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一片丘陵,肆意飄散的雪如同白色地毯一般鋪滿了整個郊野。大大小小的碎石像是夜幕降臨下的繁星,散亂在草坪似作點綴。
其中卻有一座湖泊落入在幾座小山之間,幾棵古樹隨意的長在它的身旁,雖是冬季卻爆出了新鮮的枝芽,那些個舊的枝椏從樹干上垂在湖面,風一吹便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湖泊的面上平靜的很,就像是一面完整的鏡子,盡管寒冷卻并沒有結冰,它倒映著天空白云小鳥。可這看似愜意平淡的湖泊下卻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入口是石階,從一棵老樹旁徑直走入,墻壁和石階都是土黃色花巖石,光線被遮擋的很嚴重,陰暗潮濕的入口通道里充滿了刺鼻的霉味兒。估計是從角落里長滿的暗綠色苔蘚上散發(fā)的。通道兩旁皆有火燈,凡是有人路過便會自動燃起。
通道一直通往一個大廳,這個石質大廳約莫能容下百余號人,大廳的中央是四樽粗壯的石柱,正前方是一方臺階,臺階上是一張披著虎皮的石座,石座后是一個巨大的蟒蛇石像。
此刻大廳的石座前正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太婆,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長滿了褶皺,布滿了點點黃斑。
“南固城分舵的舵主傳來了一個消息,血觀音已于前日現(xiàn)身,你們有誰愿意趕往南固城將它取回來?”
老太握著木制拐杖杵了杵地,臺階下原本神游太虛的眾人趕忙打起精神,別看這個老太太矮小,可打架的本事碾壓他們任何一個人。
“呃。。稟報甲婆婆,我覺得讓修然開然這對姐弟去比較合適,正好他們倆差一次功勞就能滿一千次了,咱們理應成全他們?!?p> 說話的是個高瘦男人,細長的眉眼,突出的顴骨,雖然是個男子,可長的卻像陰邪的老巫婆。
“甲婆婆!我們。。”
開然蹙眉,剛剛開口想要反駁卻被修然攔了下來。
“甲婆婆,修然開然領命!”
修然抱拳恭恭敬敬的朝著甲婆婆曲了曲身,隨即瞥了高瘦男子一眼便帶著開然離開了大廳。
待姐弟倆離開后,高瘦男子再度上前,嘴角一揚,“甲婆婆,這對姐弟自從上次對付莊國余孽后便降落了境界,閉關十二年才勉強保住了性命,由此可見這境界怕是再也無法得到提升,為何~?”
“住口!”
甲婆婆微微一怒,頓時一股巨力自這瘦弱的軀體內竄出,好似一堵天地大墻一般朝著高瘦男子壓去。
“甲婆婆,屬下知罪!屬下知罪!”
高瘦男子被這股威壓弄的喘不過氣,情急之下只好伏地磕頭認錯。
看到這幅光景,甲婆婆袖袍一揮,那堵巨墻頓時化為烏有,“現(xiàn)在正是我閻羅殿用人之際,六門主的心思還是收一收的好?!?p> “是!屬下知道了!”
六門主的衣袍已經被滲出的冷汗打濕,直至甲婆婆離去很久仍是噤若寒蟬,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姐!為什么咱們要接這個任務,這血觀音價值連城,不僅僅是咱們閻羅殿,到時候匯聚南固城的肯定是多方豪強,尚且不說咱們內傷未愈,就連境界都降了半步?!?p> 丘陵有風,那種涼涼的輕和的風,可仍舊未能消除開然心中的怒火,他心知肚明這六門主的目的就是除掉他們。
“你要記住,沒有實力的人如果只會哀嚎,那他永遠都是一個廢物?!?p> 修然倒是習慣了這個地方,拳頭為大實力至上,沒有人也不會有人會浪費時間來聽弱者的發(fā)言。
“知道了~”
開然情緒有些低落,他不甘心,他發(fā)誓遲早有一天他會將烏還針插滿六門主的全身。
“放松點兒,這次的境界跌落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p> “真的?難不成姐姐你。。!”
“噓~放心里就好?!?p> “嗯!”
血觀音乃是莊國皇室古物,它所蘊含的不僅僅是財富更是一國的精氣和血脈,有傳言到,得血觀音一寸便可以換一座城池。
琴瑟悠揚,余音裊裊。幾個濃妝淡抹的歌姬穿著統(tǒng)一的瑰紅色服飾坐在大堂的兩側,懷里皆是抱著一個琵笆,指間飛揚便是一首妙曲。
堂中掛著青紗,四周擺著熏香,似這般人間仙境的地方可不多見。
“湘瑩,你在我這里學藝有多久了?”
說話的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潔白的衣袍上有著碧玉和金鑲絲點綴,兩鬢白發(fā)簪于頭頂,眉眼間是不怒自威的神采。
“回師父話,自湘瑩十歲跟隨師父以來已有六年了?!?p> 老頭的身前是個微微欠身的姑娘,一身藕色長裙配上素色絨毛大衣,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潔凈如玉的面孔上是精致的五官,尤其是一雙烏溜溜的眼眸配上這長長彎曲的睫毛顯得甚是靈動。
“藝通幾何了?”
老者身前還擺放著一張黃木桌,桌上是個精心雕琢的長琴。老者一邊問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撥弄琴弦。
“琴棋書畫均是掌握,卻是離精通大成還差些火候?!?p> “嗯~修煉幾何了?”
“已經到通化境前期了?!?p> “不錯,短短時間便從武者經過初虛境到達通化境,你的資質是極好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湘瑩抿著嘴唇,不停的捏著自己的小手,師父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家,如果有問題那一定就是自己的問題,可自己到底是哪里差勁呢?
“只可惜你還缺少磨練,這樣吧!為師今日得到消息,說南固城中血觀音現(xiàn)世了,你去爭奪一番,切記保住性命為首?!?p> 南固城~
不知為何,湘瑩覺得這三個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很小的時候聽說過。
“湘瑩?湘瑩?”
“嗯!好,我這就動身!”
湘瑩鞠了一躬,隨即帶著隨身的佩劍便朝著南固城而去。
“這孩子~”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撥弄他手上的長琴。他為湘瑩準備的行李中有他的腰牌,性命大可無憂,就看這孩子怎么行事了。
自從南固城被攻破后,這里便是無主之地,可前些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城主,不過這城主為人處世倒是熱情,百姓也就樂意接受了他。
平安了多年的南固城,就在血觀音出世后不久,這地下的暗流即刻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