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你們公子,我下午回去。”
玉衡思忖片刻,說道。
“是。”嚴(yán)祥應(yīng)下,施禮退去。
到薛翎院子時,況燭已經(jīng)在了。
“可以適當(dāng)出來走走,曬曬太陽?!?p> 況燭老神在在的搬了張竹椅,躺在門口曬太陽,歪著頭對著房間里的薛翎說道。
他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裳,與之前進(jìn)侯府是狀態(tài)截然不同,看著有精神氣多了。
“況師兄早!”
可以出來曬太陽,說明翎哥兒身體漸好,無性命之憂,玉衡不由得彎了彎嘴唇。
“小衡早啊?!睕r燭笑嘻嘻地回道。
薛翎在浮云的攙扶下小步小步挪出來,才十來步路,就累得氣喘吁吁。
他無力地躺在軟椅,急促喘著氣。
玉衡趕緊上前,手掌放到他胸口,從上往下順氣。
“慢點(diǎn)兒走,太陽又不會跑。”玉衡嗔怪道。
躺在軟椅上的少年虛弱地扯著嘴角,“我沒事?!?p> 七筒噔噔兩下,送上一杯溫水。
玉衡接過,喂他喝下兩口。
“多喝溫開水也是好的?!睕r燭插話道。
“哦。”
薛翎又乖乖的喝了幾口。
“翎哥兒什么時候能完好?”玉衡開口問。
況燭拿了本破書遮住晃眼的光線,粗礪的聲音從破書后面?zhèn)鱽怼?p> “再過六七天毒素就能清完,多喝水,排毒?!?p> “是嗎,那就好,會有后遺癥嗎?”
六七天不算長了,況師兄醫(yī)術(shù)真的非常不錯,不愧是為醫(yī)學(xué)獻(xiàn)身猝死的人。
業(yè)務(wù)能力杠杠的。
薛翎躺在一旁,聽二人言語,說到他的病情時豎著耳朵格外關(guān)注。
“不會。”
況燭語氣篤定。
玉衡魔爪伸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發(fā)絲一下被撓得亂糟糟的。
“聽到?jīng)]?”
薛翎鼻音嗡嗡,咧開嘴笑。
“聽到了?!?p> “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p> 嘴角還在上揚(yáng)的薛翎,聽到這句話,笑容瞬間凝固住。
“這么快?”
玉衡點(diǎn)點(diǎn)頭,“林府里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得先回去了?!?p> “好吧。”薛翎無奈失落道。
“況師兄,要不要去林府坐坐?”
玉衡抬眼望著對面破書遮面的況燭。
“不去,我就在侯府。”
況燭也不思考,脫口而出。
他可是薛翎的救命恩人,侯府出手闊綽,伙食又好,當(dāng)然是待在這里舒服了。
“行吧。”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免得你又說我摳門不好客。
“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p> 玉衡站起身來,去大廚房準(zhǔn)備午膳。
“這么早就準(zhǔn)備啦?”
薛翎直起身來,他還要等著姐姐說故事野聞給他聽呢。
況燭將破書微微卷起,敲了敲他的頭,“好菜肴需要時間烹飪懂不懂?”
