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獨(dú)掌大權(quán)露兇相
石門鎮(zhèn)的天空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不見太陽了，天空灰暗陰沉，山風(fēng)攪動著飛來峰的松林，清水河泛起陣陣的漣漪。
陰冷給人一種壓抑和沉悶，而這樣的天氣也映現(xiàn)在畫男的畫卷之中。此刻的畫男雙眉緊皺畫筆回轉(zhuǎn)，一幅《寒山蕭瑟圖》躍然紙上。
畫面冰冷的色調(diào)，荒野瑟瑟群山凋零，孤雁南飛聲聲悲鳴。
畫如心情，此時的畫面正是畫男內(nèi)心的寫照……
五天前畫男回到了家里，他最終沒有抵住母親苦苦的哀求，母親幾乎是在流著淚求他，作為兒子他又怎能讓白發(fā)蒼蒼的母親傷心絕望呢。
當(dāng)初周艷娜撕碎了他心愛的畫卷，這是他多年的心血啊！包含了他多少美好回憶！可這一切轉(zhuǎn)瞬之間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更為可恨的是，他把蓮兒的骨灰盒不知扔到了哪里。那個時候畫男發(fā)瘋的質(zhì)問著她。而艷娜只是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的歉意。
盛怒之下的畫男離家出走，他發(fā)誓只要周艷娜在家，今生他絕不回家。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平靜后的畫男愈加痛苦，他深知自己的行為會讓父母多么的傷心。
他想到了父親，雖然他從小就違背父親的意志，而父親對他從來都是一幅嚴(yán)肅的面孔，可他又怎能察覺不到父親那顆深藏的慈愛之心呢！
他愈加感覺對不起父親，父親大仇未報，而這是父親一生最大的心愿，可自己又為父親做了些什么呢？
或許是我的錯，畫男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父親說的對，人家艷娜是一個千金小姐！人家肯下嫁自己，而且是那樣努力的在為龍家付出。雖然她撕毀了自己的畫卷，但錯在自己對她過于冷落，設(shè)身處地為她想一想似乎也情有可原。
畫男這樣反思著自己。
“好孩子！你的哥哥已經(jīng)回鄉(xiāng)復(fù)仇，你的父親馬上就要動身，他告訴我最牽掛的就是你，我答應(yīng)你父親一定要讓你回家，孩子！為了母親！也為咱全家，娘求你，回家吧……”
面對母親的苦苦哀求，他又怎能再堅持下去呢。
他隨母親回到了家，他見到了父親，多日不見，父親似乎蒼老了許多，雖然他看起來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嚴(yán)肅，但是父親的眼中分明閃著淚花，那是慈愛、激動、更是喜悅的淚花。
他的房間被收拾的煥然一新。更令他感動的是桌頭擺著嶄新的畫筆和宣紙。
“少爺！老爺?shù)弥丶矣卸喔吲d啊！他吩咐我們把房間好好的收拾收拾，還派人從幾百里外給您買來了畫筆和紙，還一再吩咐一定要買最好的……?！?p> “爹……”
聽著丫鬟春枝的話語，畫男的眼眶濕潤了……
親情令回到家中的畫男倍感溫暖。
“畫男！好孩子！爹明天就要動身回去了，爹想和你好好的談?wù)劇?p> 聽到父親的話語，畫男被驚呆了，他一時竟然不知所措。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對自己總是一副嚴(yán)厲的模樣，而今天，眼前的父親是那樣的慈祥。
“爹仔細(xì)想了想，爹覺得還是你母親說的對，我兒你是個重情義的人，雖然你的內(nèi)心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為了咱的家你已經(jīng)夠盡力了，爹為你而感到欣慰啊。孩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路，爹希望我兒能夠早日走出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爹此次回鄉(xiāng)恐怕是九死一生，要是……萬一有個好歹，孩子，你一定要挑起咱家的重?fù)?dān)，照顧好你的母親，爹……拜托你了。好孩子！爹相信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和燕娜和好吧孩子，爹不會看錯的，她是一個好姑娘，你們在一起會幸福的……”
“嗯！”
畫男努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到父親的腮邊掛著淚水。眼前的父親是如此的蒼老，如霜的白發(fā)和深深的皺紋，目光中充滿著期待。
