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楊哥饒命,饒命啊楊哥!”
喬湖抱著腦袋,嘴里一邊討?zhàn)?,腳下生風(fēng),借助樹木阻擋東躲西逃。
楊宕勇再后面手里提了跟木棍,一邊追一邊破口大罵:“別跑,站??!我早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個混蛋,敢坑我?!還不停下讓我打一頓!”
楊宕勇氣壞了,吃了晚飯叫學(xué)生把召集來的人都集合到一起,由他們給這些“散沙”們演示下什么是真正的軍人,然后楊宕勇就悲劇了。
稍息,立正,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向后轉(zhuǎn),蹲下,起立,坐下……
楊宕勇姿勢很標(biāo)準(zhǔn),光一個正步踢腿就驚詫了全場:他在踢出腿后,喬湖在他腳面放了塊隨手撿來的石頭,然后保持十五分鐘紋絲不動,整個人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定在那里。
為了表現(xiàn)出正步走上身如何不動,在正步走前,楊宕勇的頭上還放了一個瓦罐,結(jié)果從喬湖喊出正步走,一直到立正,那瓦罐就像被固定在了腦袋上,真沒摔下去。
幾個好奇心重的觀眾嘗試著自己頂頂瓦罐,結(jié)果別說走了,他們連站在原地,瓦罐都隨時可能掉下去。
齊步走,正步走,臥倒,低姿匍伏前進(jìn),高姿匍伏前進(jìn),側(cè)身匍伏前進(jìn),停止間滾進(jìn),前進(jìn)間滾進(jìn)……
各項動作別說觀眾,連事先知道喊口號的喬湖都看傻了,是的,后面那些并非隊列訓(xùn)練,而是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了,那些訓(xùn)練別說學(xué)生們,連喬湖都不知道,很多動作他只是在屏幕上見過,現(xiàn)實中……他老爺子是民警,不是軍人。
其實上一世楊宕勇雖然看過警衛(wèi)排戰(zhàn)士進(jìn)行過那些訓(xùn)練,他自己也沒這么折騰過,這一世不是有不少時間?那些多出來的時間除了正常的跑步鍛煉,就是當(dāng)了一名編外警衛(wèi)排戰(zhàn)士,跟著人家做動作,人家做什么,他也學(xué)什么……
警衛(wèi)排新兵換了一茬又一茬,每年入秋新兵報到開始訓(xùn)練,楊宕勇只要有空,就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場地,他跟幾任訓(xùn)練新兵的班長都混熟了,結(jié)果有新兵動作做的不到位,班長常常指著邊上的楊宕勇……
“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孩子,還是老百姓,動作都比你做得標(biāo)準(zhǔn)!”
被一個小孩把自己甩在身后,有羞恥心的新兵總是臊得滿臉通紅,時間長了,才知道這哪是什么小孩子、老百姓?警衛(wèi)排除了排長,就沒比人家在軍營里待得時間更長的人了!別說自己,連班長都沒人家動作嫻熟……
對兒子跟著新兵訓(xùn)練,當(dāng)母親的總是心疼,站軍姿走隊列沒什么心疼的,可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那可是要吃苦的,一天下來衣服褲子磨破還是簡單的,身上也常常青一塊紫一塊,只是對這個父親卻不以為然,梁主任都能送他不成器的兒子去工程兵鍛煉,自家兒子跟著警衛(wèi)排吃點小苦又算什么?當(dāng)?shù)?dāng)娘的,當(dāng)年在軍校時,哪個沒進(jìn)行過這些訓(xùn)練?別說他了,就連女生,學(xué)校不也沒因為她們性別,就免了她們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
楊澤明的心大,讓楊宕勇成了沒入伍的戰(zhàn)士,有沒有鍛煉出來另說,那些動作給新兵當(dāng)個教官是肯定沒問題了。一直跟著警衛(wèi)排訓(xùn)練,另一個好處是體力極好,從初一起,他就加入了校長跑隊,每年市里舉辦運動會時,他會代表學(xué)校參加中長跑,每每能給學(xué)校拿個好名次回來。
等楊宕勇示范動作做完了,楊宕勇面不紅氣不喘,站在邊上代替了喬湖角色,讓喬湖帶著十二名學(xué)生開始集體隊列表演,那動作劃一,行云流水的演出,給圍觀的眾人造成極大震撼。
等匯報演示結(jié)束,楊宕勇讓學(xué)生們帶著各個戎分開訓(xùn)練,說是不求他們打到自己的水平,至少不會轉(zhuǎn)身時彼此面對面,走路時后人踢了前人屁股。
提完了要求,楊宕勇就拉著喬湖到山上去探討問題去了,喬湖雖然很不情愿,可他沒楊宕勇力氣大,別看楊宕勇手腕不粗,可那手拽住他手腕,喬湖就覺得自己手腕被一支老虎鉗緊緊夾住,掙都掙不開……
再然后就是沒人,別人也聽不到的地方,楊宕勇開始發(fā)怒,喬湖像兔子一樣到處亂竄了。
“你小子,還真哪有狗屎讓我往哪兒趴?我呸……”
喬湖邊逃邊說:“楊哥,楊哥……先別打啊……你先清理下臉嘛。哎呀!”
