還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就那么站在那兒看著我,向我揮手道別,臉上的笑容因為天冷顯得有些僵硬。我心里不落忍,也許我真的不應該這么對待他,他對我的真心,我沒有理由懷疑。
回到家里,陸銘打電話告訴我,說他約好了照相館,第二天下午。我感嘆著他的效率實在太高,一般好一點的照相館基本都要提前好些日子預約。
第二天,我們?nèi)缂s來到照相館。陸銘穿了一件筆挺的西裝,和昨天判若兩人。
“你們終于來了。”門口站著一位笑容可掬的女人,好像等候了多時。
“上個月您就預約過,沒有確定時間,本來今天是沒有的,我和經(jīng)理硬是把你們這個插進去的?!迸苏f個不停,陸銘只是微笑著,沒有回應。
“小冷,別介意,我早就約好了照相,就等著這一天。”陸銘牽住我的手,說道。
“怎么會介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蔽艺f的是心里話,他辦事總是讓我放心。
照相館里人來人往,大家都在忙碌著,我看著一對對新人從我面前經(jīng)過,再看看鏡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心里有了一些暖意。
照片拍得很順利,攝影師不停稱贊我們什么天生一對,郎才女貌,陸銘全程掛著笑容,他是真的沉浸在幸福里,我也被他情緒感染到了,之前的種種不愉快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整拍了一天,夜幕已經(jīng)降臨,就要結束的時候,梅子忽然打來電話。
“你能來我這一趟嗎?”
“怎么了?我在拍婚紗照呢。有要緊的事嗎?”
“如果你能來,最好來一趟?!?p> 梅子的語氣很急,好像恨不得我立刻趕到她那里,我只好征求陸銘的意見。
“梅子好像有急事找我。”
“反正就剩最后一組了,我跟攝影師說一下,快點拍。一會兒我送你去?!标戙懹肋h是那么善解人意。
我們匆忙結束了拍攝,一起趕到梅子的寵物醫(yī)院,梅子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怎么了?”我問梅子。
“那只貓,可能是因為見不到你,它非常狂躁?!?p> 我走進屋子,遠遠看見那只白貓,正在貓籠里瘋狂地躁動,時而用爪子抓撓籠壁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時而躬起背,毛發(fā)豎起,嘴里咕嚕著。此時的它,完全像關在籠子里餓急了的猛虎。它看見了我,好像突然見到了救星,掙扎著就要沖出貓籠。
“它想出去,我只好把它鎖在里面?!鄙砗蟾^來的梅子說道。
“你是想出來嗎?”我俯下身,和它說話。
它好像聽懂了我說的話,安靜了下來,一雙眸子盯著我看。
“你不許到處亂跑,才能放你出來?!?p> 它歪著頭看著我,豎起的毛發(fā)漸漸收斂,似乎想要表達出溫順的姿態(tài)。
“讓它出來吧,我陪它玩會兒?!?p> 梅子打開了鎖,白貓轉了一圈,一個縱身從籠子里跳了出來,優(yōu)雅地落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快速地閃到我身下,用身子蹭著我的褲腿,好像在表達謝意。
“它是在感謝我嗎?”我笑著問梅子。
“不全是?!?p> “還有什么?”
“還有對你的思念?!?p> “你怎么知道?”
梅子笑而不語。
和它親近了一會,白貓漸漸恢復了平靜。陸銘始終在我身旁,遠遠地看著我和它。
“看來沒什么重要的事,我們回去吧,已經(jīng)不早了。”陸銘有點不耐煩。
“好的。”我應了一聲,他大概還對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它好像知道我要走,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前,爪子抓著我的衣領。
“真是一只黏人的貓?!蔽也挥憛捤皇谴丝?,我的未婚夫——陸銘比它更重要。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呆著好嗎?”我輕撫著它的毛發(fā),小聲說。
它猛地從我身上掙扎著跳下,一下竄到門口,轉過身向我呲著牙,樣子又有了些猙獰。
“梅子,幫我照顧它吧?!蔽也坏貌磺笾纷?。只是在梅子走過來的光景,它竟然躥了出去。
“糟糕!”我和梅子異口同聲,匆忙跟了過去。還好,它并沒有跑遠,只是跑到了我的車旁,準確地說是擋在了我車輪的前方,探出身子,好讓我能看到它。
“太調皮了,這可怎么辦?它擋在車前面,我怎么回去呀?”我望了望梅子,梅子聳了聳肩膀。
“你也拿它沒辦法嗎?”我嗔怪道。
“喵喵~快過來吧,我得回家了?!北M管我重復了很多遍,白貓依然在我車輪子前面竄來竄去,有時候干脆躲在車底下不出來。梅子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好吧,我服了你了?!蔽野沿埍饋?,無可奈何地沖著梅子說:“要不,我把它帶回去養(yǎng)養(yǎng)?”