“不想懂!”薛翎撅起嘴巴,他雖然想吃姐姐燒的菜,但姐姐也太辛苦了。
不想讓她勞累。
“那跟我下棋?!?p> 況燭大手一揮,侯府給他配備的丫鬟應(yīng)聲抱著棋盤出來,小廝抬了張小桌子擺上。
“行,你們下棋?!?p> 玉衡話音剛落,薛翎就抬頭幽怨的看著她。
“乖?!庇窈庥秩嗔讼滤念^發(fā),發(fā)頂更亂了。
玉衡出了院子,薛翎才打起精神來,眼睛瞇瞇看著拿了本專研棋譜殘局的破書的況燭。
“下就下。”薛翎一扭脖子,拿起黑子利落地放下。
玉衡來到大廚房,看了一下有哪些食材。
早上新鮮的食材剛送來,種類很多。
薛翎昨天想吃雞腿,不如給他做個香菇雞絲粥吧。
再做個簡單的腸粉和紅棗雞蛋糕,送一些到玉蘭苑,二嬸和幾個兄弟姐妹那里。
大米洗凈,用清水浸泡一刻鐘。雞肉切成細(xì)絲裝碗,加入鹽,酒等調(diào)料,拌勻腌制一刻鐘。蔥切斷,姜切絲,香菇切片,裝碗備用。
鍋中水開,加泡好的大米。大火燒開,轉(zhuǎn)小火煮一刻鐘,加入腌制好的雞絲肉,香菇和生姜,再煮片刻。
最后撒上蔥花,鹽,拌勻,裝碗大功告成。
腸粉的做法很簡單,玉衡泡了很多米,碾碎成漿,放入專制的大鐵盤里加上雞蛋肉沫上鍋蒸。
很快蒸出許多盤清香撲鼻的腸粉來,趁著熱氣騰騰一道給薛翎和況燭送去,又派人給祖母二嬸她們送去。
這才開始做紅棗雞蛋糕。
第一次做的時候花了她很長時間,后來越做越熟練,品質(zhì)也越來越好。
打開鍋,香甜的霧氣撲了滿面,色澤深黃,表面一個個小孔,手指輕輕按壓下去,軟軟的。
玉衡夾了一個出來,燙手,小巧的棗糕在兩只手里翻來覆去,涼了三分后用手搬開,里面呈金黃色,密密麻麻的發(fā)酵孔。
玉衡咬下一口,軟爛可口,甜度剛剛好。
自己端了一碟子,親自送去玉蘭苑,順便跟老夫人道別。
老夫人喜歡她做的腸粉,味道細(xì)膩,軟爛,易克化,沒到午膳時間就吃了兩碟子。
玉衡端著食盒到玉蘭苑時,老夫人嘴里吃的是第三碟。
放下食盒,玉衡跟著老夫人聊了幾句,就提出今天回林府。
“回來這么多天,也應(yīng)該回去了?!彪m然她這個婆婆好說話,但家里還有個看她不太順眼的隔代婆婆。
“那就讓下人收拾收拾,用過晚膳再回去?!?p> 老夫人吞下最后一口腸粉,準(zhǔn)備留玉衡待段時間。
玉衡搖頭拒絕了,林硯派人來催,應(yīng)該是有事。
見老夫人喜歡吃腸粉,玉衡直接把方子寫下來,交給老夫人身邊的人。
想吃的時候就可以叫廚房做了。
還沒等她東西收拾好,林硯就親自來接玉衡了。
玉衡只得匆匆跟薛翎到了個別,囑咐況燭好好照看薛翎,這才跟著林硯回林府。
林府的馬車前腳剛走,壽安侯府一輛不顯眼的青布馬車悄悄從側(cè)門使出。
飛快的奔往城外西郊。
午后風(fēng)急,吹得空氣呼呼作響,青布車簾依舊穩(wěn)穩(wěn)不動。
車內(nèi)坐了個小丫鬟,并一個昏迷的十四五歲嬌俏姑娘。
正是被送往西郊憐月庵的二姑娘薛玉纖。
玉纖性子掐尖要強(qiáng),受不住這樣的結(jié)果,在閨房中哭鬧喊冤。
本想她染病的消息傳出后,再送她去憐月庵,見她這么鬧騰,老夫人眉頭都不皺一下,先將她送走了。
可惜鄭姨娘,哭啞了嗓子,求薛放,求梁氏,求到老夫人面前,依舊沒用,最后自己也搭進(jìn)去,被薛放送到最偏遠(yuǎn)的院子囚禁起來。
玉衡和林硯,又坐進(jìn)了空間狹小的馬車。
雙目相對,玉衡先開口,“這么急找我回去有事?”
對面的清朗男人抿緊了唇,表情有些窘迫,似乎這件事很難開口。
“怎么了?”
玉衡輕聲追問,是遇到什么難處了嗎?
半晌,林硯才緩緩開口,“借我點(diǎn)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