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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良仔傳奇

第二十章 被擒

柏良仔傳奇 慫人閑 897 2020-02-13 23:58:34

  柏宿真如同一條長長的白練,一閃間便游到了古柏高處,它可不承認(rèn)這是逃跑,而管這叫戰(zhàn)術(shù)性撤退,畢竟它還懂得“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個道理,要不然,修行之路如此艱險,它也沒辦法安然活到現(xiàn)在了。

  沒錯!撤就撤,沒什么大不了的。

  柏宿真平生頂看不慣一類人,他們法力不濟(jì)可當(dāng)路遇強(qiáng)敵,卻還要死磕到底硬碰硬,不知拿自己小命逞什么強(qiáng)。

  在柏宿真看來完全沒必要啊,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跑也是打不過,死磕也是打不過,何必白白送上門去當(dāng)炮灰,難道還指望對手看在你視死如歸的戰(zhàn)斗精神的份上,繞你不死?

  沒這道理的,妖界是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碰到的又不是菩薩,要是因?yàn)闊o聊的倔強(qiáng)就把小命都丟了,那還談何變大變強(qiáng),以后還怎么有一雪前恥的機(jī)會?

  所以“打不過就跑”,柏宿真從來把這保命的訣竅牢記心中,故也很擅長辨別危險、審時度勢。

  這個笑嘻嘻的男人,外表也太能唬人了,一副漫不經(jīng)心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踔吝€穿著女裝。

  誰能想到一個女裝癖實(shí)力這么強(qiáng),只那破開風(fēng)盾那一瞬間的威力,就足以彰顯他實(shí)力的非凡了,那種靈力,不,應(yīng)該說是神力了,是柏宿真從來不曾得見的,它活了一千七百多年了,也沒見過這么強(qiáng)大的神力!

  所以這次,柏宿真也自然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走為上計”。

  “撤退”路上,柏宿真一想到剛才那一幕,還是心有余悸。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柏宿真是真的完全被對手給震懾住了,那威壓恐怖至此,真不知道他是哪一路神仙。

  柏宿真清楚地意識到今天是碰上難啃的硬骨頭了,要不是自己清醒得早,溜得夠快,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栽在他手里。

  今天真是太倒霉了!柏宿真一邊“撤退”一邊心里這么犯著嘀咕,想到激動處,它對那阿善童子的憎恨不知又加深了多少倍。

  不過,這事且放一邊,它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擺脫殺身之禍。

  它的計劃是利用柏樹濃密的枝葉掩人耳目,曲線救國,從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逃走。自己對這傾城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就是它相較于那兩個外來客的優(yōu)勢所在。

  白蛇悄無聲息地攀緣到古柏高處,這里有一根向外突出的樹枝,直伸到懸崖的外面。

  它決定趁那兩人不備,隱了身,然后從這里躍下,一路向下,直接逃到西風(fēng)崖底,然后經(jīng)由黑龍?zhí)短尤ゼ偶帕?,要是他們還是窮追不舍想要趕盡殺絕,自己就再往南躲到玄武坑去,那里不僅偏僻而且危機(jī)四伏,這兩個人再怎么樣厲害,也不會再追到那里去了吧。

  如此打定主意,柏宿真便卷曲著繼續(xù)縮小自己的體形,希望能讓目標(biāo)看起來更小一點(diǎn)。

  它小心翼翼向前挪動,避免發(fā)出任何聲音,一步一步慢慢移動到樹枝邊緣。

  “沙沙沙……”是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

  這里離樹干根部至少十丈高,柏宿真肯定他們不會注意到這上面的任何響動,即便自己發(fā)出了些許細(xì)微的聲響,也會因?yàn)檫@聲音過小,且與樹葉發(fā)出的沙沙細(xì)響極易混淆,而被掩蓋過去。

  真是天助我也。

  柏宿真信心十足,但還是決定小心為上。它聽了很久,確定并無人追上來,心中才稍微松動。

  它爬到樹梢邊沿,望望下面,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已經(jīng)能看到崖底那深不見底的黑龍?zhí)端耍杏X希望就在眼前等著它,就剩下先隱形再縱身一躍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正當(dāng)柏宿真施法準(zhǔn)備隱身時,一個身影卻倏然出現(xiàn)在它眼前——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仍是那身十分惹眼但早已令柏宿真不敢輕看的女裝……

  嚇!厲害的狗主人來了!

  柏宿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它現(xiàn)在只覺得這身女裝,怎么看怎么像掩人耳目的喬裝,怎么看怎么像迷惑人的障眼法。

  女裝男子凌風(fēng)而立,跟之前一樣,腳下是空空洞洞的空氣,因?yàn)樵缇鸵娮R過,柏宿真并未大驚小怪。

  真正令它毛骨悚然的是,他身上的羅裳,不知怎的,竟紋絲不動??!

