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宗出現十分詭異的一幕,通往天劍山主峰那條青石臺階小路,每天都擠滿了人,每個人無論修為高低,盡數收斂修為,一步一個腳印,更有甚者,不知走了多少遍,步步皆汗水,往來這千階青石臺階處磨練心性,只求能真正地見心、問心、明性,懂性。
林洛哪來的心情去管這些弟子們用石階磨心性這種事,下了天劍山便匆匆趕路,可是到了趕路的時候,尷尬的問題又一次擺在他的面前。
清風因為此前送信有奇遇突破,足下生云,奔行起來如同踏云御空,輕飄飄的幾步,便已經奔出數里開外。
心相印則差點,可施展起陸地飛騰術來,草尖、蝶翼皆可借力,只需輕輕一點,便飛縱出數十米開外。
兩個小書童還是少年心切,哪怕是穩(wěn)重憨實的心相印,下了天劍山也撒開了歡。
兩人一個飛騰一個飛縱,圍著林洛繞著圈地奔跑歡笑,空氣中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可是林洛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沉,若是兩個音清體柔的妙齡少女圍著自己嘰嘰咯咯地歡笑,那叫身在花叢中,那叫花前月下。
可是自己圍著兩個傻乎乎的書童又有什么美感可言。
最關鍵的是,自己身為少宗主,連個陸地飛騰都不會,還沒有兩個小書童跑得快。
更要命的是,天劍山可是頂級大宗派,往來的本派弟子,其它宗派前來溝通辦事的絡繹不絕,大抵上相當于一個一線城市那般。
而天下第一少宗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往來飛縱的各色修行者,都放慢了腳步,暗地里盯著他呢,偏偏這事他還沒法解釋!
這倆小書童真沒眼色,沒看到你們少宗主我還一步步地往前走嘛,也不說給我找匹馬什么的。
倆小書童可勁在撒了歡,終于想起他們少宗主來了,扭頭只見少宗主遠遠地落在后面,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走著,趕緊又迎上去。
耿直的心相印道:“少宗主,要不您御劍帶著我倆吧,要這么走下去,猴年馬月也到不到圣雪蓮的地頭哇!”
林洛昂頭望天,心道你以為我不想的嗎,我的劍不是存在那個見了鬼的神虛之地嘛,誰知道神虛之地哪,就算是把劍找出來,老子也不會御啊!
林洛向它處瞥了幾眼,天劍山可是大宗大派,淡淡地道:“御劍而行,倏忽而至,不知錯過了多少風景,少體悟了多少心性!”
林洛說著,擺了擺手,就這么按步當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
兩個小書童撓了撓腦袋,也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著,這么一步步的走,速度真心有點慢?。?p> 那些能往來于宗派之間的修行者,都擁有一定的修為與眼光,細細地體會著林洛的話,忍不住暗嘆了一聲,少宗主就是少宗主,已經到了無視修行境界的地步,直接開始直視心性了!
林洛領著兩個書童,沿著那條半荒不荒的大路,一直走到天擦黑,一扭頭,瑪了個巴子的,天劍山還在眼前,心相印這個耿直的小東西說得沒錯,照這么走,數萬里之遙,非走到猴年馬月不可!
更加坑爹的是,這都天黑了,連個住店的地方都沒有。
往來的各宗修行者不絕,目光可都看著他呢,這架子無論如何都得支棱起來。
林洛一臉從容地帶著兩個小書童,親自動手,搭了一個簡陋的草廬,然后就這么盤膝而坐,一副很是舒爽的樣子。
實際上林洛心里頭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此前上天劍山見了便宜爹,只顧著裝逼了,居然沒有搞個坐騎什么的,現在靠雙腿走路還怎么裝逼啊!
老子天下第一少宗主的人設怕是要崩!
林洛暗自嘆了口氣,甚至還有一種發(fā)自內心的輕松感,崩就崩吧,總這么端著架子裝逼真的好累啊,生怕被戳穿!
林洛身為耀眼的天下第一少宗主,現在又步行下山,一舉一動自然倍受矚目,消息自然會就近回報,近水樓臺方能先得月嘛。
林飛軒得到回報之后,唯有望月長嘆,小兒子居然到了這種境界,已經不是天才,而是一代天驕了,老懷大慰,天劍山后繼有人吶!
青云、羅浮、洪天三派上門搞事情的三位大佬卻悄悄地聚到了一起。
羅浮天一邊揪掉了好幾根又粗又硬的胡子,嘶嘶哈哈地道:“這事我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對勁啊!”
那名紅衣婦女心不在焉地咯咯笑了兩聲,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工長妙,“工宗主,你派最擅長的就是靈藥種植,想來對醫(yī)道也有涉烈吧,我怎么聽說,那位少宗主三年前可能受了重傷,修為全失呢?”
工長妙趕緊搖頭道:“宛青大妹子你可莫要胡說,辯藥識草我是行家,可醫(yī)道方面咱是外行,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在笑的時候,目光還在不停地閃爍著,分明就是各懷鬼胎。
隨意聊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客房。
他們前腳剛回客房,后腳便有三條人影悄悄地溜下了天劍山。
林飛軒身為地主自然得到了這三派頂尖弟子暗地下山的消息。
“宗主,他們分明是想對少宗主不利,此事不可不防,萬一少宗主遇襲落敗,對我天劍山的清譽影響太重了!”旁邊,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沉聲道。
“大長老過慮了,我兒若是連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來,還如何擔起天劍山重任吶!”
“還是小心些好吧!”大長老固執(zhí)地道。
林飛軒卻信心十足地道:“不必,我們做得多了,反倒是惹人笑話,我兒應付得來!”
林洛在這草廬里頭盤膝而坐,盤腿大坐一時半刻的還挺舒服的,可是盤多了,感覺這骨頭好像都要斷了似的,真的很想把腿放下來順順腿?。?p> 但是這架子不能倒,自己現在住的地方說好聽點叫草廬,說難聽點就是草棚子,都混到住草棚子了,如果這架子再撐不住,人設可真就崩了,無奈之下,只能暗地里偷偷地捏捏大腿,活活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