“想必這是唯一的辦法?!泵纷拥奈⑿τ悬c耐人尋味。
陸銘呢?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陸銘不見了,忙乎了半天,光顧著這只貓了,又冷落了他。很快收到了陸銘的信息:
“今天挺累的,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你?!甭犝Z氣,他應該沒有介意。
“小冷,這個籠子帶回去,還有這包貓糧,還有貓砂?!?p> “咋感覺你提前準備好了呢?”我笑著對梅子說。
“它喜歡跟你在一起,你一個人,也需要照顧?!泵纷诱f。
“開什么玩笑,它照顧我?”我把白貓放在后座的位置,看著這個似乎有點靈性的生物,“你照顧我?拜托,你聽話不亂跑就好?!卑棕垳仨樀嘏吭诤笞?,歪著腦袋看著我,好像聽懂了似的。
“還有,別老把它放在家里,你出去要帶著它。”我的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梅子還不忘叮囑。
“哪有帶著貓出去遛的?”我覺得梅子有點可笑。
回到家,我思忖著把貓安置在什么地方。
“嗯,就放陽臺吧,我可不想讓它進到我的臥室,毛沾得到處都是?!庇谑?,我在陽臺放置好一切,它靜靜地跟在我身后,看著我。
“好了,你就呆這兒吧?!蔽野阉нM了籠子。
一陣風吹過來,好冷,我打了個噴嚏,我起身把陽臺的窗戶關上,低頭看了一眼貓籠子里的它,大概是這一天折騰累了,它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我關上陽臺的門,進到屋里,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感覺有點累了,頭有點疼,眼睛有點發(fā)沉。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給陸銘發(fā)了條信息,想告訴他貓在家里的事兒:
“干嘛呢?”
等了許久沒有回信,我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里,感覺到一陣陣發(fā)冷,眼皮沉重地抬不起來,朦朧之中,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暈暈乎乎。
忽然間,就有一只手在撫摸著我的額頭,接著是一陣清涼,在我臉上來回擦拭,很舒適的感覺。我感覺到周身縈繞著黃色的光,把房間照得很亮,一個男人就在我身邊,穿著異樣的衣服,正在為我忙碌著。我無法看清楚他的臉,因為強烈的眩暈感讓我根本睜不開眼睛。
第二天,我從沉睡中驚醒,準確地說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敲門的人是陸銘。
“你來了,昨天……”我第一時間想跟他說說貓的事兒。
“昨天我有點累,就先回去了,別怪我不辭而別啊?!彼认蛭冶磉_了歉意。
我拽著他的手,把他拉進屋里,指給他看安置在陽臺的貓籠,他本來帶著笑容的臉立刻變得僵硬,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我措手不及。
那只白貓不知從什么角落躥了出來,竟然蹦到了陸銘的臉上,陸銘本能地用手擋住臉,但手背還是被撓出幾條血印。
我急忙擋在了貓和陸銘之間,它顯得異常躁動,齜著牙咆哮著,我從來沒見過一只貓表現(xiàn)出這樣的攻擊力。
“你怎么把它帶回家里,萬一傷著你怎么辦?”陸銘捂著自己的手背,顧不得疼痛,向我抱怨。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讓我無言以對。
“趕緊去打疫苗吧。”我沖他喊,“你趕緊走,先到樓下等我?!蔽译[約感覺到貓就要再次從我的身后躥出來,再次發(fā)動攻擊。
陸銘識趣地走了,貓慢慢安靜了下來。我無可奈何地望著它,想起了自己背上的傷,也不知道自己把它帶回家是對是錯。
“你如果再傷人,我就不管你了,讓你繼續(xù)做你的流浪貓!”我故意很兇地對它說,好像起了一定效果,白貓瞬間乖了,身體一點點靠過來,輕輕蹭著我的腳脖。
“你老實在家呆著,籠子里有吃的,聽見了沒?”說完,我迅速套上外衣,走出屋子、關上門,生怕動作慢了,它躥出來跟著我。還好,并沒有,只是在關上門的一霎那,我好像瞥見了它眸子里透出的失望。
在去防疫站的路上,陸銘終于忍不住開啟了抱怨模式,“我搞不懂你為啥把這只貓留在身邊,你也看到了,它不僅傷害了你,還試圖傷害我。這不是一只正常的貓……我看你還是把它弄走吧?!?p> 我一言不發(fā),在真相未知之前,我只能保持沉默。白貓的舉動徒增了我很多的不安,按照我目前的“荒誕”邏輯,它和陸銘之間看起來是對立的,這無意間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它把我引到那個所謂的真相,一定是對陸銘不利的真相。