“給我打一頓再去清洗!”
也沒真打,楊宕勇自己都覺得臉上黏糊糊,難受的要死。
只是不打喬湖兩下,楊宕勇覺得不把心頭那股怨氣發(fā)泄出去,更難受。
“哎呀,你還真打!”
棍子打在喬湖屁股上,也沒怎么用太大勁,只是發(fā)出噗噗兩聲,楊宕勇這才丟了隨手撿起的木棍,跑溪邊取出一塊麻布,找了塊青石蹲在上面,沾了溪水擦拭去臉上污物,順手解開上衣,將上衣在水里漂洗幾次,拿起看看,上面那污漬還很明顯……
楊宕勇苦著臉抱怨連連:“你看看,你看看,這衣服還能穿嗎?這晚上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讓我晚上怎么過夜?”
“要不,我把我外衣借你披披?”
楊宕勇抬起頭,轉(zhuǎn)過去看了眼站在自己斜后方,一臉諂笑的喬湖,打量下他的身材,再看看手中上衣。
“行,等下你先去把帶著的帛布拿一匹過來,晚上你就裹著帛睡?!?p> “唉,”喬湖在楊宕勇下手處找了塊石頭,踩在上面蹲下,手撩著溪水,天已涼,山里的溪水很是冰涼,他手在水里浸泡了沒幾秒,就將手縮了回去:“楊哥,不是你讓我給他們演示下什么是真正戰(zhàn)士?還說以后要讓他們趴屎堆泥漿,鉆荊棘林什么的,我還沒讓你鉆荊棘林呢,你怎么就不滿了?”
“我還說讓你別過分,你怎么忘記了?你不會讓我還沒到就趴下,距離近點也沒關(guān)系?尼瑪,直接讓我臉跟那不知什么動物排泄物接觸,虧你小子算得精啊?!?p> “楊哥你是這個!”喬湖不想就那什么東西再探討下去,朝楊宕勇豎起大拇指。
他是真佩服,明明事先已經(jīng)看到那里有不可描述東西,還一點遲疑都不帶的,說趴下就趴下,別人服不服氣喬湖不知道,反正他是服了。
“別拍馬,以后你和學(xué)生們一樣要過這一遭,怕骯臟當(dāng)什么兵?連這點東西都忍不了,真上了戰(zhàn)場,只有抓瞎的份?!?p> 楊宕勇雙手用力,將衣服擠成一團(tuán),水嘩嘩從衣服里擠出來,打開再看,還是不大滿意。說起來很簡單,可這衣服還是地球上帶來的,就這么一件,真搞臟了,楊宕勇心疼的緊。
喬湖的臉變成苦瓜了:“我也要跟那些學(xué)生一樣?”
“不然呢?你以為帶兵打仗這么簡單?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不起先鋒帶頭作用,下面誰會聽你的?這就是給我上與跟我上的區(qū)別?!?p> 喬湖身子微不可查一顫,臉有些發(fā)白,還好天黑得很快,他的臉色楊宕勇沒看到:“就是說等打起來了,我要第一個沖上去?”
