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聽聞北趙此言,琉璃眾人皆噤聲不語,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碩澤親王。
只見他低頭笑笑說“北趙皇帝都和我差不多年歲,娶我侄女恐怕不合適吧?!?p> “無妨,若是琉璃愿以公主嫁于我北趙和親,夫婿選誰都可以,我北趙只是拿出誠意,愿意迎娶貴妃之最高禮節(jié)迎娶公主?!北壁w的小將軍淡淡說道。
“最高不應(yīng)是皇后禮節(jié)?”碩澤親王故意說著,轉(zhuǎn)而又裝作恍然大悟狀“難不成你們北趙的皇帝還惦記著那位美人為她留著皇后之位?”
小將軍聞言臉色霎時間陰沉了下來,握緊的拳頭被一旁的郴王輕輕壓著,春容見北趙小將軍陰沉的臉色便知兩國本還殘存的幾分薄面如今怕是要撕破了。
“北趙皇帝登基便昭示天下,此生不立后位免得嫡庶爭斗,這貴妃禮節(jié)也確實是北趙的誠意了,不知琉璃可愿割舍神女嫁入北趙?”云王爺起身打破了僵局在兩國之間調(diào)和,云王爺原先在邊境也幫襯過琉璃不少,戰(zhàn)績在北趙也有一定的震懾,兩國多少不會駁了他的面子。
“我侄女是琉璃神女,只能待明年生辰才可露面成親,這是我琉璃的規(guī)矩不可壞,至于嫁不嫁或是嫁誰是我侄女說了算的?!闭f完碩澤親王抖抖袍子坐回位置上,不再多說什么。
“既然琉璃沒有拒絕和親的意思,將軍便退一步,兩國先簽訂婚約待公主明年生辰?jīng)Q定是否繼續(xù)婚約,夫婿便由公主來選,我南螭便在這做見證人,見證兩國以婚約修好,此番可好?”云王爺轉(zhuǎn)頭雖是商量的話語卻說得讓人無法拒接,小將軍還在氣頭上剛想起身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郴王按住。
郴王起身說道“北趙自是愿意與各國交好,如今既已決定以和親修好,此番也是上策,但若是公主最后毀約不愿嫁我北趙兒郎,今日一切和談契約都將一筆作廢?!背煌醯恼Z氣是溫柔謙和的,但是話語卻擲地有聲的響在所有人耳邊,倒是讓人覺得莫名的威嚴(yán)。
三國便暫定了這樣一紙婚約為和談條件,之后是戰(zhàn)事結(jié)束后兩國互通的瑣事,便由使團中的各位使臣在中商定。各國的幾位主使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春容站在六皇子身后不自覺的打量起北趙的兩位主使。
小將軍的英姿颯爽和郴王的謙和威嚴(yán)像是極為互補的兩塊美玉,叫人不由的贊嘆,世間竟有這般才俊,只可惜北趙雖與南螭和親多年但是兩國私下里還是暗自較勁,春容心里想著這樣的男子竟是自己的敵國正是叫人恨不起來。
郴王感受到了春容的視線,抬頭與春容正好對視,春容慌張的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郴王看著春容慌張的模樣一瞬間有些愣神,小將軍見他不作聲輕聲喚他才回過神。
六皇子聞聲抬頭看向郴王,見他的眼神恰巧從自己身后的春容身上挪開便有些氣憤,低聲對身邊的太子說道“皇兄,若是無事,我便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太子說什么,便在眾目睽睽中帶著春容闊步離開了。
小將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六皇子的背影,問道“皇叔怎的愣神了?”