“爹！您放心，我……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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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踏上了回鄉(xiāng)復(fù)仇之路，而母親也以到普濟(jì)寺靜養(yǎng)為由離開了家，畫男心里清楚，母親是為了能讓他和艷娜單獨(dú)相處。
是的，那時的畫男已經(jīng)做著努力，他在想或許能夠與艷娜和好，但是他這種努力很快就被周艷娜打敗了。
事情的導(dǎo)火索是畫男得知了紡織廠的“四大美女”被艷娜開除的消息。這個消息是紡織廠的管工婆告訴他的。
就在父親和母親離開家的第二天，紡織廠的管工婆悄悄找到了他，他看到管工婆神情緊張。管工婆告訴他紡織廠的四大美女被艷娜開除了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華南驚疑的問道，他被這突來的消息給驚呆了。
“別問了少爺，您……還不明白嗎。少奶奶今天宣布了，從今往后工廠的事情都由她做主，然后宣布了她們四個人的名單，說是她們違背了廠規(guī)要當(dāng)眾開除，少爺！老身可以性命擔(dān)保，她們都是進(jìn)廠多年守規(guī)矩的人啊，趕走了她們再也找不到這樣熟練的工人了。她們讓我求您在少奶奶面前求情，讓她們回來吧，失掉了工作，一家老少日子沒法過??！少爺，您就幫幫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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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都是我害了她們，什么違背了廠規(guī)，根本就是艷娜心存嫉恨，幾個姐姐對我好，關(guān)心我，招來了艷娜的嫉恨，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去給她說，讓她們回來上班?！?p> 畫男第一次進(jìn)入了艷娜的房間，艷娜看到他時目光頓時火辣起來。
“我來是想……”
“噓！別說話，我的小情郎，我知道你會來的。這就對了，來……”
“對不起，我來是想說關(guān)于那幾個女工的事情，她們……”
“什么都別說，我都知道了，現(xiàn)在是屬于你我小夫妻的時刻……”
艷娜說著，一只手已經(jīng)攬緊了畫男的脖頸，比起皮皺肉松、一身體臭的周懷德和她的上司龜田，眼前嫩鵝般的畫男已經(jīng)讓她欲火難耐，渾身酥軟。
“快！親我……”
畫男一陣眩暈，他聞到了艷娜濃烈的香脂氣味兒，他的臉紅的像是一塊紅布，心里面撲騰騰的跳的厲害。
與往日的嬉笑打鬧不同，他知道這一次恐怕是要來真的了。
畫男喜歡扎女人堆，如同紅樓夢里的賈寶玉所說的那樣：漂亮的女子清水做成，柔而甜美；男人臭腥泥做成，濁而散發(fā)著臭味。畫男就喜歡和漂亮女子在一起，沒有暴力，沒有欺詐，身在百花叢快意醉春風(fēng)，在那個時刻他感到了人生的快樂。
在南都國立美術(shù)學(xué)院上學(xué)的時候，他就被同學(xué)們戲稱為“花公子，”那個時候他就常常踏足青樓，他和那些江淮名伶藝妓打的火熱，他喜歡這些才貌雙絕的青樓女子，或者說這些女子寵愛這個惹人喜愛的小才郎。一個是風(fēng)情萬種風(fēng)流倜儻，一群是青春妙齡花開雪霜，他和她們相遇一起，便上演了幾年花蝶飛舞醉花叢，紅袖翩翩悅畫郎的人生美事。
但是鬼子的鐵蹄踏碎了人間的一切美好，那些美麗的女子悲慘的下場可以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們至死不會忘記那曾經(jīng)帶給她們快樂的“畫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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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等什么，別害羞，你我是夫妻，夫妻總要有第一次的……”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突然間畫男把她推開。
“我說過了，我需要些時間，再說了，我們……還沒拜堂成親呢。我不想這樣?！?p> 畫男說著轉(zhuǎn)身離去。
“你……”
畫男的舉動潑滅了艷娜的欲火。她又羞又恨，看到畫男像是逃跑似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你混蛋，給我回來。”
