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丫兒來店里之后,蔣麗容早上來的很晚。今早來沒有看到丫兒的影子,以為她去了廁所,無意看到臺面上有一張紙條,拿起來看了那些話,立馬給江軍打電話。
“江軍,丫兒回家了嗎?”蔣麗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丫兒是投奔她來的,如果出點啥差錯,可咋與姐姐姐夫交代啊。
平時的交流也知道一些她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更加不放心了。
“五姨,沒回來了啊,咋了?”江軍一頭霧水。
“丫兒給我留張紙條就走了,也沒說啥事,可感覺好像很憋屈,你們生氣了嗎?”蔣麗容方寸已亂,把責(zé)任推向了江軍。
“你在家嗎,過來,咱們快去找找。”蔣麗容又補充一句。
“沒生氣啊,哦。”江軍心里也忐忑不安,立馬起身去店里,安門板的活不是天天有,沒活時他也不愛溜達(dá),摸摸兜里比臉也干凈,有啥可溜達(dá)的。
“五姨,咋回事啊?”江軍一路跑過來的,進(jìn)店時還上氣不接下氣的。
江軍也不確定是為了啥事,這幾天丫兒與平常沒啥區(qū)別啊,丟手電鉆都過去十多天了啊,她也沒任何的不良情緒啊,咋能無緣無故的離家出走了呢?
蔣麗容與江軍去單義家找,沒看到人,店的左右都找,也沒有找到。
他們想不到丫兒會去哪里,因為她剛來,沒有任何的朋友,兜里也沒錢。看著天漸漸黑了,也沒有找到丫兒,蔣麗容蹲在江軍租的房子前抱頭痛哭,
“這苦命的孩子去哪兒了啊?!?p> “五姨,別哭了,說不定丫兒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么晚了,你也回家吧?!苯姺銎鹗Y麗容,現(xiàn)在只能等了,沒有其他辦法。
正當(dāng)江軍送蔣麗容走出院門時,丫兒無精打采的走了進(jìn)來,溜達(dá)一天,有點累了,也餓了。
“你去哪了?吃了嗎?”江軍眼睛一亮,沒有指責(zé)一句,關(guān)切的問,上下看著丫兒。
“沒吃?!毖緝河袣鉄o力的回復(fù)一句,也沒與蔣麗榮打招呼,低頭向屋里走去,此刻,她連打招呼的力氣也沒有了。
“回來就好,丫兒,如果你感覺累了,就休息一天,你想什么時候上班都可以啊。江軍你不要說她,快去給做點飯吃,我回去了?!笔Y麗容看到丫兒也就放心了,沒有再追問到底去了哪。
丫兒進(jìn)屋躺在床上,蓋起大被,一句話也不想說,溜達(dá)一天也累了,滴水未沾唇。
江軍簡單給做疙瘩湯荷包一個雞蛋,“做好了,你吃吧,你咋了?。磕愣疾恢绖偽逡炭薜挠卸鄠?,有話以后敞開說,不要來不來就離家出走,你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嗎?又有啥事想不開了,你看你寫的那些,好像五姨對你不好是的。說那些有啥用?”江軍此刻再也忍不住說話了,他氣惱,特氣惱丫兒這樣出走的舉動,在家時就有一次了,這次又是這樣。想不開就出走,可曾想過他的感受,可曾在意他的反應(yīng),難道有事痛苦的只有她一個人嗎?為啥不能成熟點,非要出走,讓所有的人都擔(dān)心?
江軍說完這些話又后悔了,“快起來吃吧,一會兒都涼了。”
盡管有一百句話要說,看到丫兒那可憐的樣子,又咽了回去。
丫兒有好多話要說,可真的可以毫無忌憚的去說嗎?江文攆她走的話她能跟江軍說嗎?說完會是啥樣的結(jié)果呢,真走了也就罷了,不走以后如何面對彼此;與蔣麗容能說嗎?說了讓她咋看待丫兒與江軍?攆都不走,這臉皮也太厚了吧?這件事就讓丫兒一個人獨自面對江文吧,臉皮厚也罷,所有的苦楚都讓丫兒一個人承擔(dān)下來,畢竟日子還要過,現(xiàn)在他們連回家的路費錢都沒有,真的不能走了。
還有一件事真的可以說嗎?出來三個多月了,都沒有給單充環(huán)打電話,一次也沒有。丫兒那么急于出來,也就是為了逃避那份責(zé)任,為啥單義這個名正言順的兒子可以義無反顧的一走了之,對老人不管不問,她為啥不可以?那好!你單義能走,我丫兒也可以走,走到你的身邊去,你當(dāng)兒子的不孝順,就沒有資格說我這個當(dāng)女兒的也不管!
可真的能做到嗎?平時在家是計算日子去看望單充環(huán)的,最長時間也就是間隔28天去一次,最短的10多天就去了。
可現(xiàn)在出來三個月了,自己又沒有能力給他們郵一分錢,也不知道秋天打下來的玉米賣多少錢,夠不夠生活費,這樣的牽掛真的可以敞開心扉去與江軍說嗎?
內(nèi)心的煎熬時刻折磨著丫兒,有誰可以真的體諒她的靈魂深處?。?p> 還有就是,明天還去上班嗎?去了看到蔣麗榮如何面對,江文如果知道今天出走的事情嗎?會不會看到她也大發(fā)脾氣?
丫兒想著想著,又覺得心里沒縫。然后又寬慰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了,睡吧,也許睡一覺什么都過去了。
再明媚的陽光也照不到丫兒租的房子里,即已天明,那就去面對。
丫兒起床,打起精神來,走出了那個陰暗的小屋,抬頭挺胸的走向店里。
進(jìn)店的空虛,讓她想起了那個DVD ,播放《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低沉而寬廣的聲音刺痛著丫兒的心。
“五姨!來了啊。”丫兒露出以往天真的笑容,就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靜觀其變。
“都收拾完了啊?”蔣麗容看到丫兒也是臉上掛著笑容,邊說話邊把包放在了她特有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煙,放在了柜臺上,隨即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來。
“丫兒,你看!好大的煙圈啊,還挺圓,估計要有客人來啊?!笔Y麗容手指著裊裊升起的煙圈,逐漸升高,逐漸變大,讓丫兒看。
“呀!真地啊,這么大?!?p> “有一段時間沒聽你反復(fù)聽這首歌了,是不是想你爸了,聯(lián)系了嗎,他們還好吧?”蔣麗容又吸一口煙,看著丫兒很隨意的問,畢竟還有那個姐姐在,丫兒與單義都在這邊,她也擔(dān)心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