“沒事,只是覺得有些像故人?!背煌跷⑿χ吐曊f道。
“那個女子?可是之前清查暗探時見過?”小將軍立馬警覺的了起來。
“不,只是和一個摯友有些像罷了,多年未見了,所以有些恍惚?!背煌醯恼f道,小將軍見這般便也放了心。
春容隨著六皇子回來駐扎之地,一進(jìn)屋,六皇子便開口問道“郴王這人面獸心的家伙,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偷瞄你!”無言看著莫名其妙的六皇子一頭霧水的說道
“許是看錯了,北趙的郴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無言邊說邊打趣道“小師妹也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吧。”說完還來回打量著春容。
“越是表面不近女色其實里子便壞透了!這不是她好不好看的問題,是本侯爺?shù)娜?,不許看!”六皇子氣呼呼的說著。
“我怎么聽著像你們在說我姿色一般?”春容聽著兩人話感覺不對,什么叫她沒有傾國傾城,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打斷兩人說道“是我盯著郴王看,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和人家郴王沒有關(guān)系好嗎!”
“你盯著他做什么?什么叫‘人家郴王’?你……還不害臊!”六皇子被氣的半天說不出話,憋出這么一句。
“覺得好看多看兩眼,你這么生氣干什么?”春容一臉無所謂的說著。
無言也在一邊附和道“侯爺怎么連自己親舅舅的醋都吃?!?p> 春容有些疑惑的說道“舅舅?”六皇子沒好氣的看一眼無言解釋道“母后其實是北趙皇帝和郴王的妹妹,當(dāng)年聯(lián)姻北趙公主要嫁的是大皇叔也就是當(dāng)年的太子,只是母后卻和當(dāng)時提親的父皇相愛,最后只得將一大臣之女封為公主嫁給皇叔,母后以臣女身份嫁給父皇。這段皇家秘史,其實三國皇室心知肚明并不外傳,這也是北趙一直不和南螭正面沖突的原因都是礙于母后的面子?!绷首佑行o奈的說著這段略顯狗血的故事。
“雖是要避嫌,但是血緣關(guān)系確實騙不了人,侯爺和郴王著實有些長相相似的地方?!贝喝荽蛄恐首尤粲兴嫉恼f道。
“本侯爺不覺得!”六皇子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春容覺得這般孩子氣的六皇子很是好笑,笑著搖頭轉(zhuǎn)身出去準(zhǔn)備晚上的吃食,無言也無奈的跟了出去,六皇子朝兩個人噘噘嘴一頭扎進(jìn)床上睡起覺來。
此時的和談還未完全結(jié)束,三國在一起將和談內(nèi)容再三確認(rèn)定于次日在金水湖畔把三國的國印蓋在和談協(xié)議上。因為眾人還未回來,駐地便顯得冷清不少,春容將吃食備好放在鍋中熱著,想著一會六皇子起來可以吃。
閑來無事在駐地附近散散心,這一路倒是還未仔細(xì)看看風(fēng)景,遠(yuǎn)處的金水湖在夕陽下波光粼粼真似一池金水,春容忽覺身后有絲涼意,轉(zhuǎn)過身只有駐地附近的一片樹林。
春容皺著眉,心中有點不安,不知被什么吸引著直直的看著林中,抬起腳走進(jìn)了林子。沒走幾步便看到不遠(yuǎn)的樹下有什么東西,走近一看是一只手絹,春容將手絹拿起仔細(xì)看著。
不由得心中一驚,這手絹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繡的。這針腳正是她當(dāng)初在宮中補貼家用是繡的絹子,這絹子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繡的那些東西只不過在宮中換些錢,繡的也不多,最多是在皇城中有人買,這遠(yuǎn)在邊疆的地方出現(xiàn)定是宮中的人帶來的。
是誰?使團中都是朝中官員,不屑于宮女的手藝,只能是宮里的人暗中跟著使團來了此處,春容越想當(dāng)下越是害怕,便將手絹撿起放在懷中快步離開了。就在春容前腳剛離開樹林,那棵書上便躍下一個身影,黑色的面罩將面容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寬大的黑袍看不出身形,只是在陽光下,手腕處若影若現(xiàn)的露出一串黑色的佛珠,好像發(fā)著熠熠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