我一路陪著笑臉,帶陸銘到防疫站處理好傷口,打完疫苗,然后把他送回單位。臨分手,他再三叮囑我要處理好那只貓,我只能點頭敷衍。
滿懷心事的我回到家里,一打開房門,白貓就躥了過來,用身子蹭著我的褲腿,一面抬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它。就在眼神交流的一霎那,好像電影里定格了畫面,我感覺到周圍一切都凝固了,時間靜止,它的眸子里透著清亮的光,一個混沌的聲音在我耳際響起,我實在聽不分明,似乎是一個男人的傾訴。
幻境很快消失,回到現(xiàn)實,它正在我身邊繞來繞去,一會兒抬頭仰望,一會兒又低頭喵喵地叫著。
“你是在認錯嗎?怕我不要你了?!蔽倚χf,此時的它,才像一只貓該有的樣子。
接下來的一整天,它都表現(xiàn)得很乖,就是特別黏人,我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我索性帶著它一起去院子里散步,它歡快地四處奔跑,時不時回過頭來看看我,要不就是躥到我身邊蹭我的腿,和我印象中的別人的貓大相徑庭。不過有了它的陪伴,我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那種滿足。
“你知道嗎?我十分懷疑你是不是一只貓?!?p> “你兩次引我去的地方,真的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
“你和那個男人到底什么關系?”
我蹲在地上,十分荒誕地和一只貓說話,那場面如果有第三個人看到一定會覺得我瘋了。只是它至少是一只有靈性的貓,因為在我說話的時候,它是安靜的,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我說的話。
“好了,早點休息吧。”我沖它擺擺手,把陽臺的門關上,透過陽臺的玻璃門,我能看見它的眼睛在黑夜里散發(fā)出幽幽的藍光,換了以前,我多半會嚇呆了,但是現(xiàn)在,匪夷所思的是,我覺得那就像兩個藍色的小夜燈,讓我安靜。
躺在床上,我很快睡著了......
看見他傷心,我也會黯然神傷。此時的他正在屋內(nèi)默默感傷,他身前的供桌上放著一張黑白色繪制的女人頭像,那是他剛剛死去的妻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心如刀割,如果這個時候我能替代他的悲傷,我愿意這么做。就在這一刻,好像有人洞穿了我的心思,這個人就在我的身后。我能感覺到他就在我的身后,他有著令人窒息的恐懼。沒錯,當我轉過身,是他——無臉男。但是,我沒有逃走,我覺得他能幫我做點什么,我好像在和死神做一場交易。
“如果你嫁給我,我可以幫他解除困境!”無臉男指著屋里,那個已經(jīng)落魄到卑微的男人。
我竟然點了點頭,我好像不知道點頭意味著什么,但是我就那么答應了他。我根本沒有時間反悔,因為他迅速地閃到了屋里那個男人的身邊,身形如鬼魅。
無臉男在男人的耳邊嘟嘟囔囔,我只能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響,但是男人好像聽懂了,他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竟然握住了無臉男的手。
無臉男側過臉朝著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頭上下擺動著,好像告訴我他做到了他的承諾,該我做什么了……
然后,我不知怎么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湖邊、蘭亭、清風明月,我們在約會。他看著我,我望著他,好像等了千年的兩顆心,終于可以交匯到一起。我們相互依偎著,無需太多的言語,微風吹動著我的秀發(fā),我安靜地感受著他心跳的聲音。
突然間,人聲鼎沸,不遠處燈火通明,逐漸向我們逼近。
他把我擋在身后,我看見了為首的無臉男,正帶著一群惡男兇神惡煞地趕過來。
當我被綁在床上的時候,我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無臉男正拿著一只皮鞭,在手里來回擺弄著。
我的呼救根本是無聲的,無臉男手里揚起皮鞭,惡狠狠地向我抽了過來,我感到一陣劇痛……
未到風起云涌
門從里面被打開, 是他, 頭發(fā)蓬亂, 衣衫不整, 和我認識的陸銘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