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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良仔傳奇

第十八章 降服

柏良仔傳奇 慫人閑 4363 2020-02-11 23:57:11

  白蛇眼神一閃,蛇行繞到柏樹右側(cè)一處枝椏下。

  在童子消失的同時,柏宿真幾乎瞬間就捕捉到了他閃退的方向,就是朝著這里!

  答案即將揭曉。

  柏宿真提高警惕一寸寸地探查此處。這根枝椏粗壯遒勁,形狀奇特,有點(diǎn)像一只扭曲的手臂,使足了力氣向上舉著,童子就站在這健碩的木頭“大臂”上嗎?還是偷偷爬到了“手掌”的位置?也許……倒吊在這手臂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能那么自如地在直立的樹干上跑上跑下,要想倒吊著,估計(jì)也不是什么難事。

  柏宿真微微瞇起眼睛——還是小心為妙。

  白蛇游走著,身體卷上柏樹“手臂”,像一道白色鎖鏈,緊緊纏繞獵物。蛇鱗在粗糙的樹皮上摩擦,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嘶嘶……”柏宿真沒有感應(yīng)到任何動靜。

  它頸間的鱗片微微豎起,頭上鱗角漸漸后壓,緊張的氣氛瞬間包裹了這一小片區(qū)域。

  柏宿真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樹枝末梢靠近,那“手臂”因受了不小的力道而開始輕微上下晃動,“手掌”間舉著的樹葉也跟著發(fā)出輕微細(xì)響,擾亂了白蛇的感知。

  怎么回事?不在這兒……

  眼看白蛇就要爬到這根樹丫的末梢了,可童子的行蹤卻久久沒有出現(xiàn),柏宿真心里打起了鼓,難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他根本就不是從這個方向遁逃的?

  不,不會的,柏宿真搖搖頭,它確信童子就在這附近,一定是還有什么它不知道的事情……

  可再往前,它的身體可就要懸空了。

  柏宿真還是停了下來,它閉上眼睛屏氣凝神,世界一下陷入了黑暗,它覺得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

  漸漸地,有空氣流動的聲音傳來,那是它很熟悉的傾城山間的輕風(fēng),它們帶來山中的許多氣息,紛紛雜雜,在它周邊縈繞著,可也是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哪里也沒有那童子的氣息,哪里也聽不到他的任何動靜,不在這枝樹干的分叉上,也不在這株巨大的古柏中,甚至不在這座大山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感覺和此前一模一樣——童子是從這世上徹底消失了,至少是從它所能感知的這座傾城山的范圍內(nèi)消失了……

  這究竟是什么樣逆天的能力?

  它不是單純的隱身隱形的障眼法,普通的障眼法不算復(fù)雜,柏宿真也會并且熟知其間奧妙,誰要是敢在它面前賣弄這法術(shù)一定會無所遁形。

  讓柏宿真懼怕的是,它是徹徹底底切切實(shí)實(shí)地將一個活物的存在從當(dāng)下的空間中抹去!

  那樣的小鬼頭竟有這種本事嗎?柏宿真覺得難以置信,卻又對自己的直覺篤信不疑,它不得不開始考慮小鬼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使不是雷神之子,他的身份一定也不是那么簡單。

  但有一點(diǎn)柏宿真可以確定,那小鬼的好日子不會太長了,不論他準(zhǔn)備用這方法躲多久,最終他都一定要重新“回到”這個空間,而他重新“出現(xiàn)”的瞬間,也將成為揭曉這個“隱身”之法的秘密的絕佳時機(jī),同時也是自己制勝的唯一寶貴時機(jī)。

  可此時,周遭卻還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像臭小鬼真的逃走了一樣,不,更像他從來就沒出現(xiàn)過一樣。

  柏宿真仍舊閉著雙眼,眼前的一片黑暗仍舊黑的徹底,一團(tuán)一團(tuán)地向外涌,又一層一層地向底下滲。眼前的一切都沒有去“看”的必要,它主動放棄視覺,反倒令它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銳。

  忽然,那片黑暗之上,有無數(shù)光影在一瞬間飛速掠過,柏宿真驚地一下睜開雙眼,“咔”的一下,它所在的柏樹枝便應(yīng)聲而斷,那是它在瞬間用盡全身力氣,硬生生絞斷的!

  柏樹爺,對不住啦。

  白蛇急急下墜,還來不及向大柏樹表達(dá)歉意,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童子的氣息連帶著他的滿滿殺氣和天雷的正氣,不知從何處盡數(shù)回歸,將將掠過柏宿真的頭頂!

  好險好險!

  柏宿真雙瞳驟縮心跳如雷,要是自己反應(yīng)得慢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或者臭小鬼的手再往下一丟丟,它可能當(dāng)場就要被天雷爆頭了!它還從來沒聽說過天雷爆頭這么狠的,它絕對不想當(dāng)?shù)谝粋€。

  原來他還真就躲在這根柏樹枝椏的最邊緣!而且,就那么輕薄的一片樹葉的尖端,也可以站住一個大活人的嗎?!

