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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謀妝

爭執(zhí)

相謀妝 楚歌莫 2169 2019-11-26 22:52:15

  長歡樓里,百姓們早已被遣了出去,只余下曾鳶幾人。而此刻的小姑娘,正頗為無措的看著面前容色秀麗的青衣兒郎眼眸微彎,就那樣毫無芥蒂的看著她,只將她瞧得不好意思了起來,正想說些什么緩一下自己的尷尬之意,卻聽得后面?zhèn)鱽黻懠夜託饧睌牡穆曇簟?p>  “誰,是哪個不要命的狗東西,我的眼睛,啊啊??!”

  曾鳶回了頭,便見那陸家公子在侍從的攙扶下捂著帶血的臉站了起來,也不知是怎么砸的,那額上的血不管怎么弄都止不住。

  曾鳶冷笑,而那陸家公子似乎也是瞧見了她,怔了好一會兒,竟是忽的笑了起來,襯以滿臉的血,好不令人悚然。

  “本公子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怎么,想給這個廢物出頭,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陸公子說的這是什么話,要說廢物,似乎比不上陸公子你吧?!痹S冷笑,“衣冠禽獸模樣,不過也是個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天子腳下,你還真當處處是你陸府不成?!”

  “小賤人,你!”陸家公子面色一青,那邊小姑娘卻不待他開口,又是一聲冷笑。

  “怎的,心虛了不成?說來說去,你自己不過也是條狗而已,披著人皮模樣干著禽獸不如的事,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痹S忽的歪了頭,眉眼微彎,雖是笑著,卻是一副冷然模樣。

  “陸勇齊,你還真當自己在這皇城無法無天了不成?你當皇帝陛下什么也不知道?本公子奉勸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陸大公子可要小心,這夜里摸黑,莫要給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索了命去!”

  “你!”陸家公子終是面色一變,氣急敗壞的指著面上冷笑的人兒說不出話來,卻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出了聲。

  “小賤人,真當本公子不知道?”他頗為不耐煩的撥開旁邊攙扶著自己的小廝,面上神色詭異的朝著前者走去,小姑娘擰著眉,雖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卻還是冷笑著站在那。

  “小賤人,若本公子沒說錯,這長歡樓的主子,是你吧!”

  他笑得詭異,曾鳶卻是面色一變。

  曾鳶雖掌管著長歡樓,但真正知道她這個身份的人并不多,一來她為女子身份,又是官家小姐,此舉終究是不容于世。二來這長歡樓主子的身份除了曾鳶身邊熟識的人才知道,若不是出了內鬼,這陸家公子從何而知?

  小姑娘面色難看,而其身后的青衣少年瞧著,一時低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的,不敢說話了?”

  陸家公子見她咬牙不語的模樣,便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那又如何?”曾鳶冷著眉眼,往后退了幾步,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你知道又如何,關我何事?”曾鳶一聲冷笑,“我再怎么樣好歹有所小成,倒是陸公子,吃喝玩樂無惡不作,到底不過是權貴腳下一條貪生怕死的狗罷了!”

  “你!”

  陸家公子面色一狠,也是不管不顧般陰狠一笑。

  “小賤人,怎么,你今日確定要給那個孽種出頭?”

  “你管我如何?”曾鳶眉眼微冷,“我看你才是天下至賤之人,狗嘴里吐不出句人話來,人皮樣兒說著畜牲話,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果真是牙尖嘴利的賤人!”陸家公子獰笑,“我當你這個小賤人為何一直護著那個孽種,說起來,本公子記得,你也是個死了娘親的人吧!”

  “陸公子慎言!”

  晴朗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眾人抬首,卻見得一身月白衣裳的少年公子走了下來,曾鳶擰了眉,暗暗示意他不要介入此中,怎奈那人似沒看到一般,徑直走到曾鳶前面。

  “喲,這不是柳家二公子嗎?”陸家公子挑眉,“怎么,不好好跟著你哥哥學經商,跑到這邊來摻和什么?可別忘了,你不過一介商戶,若惹了本公子不高興,誤傷人可就不好了?!闭f完又似乎恍然大悟般,“哦,對了,差點忘了,柳二公子如今似乎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柳家除了你家兄長有點用處外,也沒其他的了,嘖嘖。”

  “陸勇齊,你不要太過分!”

  曾鳶氣急,欲要上前揍人,卻被白衣少年止了動作,后者朝她使了眼色,便溫聲開了口。

  “陸公子,言溪雖為一介商戶,但到底知道以和為貴,曾姑娘不過是不忍友人受了委屈,皇上也曾說過曾姑娘赤子之心天地可鑒,陸公子是明理之人,想必應該懂言溪之意吧?!?p>  他言語溫和,卻字字珠璣,竟是連皇上也搬了出來,讓得陸家公子面色一變。天下誰人不知,那曾氏之女極得皇上喜愛,甚至曾將她接入宮內住了幾年,爾后又親賜各種封賞,惹得天下皆知。

  到底還是有些怕了,陸家公子冷哼一聲,卻是對著少年身后的姑娘笑得詭異。

  “曾鳶,我可記得,你娘親死的早了對吧。嘖嘖嘖,也難怪你護著他,原來不過都是死了娘的人,可憐見的,果真是兩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野種!”