  明明是那么輕盈的薄紗,卻絲毫未被空中的輕風(fēng)所鼓動,就好像……好像周邊的空氣,沒有一絲得以靠近它們一樣。

  觀影大師的出現(xiàn)徹底粉碎了柏宿真的如意算盤,也敲醒了它,如此猝不及防,讓它立刻悲從中來。

  可柏宿真沒有后退,也沒有轉(zhuǎn)身,它眼睛張得賊大,卻看也不看觀影大師一眼——一不做二不休,柏宿真仍舊奮不顧身毅然一頭跳下了樹枝。

  沮喪歸沮喪,不到最后一刻,柏宿真都斷然沒有放棄掙扎的道理。

  然而事與愿違,還沒等柏宿真實(shí)現(xiàn)自己的計劃,計劃又被人輕易打破。

  就在白蛇的身體完全離開樹枝的一瞬間,男子出手了。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叫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柏宿真嘴里嘟囔一聲“見鬼”,全身就失去了感覺。

  它都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方又一揮手,對著柏宿真施了什么法術(shù)。

  前方的空氣似在涌動,柏宿真想張嘴卻張不開,想閉眼也閉不上,就那么大張著眼睛,愣愣看著那東西涌到面前……

  仿佛過了很久,實(shí)際卻只是須臾,本以為必會遭受的重?fù)舨⑽慈缙诙?,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柏宿真疑惑了。

  還沒等它慶幸,它就知道事情哪里不對了——離開了樹身本該立馬下墜的身體,卻完全沒有下落的跡象,像被定在了空中,甚至還保持著它剛跳下時的姿態(tài)。

  原來那涌動的空氣并不是對手的虛晃一招,柏宿真竟然就那么懸在空中,動彈不得了。

  柏宿真扭動身體,不對,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它“想要”扭動身體,掙脫這叫人動彈不得的境地,可惜意念已然傳達(dá),奈何身體就是不聽它使喚。

  現(xiàn)在,柏宿真渾身上下,竟只有思想是可以活動的了。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恐怖如斯!

  這又是哪門子的邪術(shù),竟叫它毫無反抗之力?!

  柏宿真不打算乖乖受降,它想要使盡全身氣力卻仍是無法動彈,它好像被什么東西綁縛住了,可是,周圍卻明明什么都沒有!

  冷靜……冷靜……

  柏宿真強(qiáng)自鎮(zhèn)定,好分析眼前局勢。

  它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特殊的容器里了,看起來好像周圍什么都沒有,實(shí)際上卻是處處膠著,有什么無形的東西,看不見又摸不著,但卻實(shí)實(shí)在在,正牽扯著它身上每一毫每一寸,讓它掙也掙不脫,逃也逃不掉,只能白費(fèi)力氣干著急。

  莫說它現(xiàn)在根本掙扎不動,就算是它耗盡功力,強(qiáng)行掙動這層無形之物,勉強(qiáng)破出這座看不見的牢籠,恐怕也只會白白消耗掉所有體力和靈力,最終精疲力竭而死吧。

  這個男人……柏宿真的眼睛里映出觀影大師單薄而挺拔的身影,比它預(yù)想的還要可怕……

  它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向自己伸出毒手,那只手細(xì)長白皙,指節(jié)卻分明得凸顯出力量感,讓白蛇更添即將被玩弄于鼓掌間的絕望。

  他的指尖似是朝著柏宿真的眼睛來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柏宿真想說話,想大喊,想發(fā)泄情緒叫他滾開,想通過大喊大叫震懾住他,可惜卻連一丁點(diǎn)兒聲音也發(fā)不出來,那種絕望的感覺勾起它的回憶。

  它記得有一次,在它還小的時候,有一天偶然間見著一塊石頭,那石頭整塊是淡黃色的,圓潤通透,透過石頭那一層層淡黃色石質(zhì),還能看見石頭的正中,還藏著什么東西。

  后來柏宿真知道了,那種石頭就叫做“琥珀”,而琥珀中心藏著的,是被它包裹了千萬年的小昆蟲。

  它當(dāng)時看見里面的小飛蟲時,心下升起的那種感覺,就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它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是那塊琥珀里的飛蟲,而面前的男人,正像自己以前觀察琥珀一樣,觀察著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包裹它的更像是空氣,更透明。

  白蛇現(xiàn)在不能動,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聞不到,觸不著,幾近五感喪失,它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還是因?yàn)樘幵谶@個詭秘的空間里了。

  柏宿真知道這種感覺就叫做“無能為力”,它現(xiàn)在就像一根飄在半空中的繩子,而繩子的一頭就牢牢抓在眼前這男子的手上。

  他要打結(jié)就打結(jié),要拉直就拉直,要它往東它就往東,要它往西它就絕對不會往東,他要拿它捆柴火它就沒法捆干草,繩子接下來做什么,全憑主人的意思,繩子自己卻是一點(diǎn)兒反抗的余地也沒有的。

  若是主人對這段繩子不滿意,不需要它,恐怕就會……柏宿真第一次體會到任人宰割的滋味,竟然是這樣……

  它不想死。

  “放開我!放開我!”柏宿真腦海中瘋狂回響著最后的倔強(qiáng),可惜卻傳達(dá)不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它還不想死!

  它只活了一千七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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