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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之女武神退休日記

第五章 血雨橫流之夜(4)

崩壞之女武神退休日記 貓頭鷹咖啡 2968 2019-12-04 19:06:27

  休伯利安號的甲板。

  穿著深藍作戰(zhàn)服的女人懷抱雙臂,斜倚著長寬數(shù)米的、赤紅色的斬艦刀。夜風撩起她的酒紅色長發(fā)。

  在她數(shù)十米外的空中是盤旋嘶鳴的崩壞獸群,而在她身后,是堆疊如山的獸骸。

  女人沉默地關(guān)掉通訊手表,撫著額頭發(fā)呆。好一會兒,她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似乎有些疲倦地低聲罵了一句。

  “小笨蛋?!?p>  半空盤旋的突進級崩壞獸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疲憊,它們振動雙翼,試探著朝那個可怕的女人逼近。

  “琪亞娜,芽衣……”

  酒紅長發(fā)的女人雙手握住刀柄,喃喃自語。

  姬子揚起頭,望著被炮火和怪獸籠罩的陰霾天空。

  這樣的天空是普通人一輩子無法想象的夢魘,可對于天命極東支部退役A級女武神而言,更為深沉的黑暗她也親身經(jīng)歷過。

  其實她對琪亞娜說了謊,很多年前她的確立下過誓言,對象卻并不是什么學(xué)生。

  而是在一場烏云密布的災(zāi)難之后。素白的花朵和灰暗的墓碑前,她人生第一次喝酒就是酩酊大醉。

  姬子醉醺醺的傻笑,她溫柔地撫摸粗糙石碑,用最輕的聲音立下最沉重的誓言,她說不會再讓任何戰(zhàn)友倒在她的面前。

  她毫無疑問地失敗了,她的誓言像極北雪地的寒風,凜冽地鞭笞著她,日夜不息。

  所以她選擇退役,選擇進入圣芙蕾雅學(xué)園任教,她對每一屆朝氣勃勃的學(xué)生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把她們毫不留情地擊倒在地,要所有人記住受傷的痛苦。她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孩子們,很險惡地笑,一字一句地說現(xiàn)在記住女武神戰(zhàn)時守則第一條了嘛?最大的敵人就是你們自己。

  其實還有半句話她忍住沒說——所以也希望你們學(xué)會珍惜自己。

  “可如果連老師都保護不了學(xué)生,又怎么指望這些笨蛋學(xué)會保護自己呢?”

  酒紅色長發(fā)在高空的烈風中舒展,姬子笑得明媚輕佻。

  雙手重劍猛然提起,在女人的猖狂大笑里斬出撕裂天空般的劍氣。成群的異獸被肉眼可見的颶風絞殺粉碎,化作渣滓和滔天的血雨,將深藍色的制式作戰(zhàn)服染成濃烈的鮮紅,一如戰(zhàn)場中央浴血綻放的玫瑰。

  姬子的背部灼熱如烈火,鮮紅的紋路藤蔓般延伸,甚至逐漸爬上了她雙手緊握的重劍。

  煊赫的火光撕裂天空,戰(zhàn)場片刻寂靜,地面上的人們驚駭發(fā)現(xiàn),崩壞獸潮的中央出現(xiàn)了長達百米,寬數(shù)十米的空白縫隙。血色般濃稠的火焰升騰不止,污濁盡去,玉宇澄清。

  “對不起啊琪亞娜,老師,騙了你呢?!?p>  烈火漫天,紅發(fā)的女子雙手持劍,用最熾熱的光驅(qū)散獸潮籠罩的陰暗。

  “哈,那就重新來一次吧。”

  “我,無量塔姬子立誓,從現(xiàn)在開始,絕不會允許我的學(xué)生倒在我的面前!”

  ————————————

  刺目的銀光連連閃爍,伴隨著巨獸的瀕死哀嚎和轟然倒地。

  白發(fā)少女矮身飛竄,忽然猛地踩上眼前即將倒下的巨獸,高高躍起,落地翻滾,強行從圍獵的獸群中突破。

  她熟練地鉆入幽深的街道,試圖借助黑暗隱匿身形。

  然而還沒等她松口氣,沉重的悶響驟然爆發(fā),整條小巷都在不可思議的怪力中坍塌粉碎。四足的騎士巨獸沉默而決然地踏破一切。

  破風聲響起,琪亞娜不假思索地踩上路邊墻沿,借助作用力拼命扭轉(zhuǎn)身形。

  那是長達數(shù)米的骨質(zhì)長槍被奮力拋出,化為黑色的雷霆貫穿地面。

  “又來?!”琪亞娜頭痛萬分,邊咬牙奔逃邊抽槍還擊。

  銀光掠過,巨獸不閃不避,邁足前行,任由細小的血洞在它蒼白的身軀上炸開。

  “我……”琪亞娜氣急哽住,只好心中怒罵,“這倒底是什么怪物???!”

  雖然她理論考試的成績慘不忍睹,崩壞獸圖鑒選修課卻因為某個男人的原因還算學(xué)得不錯。然而這只外形酷似騎士級崩壞獸的怪物卻是一反常理的強大!

