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林立的儀仗很快來到了張家門前。
宇文震高坐馬上,神情頗為倨傲,一個小小的鄉(xiāng)下地主家族入品的事情原本不該他這樣的高門長老前來,可惜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只有他最近沒事,被抓了壯丁。
“你就是張家的張寶山?”
面對頤氣合聲的指問,張寶山一臉媚笑走了過去恭謹(jǐn)?shù)溃骸皠跓┯钗拇笕饲皝?,張家蓬蓽生輝,陋室已備下早宴,還望大人賞臉?!?p> 看著面前神情恭謹(jǐn)?shù)膹垖毶?,宇文震心里的不快稍稍消減了兩分,冷哼一聲,宇文震翻身下馬,直接走進(jìn)了張家門內(nèi)。
目光四處打量,臉上滿是對鄉(xiāng)下小地主家族的不屑,看看那簡陋花園用的什么破石頭,這樣的觀賞石放在宇文家連鋪地都不要。
張寶山彎腰緊跟宇文震身后,臉上的神情頗為忐忑,雖然已經(jīng)花了大價錢打點(diǎn)過了,萬一有什么惹的宇文震不滿,張家入品的事情隨時會黃。
一行人走進(jìn)張家大廳,原本的家具家私早被搬空,兩張紅木定制的餐桌餐椅擺放整齊,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肴不斷散發(fā)香氣。
“咦,這是醋溜魚?桂花鴨,香薰肘子,十三錦菜?......”
坐上首位,宇文震眼光略過菜肴,口水不禁吞咽了起來,要說宇文震這輩子最大的理想不是修煉大成,也不是身居高位,而是吃遍全天下的美食,做個幸福的美食家。
可惜這樣的想法對于家族旁支來說是個很簡單的事情,對于他這種承擔(dān)家族擔(dān)子的嫡系子弟,卻是一種奢望。
拿起桌邊銀筷,輕輕嘗了一口醋溜魚,宇文大人的眉頭猛的一皺,“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
“這叫糖醋魚?這還是人吃的東西嗎?一個即將入品的家族連道魚都燒不好,還談什么入品,這品...不定也罷?!?p> 眼看著宇文震發(fā)火,張寶山嚇的全身直顫,如果得罪了宇文震,哪怕張家和州府的關(guān)系再好,那位也不會為了張家得罪宇文震,正當(dāng)張寶山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時候,張家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香味,火冒三丈的宇文震聞到香味全身猛的一震,連忙大喊道:“什么東西如此之香,快快端上來讓我嘗嘗?!?p> 白凈的臉上沾滿了黑灰,聽到大廳內(nèi)傳來的喊聲,張鐸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上一世,宇文震不滿意張家的菜肴拍桌便要離去,要不是張寶山咬牙貢獻(xiàn)了張家在州府的所有鋪?zhàn)?,只怕張家這次定品就會黃了。
連忙端著燜鍋?zhàn)哌M(jìn)大廳,張寶山看著一臉黢黑的兒子,眉頭緊緊皺起。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惹宇文震生氣,要不然定品的事真要黃了。
直接把燜鍋放在宇文震面前,輕輕掀開鍋蓋,一陣撲鼻香味滿布張家大廳,宇文震看著鍋內(nèi)的食材,一臉驚訝,剛要詢問,張鐸站在旁邊小聲說道:“這道菜小子取名肚兜狗肉,原材料是新鮮黑公狗所做,小子趕的急,可能味道不是那么完美,大人先嘗嘗。”
“肚兜狗肉?新鮮黑公狗?”宇文震眼前陡然一亮,目光精光閃閃。
他的心理一直藏著一個秘密,在他小的時候曾今被黑狗咬過,至此,宇文震對黑狗有了無法言語的嗜好,現(xiàn)在鼻子里聞著鍋里的撲鼻的香味,宇文震再也忍不住,急忙撿起一塊狗肉放入嘴中。
入口既化,香味充滿味蕾,宇文震不自覺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舌尖上爆炸的味蕾。
所有人緊緊盯著面無表情的宇文震,尤其張寶山更是一臉焦急,有種魂不守舍的感覺。
“好...”
一聲爆喝,聲震張家廳堂。
所有人緊盯一臉興奮的宇文震,只見他神色歡愉,自言自語道:“肉質(zhì)爛而不腐,外焦內(nèi)嫩,皮質(zhì)緊繃有彈性,滑而不膩,搭配的配料看似簡單,卻是恰到好處,微辣中帶著一絲香甜,香甜中飽含狗肉的彈性,嘖嘖嘖,好一個肚兜狗肉,小子,你很不錯?!?p> 宇文震的不吝贊賞聽的整個張家喜笑顏開,張鐸緩?fù)藘刹剑瑥澭卸Y恭謹(jǐn)說道:“大人喜歡就好,倉促之中材料不全,無法做到盡善盡美,大人如果喜歡,晚間我再做上一鍋,讓大人好好嘗嘗?!?p> “好好好...來人看賞,寶山那,這孩子是誰家的?你家的廚子與之相比,無疑螢火比之皓月?!?p> 狠狠瞪了一眼張鐸,張寶山恬著厚臉迎了過來道:“大人,這是寶山犬子,大人喜歡就好,回頭讓犬子把這做狗肉的方子貢獻(xiàn)給大人,以后大人隨時都能吃上?!?p> 雖然生氣張鐸的自作主張,張寶山內(nèi)心還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看宇文震心滿意足的模樣,他的心情仍舊有些忐忑,忍耐半天,實(shí)在忍不住心里的壓抑,找了個功夫悄悄問道:“大人,我張家定品之事?”
“哼,原本以我的性子,以你張家的態(tài)度想要入品,無疑于癡人說夢。不過嘛......多虧你生了個好兒子,老夫勉強(qiáng)同意你張家入品,不過你家的廚子手藝真的太差,抓緊換掉!”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寶山馬上把廚子換掉,您先休息一會兒,還要勞煩您移步鎮(zhèn)衙,辦理一下手續(xù)?!?p> “嗯?!?p> 鼻子發(fā)出重重尾音,宇文震邁著虎步走向準(zhǔn)備好的客房。
張寶山單手擦拭額頭,已近深秋的季節(jié),額頭上充滿冷汗。
如果不是張鐸,此此張家入品無疑是千難萬難,誰曾想到只不過一鍋狗肉,竟然輕松解決了張家最大的危機(jī)。
張家后廚,張鐸正指揮家中下人利索剁著剩下的狗肉,早上時間忙碌,這一鍋急匆匆的狗肉做的不是十分完美,如果這個世界有高壓鍋的話,張鐸相信,自己的狗肉能讓宇文震把舌頭吃掉了,幸好,早上有張寶玉這位下等七品甲士跟著,要不然時間哪能趕的那么急。
回想起自己對著敞開鐵鍋束手無策的局面,想著張寶玉不惜內(nèi)勁,瘋狂催動爐火的場面,張鐸對于甲士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難怪這個世界的主導(dǎo)都是武者和文人,單單一名七品甲士的實(shí)力就如此兇悍,更別說超絕甲士的武者,還有納文氣于自身,一身浩然正氣的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