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以后有我
當(dāng)你進(jìn)入喜歡的人家時,你一定腦子里給對方設(shè)定了千萬種場景,不管是不是一樣都會說,啊…原來和我腦子里想到的一模一樣啊,真的很適合你呢。
秦煦給段霖打開門的那瞬間,段霖是這樣想的。她的家里一定充滿藝術(shù)家的氣息,在不大不小的客廳掛著一副她最愛的畫作,而他的玫瑰花放在這里是如此的搭配。
正如他所想,她的客廳確實有畫,整開畫板那么大,掛在她的客廳C位。段霖立在原地看著那畫,血液都凝固了。
他在秦煦的家里,看到了自己的畫。
“怎么了?”秦煦沿著段霖的視線,“你認(rèn)識這幅畫嗎?”
“Leo的十二夜?”
段霖繞過沙發(fā),站到那副畫前,盡可能的靠近它,看看它的筆觸,看看他的簽名,加以驗證,果然就是出自他之手。
“是的,Leo!”秦煦的眼里擦出了火花,“你也知道Leo么?”
段霖靜靜的看著她,緩了很久。
“我…知道他。一個華裔畫家,擅長印象派和野獸派的藝術(shù)家。他的畫一般不對外出售,你這畫是找人買的嗎?”段霖撒著謊,心里有什么在緩緩發(fā)芽。
“我…我真的很喜歡他。”秦煦說話時的柔情,是段霖從來沒見過的柔情,“他的畫狂野而又溫柔,脫韁卻也浪漫。我看到他的畫,感覺自己和他的世界,是同一個世界。”秦煦想了一個詞,“是共鳴。靈魂深處的共鳴。”
共鳴的靈魂么…
“我家有很多Leo的畫…你聽說過他的wars么?”段霖說的是他的成名作,戰(zhàn)爭。他以印象派的手法,用赭石和普藍(lán)為基調(diào)描繪的畫作。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突發(fā)奇想畫戰(zhàn)爭,但他那天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個叫做雪茄的臥底,穿梭于槍林彈雨之間。于是他抓緊了那時的感覺和靈感,畫完將畫作發(fā)布,沒有想到一夜成名。
“我知道,那是他的成名作。據(jù)說現(xiàn)在掛在佛羅倫薩博物館里?!鼻仂阈χf,“所以我才想去佛羅倫薩,看看wars,看看朱利亞諾?!?p> “老師,wars不在佛羅倫薩了。那幅畫只是Leo在佛羅倫薩的展覽,下個月Leo會在香港布展,不出意料,還會有他的新畫作?!倍瘟貑査?,“那么喜歡wars嗎?我送你吧?!?p> 秦煦不可思議的說,“你怎么可能有wars,是贗品吧,那是非賣品,要是賣,也是天價了吧。”
“不是贗品,我?guī)瓦^Leo,他送我的?!?p> “怎么可能?”秦煦飯都不做了,和段霖爭論?!皐ars那么好送嗎?”
“我下次上課送你,你看看便知道了?!倍瘟販\色的眼眸里充滿笑意,“沒想到你這么喜歡他,他要是知道自己有你這么一個粉絲,他一定會很開心的?!?p> 聽著不對勁,段霖好像真的擁有wars一樣。秦煦慌了,“你真的有wars?”
“說過有啦?!倍瘟卣f,“就當(dāng)是在你這里學(xué)習(xí)的學(xué)費吧,到時候可不準(zhǔn)還給我…”隨后也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發(fā)出來咕咕的聲音,表達(dá)饑餓感,“老師,我們什么時候吃飯?”
于是,秦煦還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進(jìn)入了廚房。秦煦是江南人,雖然做不到西湖醋魚,但是她的拿手菜是松鼠鱖魚,還好她中午就買了鱖魚,現(xiàn)在拿出鱖魚,洗凈,切著魚花嫻熟地去魚骨,切姜絲,放料酒,腌制三十分鐘……期間又去做其他菜。
段霖在客廳,看了一下自己畫的那幅十二夜。其實這幅畫是在一次布展的時候被相關(guān)人員偷走了,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居然到了秦煦這里。他的畫從來不對外出售,只供欣賞。秦煦的背影很單薄,她有些偏瘦,段霖看著,想從背后抱住她,讓她多吃一些。
閑著無聊,段霖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見秦煦的茶幾沒有合上,一個是卡住了,他拉開,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些雜志和報紙。本來偷看人家東西并不好,可他定睛一看,全是關(guān)于Leo的采訪。從wars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的采訪,大大小小的。他做采訪從來不露臉,現(xiàn)在想想真的好后悔。
要不然秦煦對自己早該一見鐘情了吧。
有畫集,有畫展相關(guān)明信片,有關(guān)于自己的報紙…整個茶幾下面都是自己相關(guān)的東西。放在這里,是為了經(jīng)常翻看。
他的心很甜,卻不知道怎么向她開口。
如果知道Leo是自己,她可能會…很失望吧?
幾十分鐘過去了,秦煦漂漂亮亮的做完了四菜一湯。
松鼠鱖魚,菠蘿咕咾肉,蟹黃豆花,干鍋花菜外加一個小白菜蛋湯。以二人食來說,是非常豐盛了。
“嘗嘗吧,今天時間有些趕,只來得及做這些菜了,我的菜有些偏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以后有機會,我給你煲藕燉排骨湯,可好喝了?!?p> 段霖看著這些菜,幸福的說不出話,在秦煦家,坐在她的椅子上,吃著她為自己做的菜以及知道她長久以來,對Leo的迷戀與狂熱。
都讓他感覺今天美好的不真實。
“老師,你的手藝真好。”段霖嘗了一口咕咾肉,“你這樣會害我吃完,天天惦記著你的。”
秦煦拿筷子的手聽到這句話,突然一抖。眼眶又不受控制的濕潤,腦子里都是那句話。
“就是吃了好吃,才天天惦記著。惦記著你的飯,然后滿腦子…不知不覺惦記的都成了你?!?p> 她的眼眶紅了。
你惦記吧,我也止不住你,只能隨著你惦記了。
“怎么了,老師?”
“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p> “你喜歡Leo的話,下次我們一起去香港看展覽吧。我陪你去上環(huán),去找梁朝偉,去半山扶梯?!倍瘟赝蝗晃兆∏仂隳侵粍倓傇陬澏兜氖?,“隨便以什么身份。一個朋友,一個學(xué)生,一個知己,又或者說…一個備胎?!?p> 秦煦猛地抬頭,她沒有想到,她說的每一句話段霖都記得。半山扶梯,是她和易楷說過不下于五次的地方。
而那時對段霖,僅僅是隨口一提。
“我和你說過吧,我已經(jīng)開始追求你了?!倍瘟氐恼Z氣不可置否,“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是自愿的,你拒絕還是同意,都不會影響我?!?p> 他垂下眼眸,溫柔而又深情。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以后你不是一個人了。你的飯不會多余了,你可以多吃一點,下班有人接你了,而且不管你想到哪里去,也都有人陪你了?!倍瘟厥栈厮氖?,低沉卻婉轉(zhuǎn)的說著,“不用擔(dān)心了,以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