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眾人一時不知說什么好,碩澤親王則是輕輕一笑說道“今日便這樣吧,北趙諸位好好想想?!闭f完便起身施禮告辭,帶著手下離開向琉璃駐扎的方向去了。
琉璃使團(tuán)見碩澤親王離開,便也起身告辭,云王爺見狀也沒多說什么,起身說道“既然琉璃的條件想必北趙諸位也未曾料到,如此今日便到這,諸位也好商議如何答復(fù)吧?!痹挳叡銕е象さ氖箞F(tuán)離開了,春容則一直安靜的跟在六皇子的身后,就在六皇子懶散起身的時候,北趙小將軍的眼神掃到了六皇子身后的春容。
使團(tuán)大多是男人,就算有侍女也沒有資格在三國議事時陪在一側(cè),因此春容倒是讓北趙小將軍頗為在意,之前也并未聽說南螭六皇子身邊有這樣一個女子,正想多大量幾眼卻被六皇子的身形擋住了,正巧與六皇子對視。
六皇子瞇著一雙眼睛露出一個玩世的笑容,擋住了北趙將軍的目光,幾秒后不屑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北趙小將軍見此便和一旁的人低語“去查查南螭那個女子究竟是何人?小心為上?!?p> 郴王見狀開口說道“那女子一進(jìn)來我便注意到了,隨衣著行事都頗為低調(diào),容貌卻總感覺很是面熟?!?p> “查查便知,今日之事還是要快些回稟,快些想應(yīng)對之策才行?!睂④娬f著,攙扶起一旁的郴王也一同離去了。
南螭使團(tuán)一行又回到了駐扎之地,今日琉璃拿出的寶圖倒是叫人震驚不已,此番北趙一貫強勢的局面變得有些微妙,眾人商議在明日的和談中南螭要怎樣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六皇子覺得無趣便推脫身體不適回了房間。
春容在一旁整理為六皇子調(diào)理的草藥一邊好奇的問道“那圖真的有他們說的這般傳奇?”
“自是沒人見過,或許是有些寶貝藏在其中吧。但北趙皇宮里沒有所謂的另外半張,這局注定是琉璃占了上風(fēng)。”六皇子篤定的說著。
“你怎知?難不成在你這?”春容有些疑惑。
“我見過一次,不在皇宮之中?!绷首诱f著,看了春容一眼后繼續(xù)說道“北趙向來想做三國之首,所以不會承認(rèn)此圖早已不在皇宮之中,還想用此事牽制琉璃,讓他們堅信另一半就在北趙,此番琉璃若是真的相信此圖的傳說定不會去追尋其他線索便不可能找的到。北趙最后只是不能拿一座城,琉璃則可能錯過一個可以稱霸的機會。”六皇子說完,得意的看著春容。
“又或許那圖只是坊間杜撰的,豈不是琉璃因此保住了國土?”春容說著,將手中包好的藥放下又拿起一包。
“不論真假,北趙寧愿信其真,封柔和那幾座城池北趙若是想打遲早也會打下,可若是讓琉璃有了強盛的機會,便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局面?!绷首诱f著,臉上不免露出了興趣,他很想知道這北趙下一步準(zhǔn)備怎么走。
“三國皇室唯有琉璃最為神秘,北趙與我們有著聯(lián)姻交好的傳統(tǒng),或許……”春容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聽聞琉璃皇室中有一位很傳奇的公主?!?p> “你說琉璃小皇帝的胞姐——昭華公主?”六皇子被春容這樣一提醒才想起琉璃還有這樣一位傳說中的公主,之所以說是傳說中的是因為沒有幾人見過她的真容,很多人猜測昭華公主早年間就已仙逝,如今只是找了身形相似的人頂替罷了。
“是,坊間傳聞?wù)讶A公主向來以面紗遮容,曾在有毒的森林中來去自如還摘得良藥救了琉璃先帝,因此被奉為琉璃神女。若是北趙提出聯(lián)姻,琉璃適齡的也只有這位傳說中的公主了,可是這樣的神女琉璃怎會讓其遠(yuǎn)嫁敵國?”春容將手中的藥包收拾好,拿出一包在一旁的爐火上煮了起來。
“我們就在一旁看看這出好戲吧,那個藥太苦了,能不能不喝了呀!”六皇子看著春容又開始煮藥,屋子里彌漫著藥香還是忍不住的說道。