  柏宿真一邊驚訝一邊正慶幸自己眼疾手快躲過了一劫,那童子卻也是機(jī)敏異常,上一刻手上撲空,下一刻便毫不猶豫抬起一只腿毫凌空對著柏宿真就是一個飛踢。

  柏宿真收束蛇鱗,忍痛將全身卷成一團(tuán),直直沖向地面,激起滿地?zé)焿m,這一下直接踢中它裸露的腹部,它覺得自己的胃好像被捏爆了一樣疼,好在急墜的時候身體有鱗甲護(hù)著,沒有再受外傷。

  可它根本顧不得腹間針扎一樣的劇痛,回到地面的瞬間便又立馬騰地而起迎擊童子的“追殺”,這個臭小鬼心狠手辣趕盡殺絕的手段真是讓柏宿真開了眼界了,但是柏宿真也不是吃素的,童子的攻擊快如閃電,它的回?fù)粢矂萑缙浦?,每每童子想要擊它要害都被它用鐵鞭一樣有力的蛇尾擋下,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肉薄骨并互不相讓,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大戰(zhàn)正酣,童子卻又一次突然間從地面消失了!前一秒和他手臂相撞的感覺還殘留在柏宿真的腦中,可那根肉嘟嘟的手臂卻瞬間又不見了。

  可是這一回,白蛇不驚反笑,它嘴角一揚(yáng),目光一下飛到了巨柏的樹頂,它看著在那站了半天看似置身事外的年輕男子,和他頭上的晴天,一時覺得云開霧散。

  哈!原來如此。

  柏宿真將視線收回地面,逐漸面露兇相,它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地面,仿佛那空氣里也有一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跟它對視。

  ……

  小子……你完了。

  柏宿真心內(nèi)默念一聲,身體早已如同甩出的鎖鏈徑直飛向那片空洞,看起來,它被對方的神出鬼沒搞到神經(jīng)質(zhì)了,竟要對一堆空氣胡亂展開無差別攻擊?甚是可笑。

  白蛇沖到剛才目光所及之處,血盆大口竟已大張到足可活吞下一個小孩!正以為它就要就著那片空氣一口咬下什么來,卻見它突然低頭往后一縮,毫無征兆地一改行跡,往柏樹地方向閃去。

  實(shí)在出人意料,誰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白蛇已經(jīng)改道緣著柏樹的樹干而上,在到達(dá)樹腰處時又急剎停下,就在它停下的一瞬間,仿佛它身上有什么東西來不及一起停下來,密密麻麻地從白蛇的鱗片間脫出,直沿著柏宿真原來的路線向上飛去。

  那無數(shù)白晃晃亮晶晶的東西,小孩的指甲蓋大小,尾緣尖銳鋒利閃著利刃光芒,仿佛獨(dú)有自己的意識,像停不下來的劍雨,“嗖嗖嗖”朝著樹冠頂上飛去,穿過樹冠直沖云霄。

  細(xì)看下竟然是白蛇身上脫出的蛇鱗!

  大柏樹的樹葉被那些蛇鱗擾得沙沙沙沙狂響,綠葉被紛紛揚(yáng)揚(yáng)打落,但柏宿真并不關(guān)注頭頂如何,好像他已有了十足把握。相反,它在樹腰間急轉(zhuǎn)后一躍而下,就在它騰空而起的時候,就看到那童子正在它下方突然現(xiàn)了行蹤——正是在之前柏宿真緊盯著看的那片空無一物的地面上——他就那么站著,大眼圓睜,嘴巴張的老大,手里還攥著一團(tuán)刺眼的天雷,一時動彈不得仿佛受了過度驚嚇。

  柏宿真落到童子面前的瞬間便欺身上去想要將他纏卷制服,童子一下清醒過來,手中閃電花火就朝白蛇最近的地方去了,白蛇躲過,神龍擺尾一下打中童子伸過來的手臂,順勢一卷一使力道,疼得阿善眼淚都出來了,天雷也因無法聚氣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了天雷的威脅,柏宿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攻擊開始隨心而動大展大合,它不會放過這個收拾對手的大好機(jī)會,它甚至連想都沒想,身體就完全遵從本能似地順著童子的手臂企圖將他整個人卷進(jìn)來。

  阿善見大事不妙,倉促間在右手發(fā)動了一個天雷就朝白蛇卷著自己的尾巴砸下去,白蛇只能迅速躲避,被迫松開了好不容易抓住的童子的手臂。童子的攻擊向來不會控制力道,白蛇的閃避使他一下打中了自己左臂,雖然天雷對他沒有滅頂之害,可被自己這一下打中也是夠他受的了,電流立馬貫穿全身,電得他渾身酥軟麻痹不住地抽搐。

  “哇啊……”

  看到阿善一臉痛苦又不甘的表情,柏宿真心中大快,忍不住出言譏諷:“哈哈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住口!”

