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軒身側(cè)那把飛玄天劍發(fā)出嗡的一聲劍鳴聲,劍鳴雖低,卻悠悠不絕,整個天劍山四周的云汽都隨之翻滾洶涌起來。
林飛軒背負雙手,淡淡地道:“今天,我倒要看看,哪一個想以大欺小!”
林洛一邊走一邊暗贊,這個便宜爹沒白認,有事真上啊!
這時林飛軒用極其驕傲而又裝逼的語氣道:“就算我不出手,你們誰又是我兒的對手!”
林洛險些一個跟頭骨碌到山底下去,別人都是兒子坑爹,這個爹是專門找兒子坑啊,我要不是為了啃個老,至于爬上千陡階到山上來裝逼嗎!
脾氣暴躁的羅浮天哇哇大叫,一臉大胡子更是根根直豎。
憑他如何吼叫,身后的大環(huán)刀始終都沒有拔出來。
林飛軒的飛玄天劍可不是吃素的,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也不是浪得虛名,他敢拔刀,就是自取其辱,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林洛之前上山的時候,僅僅是上余陡階,便讓數(shù)百天劍山弟子有所突破,他們自認沒這份能力。
不出手還可以擺一擺長輩的架子,可真要是出手了,打勝了不光彩,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半輩子的清譽可就全毀啦,若是打輸了,唯有抹了脖子一條路可走了。
林洛強壓著心中的悸動,回了自己的小院,趕緊招呼兩個小書童收拾東西,現(xiàn)在就走,一刻也不能耽誤,這天劍山是沒法呆了。
自己就算是鐵打的,也應(yīng)付不來這么多的挑戰(zhàn)啊。
你說你們真要有能耐有本事,直接找那個少魔將剛正面去啊,總跑來跟我比劃算幾個意思,天下第一這名頭老子不要了還不行嘛。
清風跟心相印手腳也麻利,很快就收拾了兩個小箱子背在身上。
特別是心相印,甚是憨厚地道:“少主,聽說老夫人所在的圣雪蓮盡是些花容月貌的女弟子,我去了能找個媳婦回來不?”
林洛打了個響指,信心十足地道:“沒問題,安排!”
林洛心下暗道,天劍山距圣雪蓮足有數(shù)萬里之遙啊,這一路上鬼知道會碰到什么妖魔鬼怪,還指望著兩個小書童做主力。
要馬兒跑,自然要給馬兒吃草,自己不過就是拉個皮條……不,是當個媒婆,老娘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聽說,自己在老娘那里,挺受寵的。
剛剛收拾好東西出門,就看到數(shù)百名天山弟子,黑壓壓地集中在小院門前,一個個面目猙獰地看著他。
林洛嚇了一大跳,這特么是幾個意思???
為首的還是被自己灌了雞湯而突破的那個老帥比,現(xiàn)在同樣是面目扭曲,好像自己抱著他家孩子跳井了似的。
你個白眼狼虧得老子把第一碗雞湯灌給你了,你就是這么報答恩人的?
林洛剛想擺出少宗主的譜先訓幾句,真要是惹了眾怒,只能撒腿往天劍山上跑了!
見了鬼了仙劍,那個什么虛神之地倒是個啥地方,自己的劍咋樣才能拔出來啊,現(xiàn)在手無寸鐵的,連個震懾都沒有哇。
正當林洛心里七上八下,隨時準備逃命的時候,這數(shù)百名天劍弟子齊齊拜倒,齊刷刷如同演練過一般地高聲道:“多謝少宗主指點迷津,祝少宗主福如東海,壽與天齊!”
林洛整個人像過了電似的,就連腳毛都支棱起來了,這幫人看自己的眼神狂熱中帶著瘋狂,猶如見到了星宿老仙似的,這特么幾個意思??!
老子現(xiàn)在躲都來不及,你們又跑這里來鬧什么妖蛾子,我壽于與天齊個擊吧!
林洛心中不爽到極點,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排眾而出,心相印背著箱子趕緊跟了上去,一張圓臉上盡是肅容,反正少宗主啥表情,自己啥表情就對了。
清風那張略有幾分削瘦的臉上則盡是陰狠之色,冷哼了一聲,伸手向兩側(cè)扒拉兩下,不客氣地道:“閃開閃開,別擋路!”
直到這主仆三人遠去,震驚中的一眾天劍山弟子方才回過神來,眼神交流覺得不過癮,又竊竊私語起來。
少宗主今天的表現(xiàn),可跟傳說不附,與今日千階踏行時的表現(xiàn)不附啊,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直到林洛與二童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的時候,嗡嗡的低語聲一下子就變得大了起來。
“少宗主可是厭棄我等?”
“厭棄又能怎樣,那可是少宗主!”
“是啊,天下第一少宗主呢,我等在他面前,連贊揚的資格都沒有!”
“少宗主太傲氣了,待我修為有成之時,必可取而代之,到時候,我可不像他那樣對待你們!”耿直小師妹跳了起來,掐著腰高聲叫道,小鼻子大眼睛顧盼之際,神彩飛揚。
耿直小師妹的話,頓時引起一片起哄喝彩的聲音,同時也是借著這個機會,發(fā)泄對少宗主的不滿,當面他們肯定是不敢的,畢竟那可是天下第一少宗主呢。
這時位于前方的那位帥氣中年人長身而起,一把將耿直小師妹拽到身后,厲聲喝道:“師妹,別不知好歹!”
耿直小師妹梗著脖子,一臉倔強地叫道:“我如何不知好歹啦,就算是天下第一少宗主,也不能拿我等當做草芥一般踐踏!”
小師妹說著重重地一揮拳頭,紅著小臉怒聲吼道:“就算是一根草,也是有尊嚴的,若連尊嚴尚且無法守護,修行又有何用,不如回家種地供養(yǎng)四方!”
“小師妹說得是,我等修行守神州、求長生,豈容如這般踐踏!”人群中有人高聲叫道,頓時引得一片附和之聲。
中年人氣得一跺腳,怒聲喝道:“你們啊你們啊,爛泥一樣,少宗主連扶都扶不起來啊,澤及,你來說!”
中年人氣得臉色鐵青,直接就將一名年齡相仿的中年人拽了出來。
這名中年人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道:“蒲師兄說得沒錯,在少宗主眼中,我等還真是扶不起的爛泥??!”
這位澤及師兄在一片噓聲當中壓了壓手,深沉地道:“我們都誤會了少宗主的一片苦心啊!”
“諸位,憑心而論,我等登門致謝所謂何來?還不是自己取得了一點小小的進步,心中竊喜難當,想在少宗主面前表現(xiàn)一番,得到更多指點。
可是,少宗主又是如何看待我等,區(qū)區(qū)小事尚且無法穩(wěn)住心神,如何能經(jīng)歷修行大事?”
澤及的一番話,讓一眾人等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時,蒲師兄高聲道:“我等再去穩(wěn)步登山百遍,磨平心性,尋心覓性,再鑄根基,諸位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