  理論上,單獨一只騎士級崩壞獸,實戰(zhàn)過關(guān)的B級女武神應(yīng)該能沒什么難度地獨立解決。可眼前的怪物無論是攻擊性還是防御力都強得匪夷所思,名為“水妖精”的一代崩壞能鏈式手槍甚至不能讓它受到明顯的傷害打擊。

  “可惡,如果溜下船的時候把‘白練’帶上……”琪亞娜咬牙切齒,“我一定會用‘爆裂系統(tǒng)’給你狠狠地來上一發(fā)!”

  白練——第三代女武神裝甲,設(shè)計理念為【泛用性全領(lǐng)域作戰(zhàn)裝甲】,只有B以上等級的女武神才能使用。

  相比起琪亞娜身上的這件通常用于日常生活的極東支部制服,女武神裝甲【白練】無論是防御力還是攻擊性能都要強出不止一截。如果穿戴上怎么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束手束腳,拿皮糙肉厚的怪物沒辦法。當然琪亞娜也只能想想,畢竟她算是偷跑下休伯利安,如果連作為戰(zhàn)略物資的女武神裝甲都能被她順手拿走,姬子艦長恐怕真的就得引咎辭職了。

  其實這場較量從一開始就全無公平可言。白發(fā)的少女在夜雨連綿的都市里逃竄,她要對抗的是一場天災(zāi),和一整座張牙舞爪的城市。

  琪亞娜越是深入長空市中心便越是心驚不已。這場崩壞天災(zāi)的規(guī)模確實遠遠超乎她的想象,根本不是一年前草草終結(jié)的那次能比的。

  而在這種近乎絕境的情況下,在千萬只貪婪惡獸的圍獵下,芽衣學(xué)姐怎么可能……

  不,確實有可能,甚至那就是唯一的可能!

  可想到這種可能,琪亞娜內(nèi)心的恐懼和焦急幾乎快要溢滿。

  不行,我絕對不會允許芽衣學(xué)姐出事!一年前的那次降臨我可以阻止,那這次……也一定沒有問題!

  琪亞娜握緊拳頭,在她的背部,赤色紋路越發(fā)清晰,越發(fā)滾燙。

  “‘圣痕’的感應(yīng)越來越清晰了,芽衣學(xué)姐確實在這個方向沒錯。”

  不過她心中稍安的同時,糟糕的預(yù)感也更加強烈。

  “‘圣痕’的反應(yīng)和一年前的那次一摸一樣,這不就意味著……”

  沉重的破風聲打斷了少女的思緒,琪亞娜下意識地翻滾避讓,眼角余光卻瞥見了那對酷烈的金色獸瞳。

  “糟糕!”

  她心底猛地一沉,源自身體本能的警報瘋狂響起,仿佛利劍將墜,鋒芒已至!

  巨獸的長槍破開風障,在雙臂怪力的加持下竟然隱隱形變,狠狠砸中了避讓不及的少女,而下一個呼吸,如雷如獄的轟鳴聲才突然響起。

  瞬移般的速度爆發(fā),隱匿身形的偷襲能力,掩蓋風聲的詭異天賦。那單調(diào)的投擲攻擊和緩慢的移速根本就是巨獸狡黠的偽裝。

  它沉默地追獵少女,終于在琪亞娜走神的片刻暴起出手,乾坤一擲。

  少女渺小的身影仿佛斷線紙鳶高高拋起,劃過幽深的夜空,撞碎沿路的磚墻和街邊草木。

  紛揚的落葉和塵埃里,少女如同破敗的布娃娃仰倒在地。

  她痛得幾乎失神,眸光有些渙散。

  哪怕是一年前的那場災(zāi)難,她也未曾受過這般的重傷,經(jīng)歷過這般痛苦吧?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十一歲的一次受傷給她熟悉的感覺。

  那次她揮舞瘦弱的胳臂沖向碩大的崩壞獸,試圖保護躺在木屋里的受傷的男人。

  也是在那天之后,當她從瀕死的昏迷中醒來,琪亞娜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手忙腳亂地擦干淚痕,很認真很篤定地看著蘇醒的女孩,輕聲告訴她。

  “你是我的女兒,琪亞娜。”

  琪亞娜,重傷的女孩無聲念叨著,忽然想起這是男人喝酒大醉之后,經(jīng)常在夢里喊出的兩個名字之一。

  原來自己就是琪亞娜嗎?女孩很有些意外。畢竟,九歲之前的記憶她都失去了,而九歲之后,這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便一直把她放在木屋里保護,自己卻跑去喝酒。每當女孩氣勢洶洶地問起自己的名字和來歷,醉醺醺的男人會嘟囔著說隨便啦,反正……反正沒有誰會記得。

  女孩其實察覺到了男人說出“琪亞娜”時,他笑容下的落寞。

  不過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男人輕聲地喊她女兒,告訴她“琪亞娜”是月光的意思,講著她出生時森林里白雪紛飛的故事,這就足夠了。西伯利亞的冬天,從此春暖花開。

  “吼~~”

  崩壞獸貪婪的低吼此起彼伏,回蕩在漆黑的深夜,驚醒了琪亞娜不合時宜的回憶。

  她咬咬牙,在滿地的磚石碎片里直起身,靠在冰冷的墻上??蛇@就是她僅剩的力量了,銀色的手槍【水妖精】滾落在不遠處的塵土中,然而嫣紅的血自腰間滲出,染上了灰色披風,她再沒有力氣握緊武器。

  她的白色長發(fā)在雨中濕透,凌亂地披散在肩頭,所以沒有誰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眸中,有宛如實質(zhì)的金色流光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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