  “還能說話嘛,自己的招數(shù),嘗起來滋味如何?”

  柏宿真根本不等他回答,上去就是左右開弓,趁著阿善還沒完全緩過勁兒來,甩起尾巴對著他一陣鞭笞,以報先前那頓流水拳之仇,也讓他嘗嘗被動挨打的滋味。阿善雖然骨頭硬得很,但肉嘟嘟的幼童之身確實(shí)也經(jīng)不住它這樣打,沒一會身上就落下一道道紅紫的鞭痕,看著實(shí)在是有些可憐。

  阿善漸漸覺得有些吃不消了,此時占了下風(fēng)讓他實(shí)在憋屈得很,可這蛇精發(fā)起狂來還真不是蓋的,甚至還看穿了自己的招數(shù),阿善心下就更加惱怒了。

  他一邊奮力招架白蛇暴雨般密集的攻勢,一邊慢慢退到樹下,柏宿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卻根本不在乎,好像對他的企圖早有防備才不屑一顧,只語帶譏誚地挑撥:

  “臭小鬼,不搞失蹤啦?不偷襲啦?你倒是再隱身??!再消失一次我看看啊?。 ?p>  “……”

  “你以為我會隨便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你以為我是白白挨你的打嗎?”柏宿真此時一臉的輕松愉快,似乎已經(jīng)忘了被童子踢中時胃里爆裂般的痛,“要不是為了讓你露出破綻,我能讓你當(dāng)球一樣踢嗎!”柏宿真眼神突然犀利,“不對,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你、們?!?p>  原來柏宿真追到柏樹橫生的枝杈上并不是妄想在那將童子擒住,而是把自己當(dāng)作了誘餌,它在等,等一個時機(jī),等童子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從“無”到“有”的那一瞬間,它才有機(jī)會看清這種異常的能讓人徹底消失的戲法是怎么變出來的——讓它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那根本就不是童子的神通,那一瞬間它離童子那么近,才能真切地感覺到從它們上方傳來的一股靈力,相當(dāng)強(qiáng)大,直從柏樹樹冠一下傳到童子出現(xiàn)的地方——柏宿真才意識到,真正使出這神通的,是站在柏樹之顛“隔岸觀火”的那什么狗屁觀影大師!

  不枉它冒著被天雷打到灰飛煙滅的風(fēng)險,忍了那種摧肝倒肺的劇痛,最終總算是套著了這只小狼崽子。

  “……不過我還真沒想過,你們‘神仙’都是這么降服妖怪的?二打一……可真有本事!不過不要緊,我柏宿真可不怕你們,管你們多少人,盡管一起上,我今天就把你們兩個都一并收拾了?!?p>  “……”

  阿善被說得啞口無言卻又氣的牙癢,白蛇步步緊逼,他則一退再退,直退到柏樹腳下,他背靠樹干偷偷抬眼向上瞟了一眼。

  “別看了……你主子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了,幫不了你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再想想還有什么招沒使的,趁現(xiàn)在都使出來,省得死得不甘心~”

  阿善咬緊牙關(guān)嘗試著在手中聚氣,可惜之前過早消耗了太多靈力,加上剛才疏忽大意,兩手實(shí)在是被白蛇傷得重了,就算他再怎么拼盡全力,召出的天雷火種也是微乎其微。

  可童子還想再做最后掙扎,他不管不顧朝著天上大喊一聲,“大師——!”

  沒人回應(yīng)。只有回音由遠(yuǎn)處空谷中傳來,最后化成輕聲的音浪,聽著更像是嘲笑。

  “別喊了,”白蛇甩出幾片蛇鱗,和之前飛去樹顛的東西一模一樣,利刃劃過阿善圓乎乎的嫩臉,那臉上有好幾處立馬見了紅,“你那大師估計(jì)早就被我的‘金飛梭’扎成刺猬了~”

  “啊啊啊?。?!我要你死!”

  童子啞著嗓子怒目圓睜,他攥緊兩個鐵拳就對柏宿真揮拳相向,拳風(fēng)竟將古柏樹的樹皮推掉了一大塊。

  “小鬼就是小鬼,嘴比骨頭更硬……”

  柏宿真哪里還怕他這沒了天雷輔助的小拳頭,小孩的最后怒火,不過是困獸之斗罷了,它一點(diǎn)也不放在眼里。

  看準(zhǔn)獵物的弱點(diǎn)將獵物拖到精疲力盡,這也是柏宿真獵捕技巧當(dāng)中慣用的一種。阿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拖入了這種狀態(tài),想要絕地反擊已經(jīng)成為不可能,于是白蛇像玩膩了自己的獵物一樣,迅速將童子卷起,然后懶洋洋地將那肉乎乎的身體完全卷進(jìn)自己的絞殺機(jī)器。

  阿善還想掙扎,卻已然無力反抗,只剩一個小腦袋還露在外面叫囂。

  而獲得最終勝利的柏宿真,早已經(jīng)高興得狂笑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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