“良藥苦口,一個大老爺們還怕吃藥不成?”春容看著六皇子有些抗拒的表情打趣道。
“我才不是怕,只是更愛甜食罷了,可以吃一串糖葫蘆嗎?剛剛好像聽到了賣糖葫蘆的過去了?!绷首舆B忙打岔說道。
“不行,山楂和糖漿與這藥性相克,不能吃?!贝喝萁z毫沒有給六皇子面子,駁回了他的要求,六皇子一身哀嚎倒在了床榻之上。
北趙的駐地中,郴王一早便派人加急給北趙的都城安城去信,魏小將軍則是一臉堅毅的看著桌上的地圖,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沒多久一個護(hù)衛(wèi)上前低聲說道“南螭的守衛(wèi)森嚴(yán)并未打聽到什么,淮南傳來的消息是螭侯身邊新晉的令侍只是一介宮女,家底倒是干凈的沒有絲毫破綻,看樣子只是一個還未有名分的女子?!?p> “沒有名分的令侍便可隨使團(tuán)一同出使?”魏小將軍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女子進(jìn)宮后被誠然收做徒弟,南螭皇后有同意讓其隨六皇子出使便來了。”護(hù)衛(wèi)依然小聲的說道。
“南螭皇后?!蔽盒④娸p聲的念著,并不多說什么,只是叫人下去了。
當(dāng)晚三國的駐地皆是一夜燈火通明,琉璃謀劃著怎樣保全自身,云王爺則是早早的打發(fā)了眾人和太子坐在屋中,許久未出聲,只有燭火燃燒的噼啪聲打擾著這寂靜的夜晚。
“明日,若是幫琉璃爭取一番恐是引火上身?!痹仆鯛?shù)恼f道。
“若是助長北趙的士氣,將來琉璃國破,我們也將陷入唇亡齒寒的境地?!碧诱f著閉上眼“如何在兩國之間制衡才是令人頭疼,這是還是羨慕六弟,全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云王爺看著疲憊的太子,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看郴王是怎樣的人?”
“怎的說起他?”太子有些疑惑的看著云王爺,不知此事提起郴王是為何事。
“說起來,他也算是你舅舅。”云王爺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母后之事雖是不能說的,但是這血肉親情是不可割舍的?!?p> 太子恍然大悟,原是此事,開口說道“母后既然做出來選擇,我便沒有舅舅,當(dāng)初北趙公主嫁的是大皇叔,父皇娶的只是公主的閨中好友,臣子之女罷了?!?p> “你當(dāng)真如此想?”云王爺聽太子如是說著,心中松了口氣,還是順口問道。
“皇叔莫要擔(dān)心,國家大義面前,只有南螭皇子和北趙親王,從無血親情分?!碧雍V定的回答道。
云王爺點點頭,起身走到太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冀兒,你會是南螭好君王?!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唯有燭火在風(fēng)里搖曳。
第二日,三國的使團(tuán)再次聚在一起,繼續(xù)談判條件,南螭雖是沒有戰(zhàn)事,夾在其中也想為南螭的休養(yǎng)生息爭取機會。
“不知北趙各位考慮的怎樣了?”琉璃的碩澤親王率先開口說道,眾人聞聲都將目光放在北趙的兩位主使身上。
郴王開口說道“既然琉璃不愿割舍封柔,便作罷,至于那圖乃我一國之寶自然是不便送予琉璃?!?p> “那既然如此,便是沒有誠意與我琉璃交好,便不必多談什么了?!贝T澤親王冷笑著說。
“莫急,昨日我皇兄加急送來消息說,我北趙向來有聯(lián)姻的傳統(tǒng),聽聞貴國的公主已是十八有余,愿許以貴妃之位,不知給位意下如何?”郴王謙遜有禮的將這消息說出來時,表情是那般的平和溫柔,眾人心中卻是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