  言語不堪入耳,就連一向性子溫和的柳言溪也忍不住變了臉,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拉住身后的人,卻撈了個空,只待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的陸家公子已經被小姑娘手中的白瓷玉壺砸倒在了地上慘叫出聲。

  “阿鳶!”

  柳言溪面色一變,那廂小姑娘卻已經出了手,直接拿起不知從哪來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陸家公子身上,招招狠戾得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一顫,不光如此,小姑娘砸的同時,還特意的往那人隱處砸去,只聽得慘叫聲一陣比一陣大。

  在場的男子皆忍不住伸手護住了下邊。

  這還是女子嗎?

  “阿鳶,快住手!”

  柳言溪變了臉色,想上前去拉住已經失控的小姑娘,卻不防身后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轉身,卻是與他一般年紀的青衣少年郎,面上溫潤帶笑的看著他。

  “別過去,如果阿鳶不發(fā)泄出來的話,總歸會氣著身子的?!?p>  “……你?”

  柳言溪擰了眉,雖是對他如此親切的稱呼阿鳶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冷靜了些許,只是有些發(fā)愁的想著待會兒該如何收場才能讓曾鳶不被責罰。

  “我有娘生沒娘養(yǎng)?干你何事?”

  “干你何事?!”

  招招狠戾,毫不留情,看得人一陣驚悚,只想著這得是多大的仇怨?!

  好一會兒,曾鳶終于打得盡興,有些累了,便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也沒顧著手上因方才不小心劃破而流出的血,只眉眼冷凝的瞧著躺在地上面目全非,近乎半死不活的陸家公子,正欲說些什么,流著血的手卻被一雙暖和的大掌包裹,曾鳶怔愣的抬頭,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卻在瞧見那青衣少年溫潤的眉眼時止了動作。

  “怎的這般不小心,你終歸還是個女子,也該好好愛護自己才對?!背枘⑽Q眉,小心拭去掌中纖細小手上的血漬,似乎并未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而被小心呵護著的小姑娘有些傻氣的盯著青衣公子的面龐,下一刻,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曾家小辣椒,竟是破天荒的紅了面龐。

  “你,你作什么?離我遠些!”

  小姑娘氣急敗壞的開了口,幾乎用了力的將手抽了回去,而那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青衣少年郎,在瞧見小姑娘緋色的面龐時,心下一顫,也是才反應過來般,幾近無措的站起往后退了幾步,擺著雙手似乎想說些什么,又不知該怎么說,急得面上帶了汗。

  本來還羞惱著的曾鳶瞧著他那副模樣,不知為何,突然也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傻子!”

  小姑娘微嗔的瞪他一眼,不愿與他多說,方才轉過身,閣樓的門卻被人一腳踹了開來,眾人一驚,抬眼望去時,只瞧見曾大人面色難看的站在那,手指顫抖的指著曾鳶。

  “孽障!”

  曾鳶面色一冷。

  “曾大人可要慎言,我若是孽障,你可就成了孽障家爹了?!?p>  “你!”曾大人面色一擰,似乎比方才更氣了些,曾鳶卻不管,漫不經心的起了身,拍拍手掌。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做的這些事,你可還有一點女兒家的模樣?!”曾大人怒其不爭的看著她,“別人家的女子哪像你這般,你可對得起你去世的娘親?!”

  “別提我娘親!”曾鳶冷冷開口,“你根本不配提她!”

  曾大人面色一白。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說?!痹S瞧著他,一字一句。

  “你別提我娘親,你根本不配提她!”

  “啪”的一聲,曾鳶的頭歪向了一邊。

  “混賬!”曾大人白著臉,竟是少有的冷意和猙獰。

  周圍的人全都襟了聲,卻獨獨楚歌莫,瞧著歪過頭看不清神色的小姑娘,眸色微深。

  低著頭的小姑娘忽的冷笑出了聲。

  “當初娘親走的時候,囑你好好待我,可你是怎么做的?平日里稍有不順便家規(guī)伺候。你說我沒有個女兒模樣,你又可曾有過一個爹的模樣?”曾鳶抬首,面上卻帶著此般年紀不該有的些許蒼涼,“你可知我為何會出手?你根本不知,他方才辱我娘親賤命,言我有娘生沒娘養(yǎng),他說這些時,你在哪?他想要取我性命時,你又在哪?”

  “阿鳶……”

  在小姑娘一聲聲的質問中,曾大人終是低了首,仿若一下老了十幾歲般,眉眼間是不曾有過的悲涼。

  “喚你一聲爹,是我對你最后的敬仰,但是,辱我至親者。”

  言語微頓,十四歲的小姑娘面上閃過一絲連她也不曾發(fā)覺的戾氣。

  “以死相搏,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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