楊宕勇撇了撇嘴:“這次就算了,就你這體格,這么虛,讓你沖就是讓你去送死!”
“你怎么看不起人呢?我很強壯的好不?”
喬湖曲起胳膊,像是在顯示自己的肱二頭肌,心里卻是舒了口氣,放下塊石頭。
“還真不是看不起你,雖然這里武器殺傷力也就那樣,可磚頭都能砸死人,何況青銅器?不給你配上一身護(hù)甲,把你裝進(jìn)罐頭里,我怕自己以后少個說話的?!?p> “裝罐頭里?那還怎么活動?”
“坐在馬上就是了?!?p> 楊宕勇手一劃拉,一副全息圖像在倆人面前展開,眼前出現(xiàn)上百的騎手,只是這些騎手現(xiàn)在騎在馬上東搖西倒,看起來疲憊之極。
“這些是江陽國派來的殺手?這么累?”
“你要騎著馬趕了十來天路,你還不如人家,看到?jīng)],除了馬,什么都沒有?!?p> 喬湖按照楊宕勇提示,自己觀察那些騎手,很快,他有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沒有馬鞍,沒有馬鐙,完全就靠個人技術(shù)騎在馬上?這要打仗,不還得從馬上下來,不然兩手拉了韁繩,他怎么交戰(zhàn)?”
“一只手拉韁繩也一樣可以,還有一只手用來拿劍,腰間掛著的那個就是?!?p> “這個是青銅劍?……這么短,有半米長嗎?”
“有,準(zhǔn)確長度在六十公分?!?p> “還好還好,這馬高一米二到一米四吧?坐上人,就算將青銅劍伸出來,還是我們長矛遠(yuǎn)?!?p> “你沒考慮騎兵沖擊力,不過這個沒馬鞍沒馬鐙,連馬蹄跌都沒有的時代,沖擊力也有限?!?p> “你的意思是,到時候繳獲的馬給我一匹?”
見楊宕勇點了頭,喬湖興奮了,嚷嚷著:“我要白馬,純白的!到時候配上一套馬具,騎在上面,賊威風(fēng)!”
“給你裝鐵罐頭里,讓你騎上面?!?p> “裝鐵罐頭里?也行!只要能騎到馬上,縱馬馳騁,別說鐵罐頭,鋼罐頭也成啊,馬能馱動就行,騎馬上我用什么武器好?方天畫戟好呢,還是青龍偃月刀?趙云好帥的,使什么武器來著?好像是亮銀槍?還有岳飛也是使槍的,一丈八尺靈蛇所化瀝泉槍,想想就刺激啊,岳云亮銀錘?還是算了,拿兩錘子太土氣……”
楊宕勇耳邊只覺一群蒼蠅開始圍著他轉(zhuǎn),看喬湖說起日后騎白馬,就像后世暴發(fā)戶的后代買豪車,一說就是法拉利、保時捷、蘭博基尼……
這畫面沒什么兩樣。
“醒醒,醒醒,你看他們騎的有白馬嗎?”
天色雖然暗淡下來,全息影像中那些馬大致的色彩還是能看出,不是灰色就是黃色或者褐色,哪來什么白馬?
喬湖搜尋了半天,最后只能遺憾地嘆口氣:“這些馬看起來不咋地啊。”
“有馬騎就不錯了,就算要騎馬,首先我們得先將他們消滅了,不滅了人家,人家會主動將馬送給你?”
楊宕勇現(xiàn)在才不考慮什么豪車,要什么蘭博基尼?現(xiàn)在有個小奧拓就可以了。
喬湖的失落只是暫時的,馬上又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消滅他們,搶了他們的馬!”
喬湖早就眼饞楊宕勇整天飛來飛去,可那飛機讓外星人給楊宕勇綁定了,沒楊宕勇幫忙,他想飛都飛不了,現(xiàn)在外面有這么多馬,繳獲了,歸了自己,豈不是自己想什么時候騎上馬走,就什么時候走?
學(xué)生很年輕,喬湖同樣年輕,他現(xiàn)在不過是十五六歲少年,要是不輕狂些,哪還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