艷娜流著淚大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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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nèi)心根本就沒有善良，這樣的女人我又怎能同她相守一生?！?p> 自從和艷娜相處的這短短時間，畫男似乎逐漸透了她的本質(zhì)。
“在父母面前裝腔作勢，騙取二老的信任，其實(shí)可以稱得上人面獸心?！?p> 畫男咒罵著艷娜。
這不僅是因?yàn)槠G娜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的求情，更是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家的工廠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廠子里新增加了幾個手拿皮鞭的大漢，這幾個人像兇神惡煞一般到處巡視著，隨意打罵著工人。從前那種紅火、快樂的勞動場面消失不見，龍家的工廠已經(jīng)變成了恐怖的地獄。
工人們敢怒不敢言，而他作為龍家的二少爺，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在眼前。
“這里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家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女魔頭。”
“唉！該怎么辦呢？要是哥哥在家就好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一個親人在我身邊。”
畫男自言自語的說著，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畫中的孤雁，身影孤單找不到可以傾訴的親人。
“該怎么辦呢？我總不能再一次離家出走吧，絕不能這樣，無論如何也要等父親報完大仇再做決定，就這樣忍受吧！無論如何我也要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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紡織廠一間寬敞的房間里，艷娜正仰靠在松軟的座椅上，她嘴里邊吐著煙圈，地上扔了一地的煙頭。她把脫了鞋子的腳高蹺在桌子上，屋子里面烏煙瘴氣，摻和著她醺人的腳臭味。
因?yàn)橐梢患笫拢呀?jīng)整整三天沒有洗澡了，此刻的她頭發(fā)蓬亂，眼圈烏黑，泛著鐵青色的臉看上去活像一個吊死鬼。
此時的她與以前那個干凈利落的周艷娜完全判若兩人。她已經(jīng)成為龍家大院的主宰者，她已經(jīng)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辛苦的偽裝自己了。
“咚……咚”
隨著兩聲輕輕的敲門，門外有人呼喚著她的名字。
“艷娜”
“進(jìn)來”
她將腳從桌子上放下，直起身子應(yīng)答到。
門被推開，一個臉上有著刀疤印的中年男人閃身進(jìn)屋，隨即回身關(guān)閉了屋門。
來人正是艷娜的屬下坂本，公開場合下艷娜稱他舅舅。
幾天前，就在龍得水將要回鄉(xiāng)之前，周艷娜以需要幫手為名向龍得水推薦了自己的幾個親戚，龍得水當(dāng)然是滿口答應(yīng)，可是龍得水做夢都不會想到，艷娜召來的這八個人全部是她手下的特務(wù)成員。
“艷娜，天大的好消息?。 ?p> “快說！……”
聽到坂本的話語，艷娜呼地一下從座椅上彈起身子。
“剛剛接到總部的密電，運(yùn)送糧食的列車已經(jīng)被我大日本皇軍截獲，所有的糧食已經(jīng)成為我皇軍的囊中之物?！?p> “太好了，我正等待這個消息呢！太好了……太好了……”
周艷娜高興的幾乎要蹦了起來，她連聲的叫好。
幾天的不眠之夜終于等來了好消息，她抓起桌上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太好了！龍得水，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你為皇軍送的糧食收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周艷娜發(fā)瘋般狂笑著，她抓起桌子上龍得水催糧的電報狠狠揉捏著，然后扔向墻角。
“是??！艷娜小姐，中原大災(zāi)之年，這批糧食可真是雪中送炭，為了表彰您為帝國做出的杰出貢獻(xiàn)，總部電令授予您旭日勛章，同時恭賀您提前晉升大佐軍階。
“天皇萬歲，我愿為大東亞圣戰(zhàn)奉獻(xiàn)我的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啪”的一聲，周艷娜兩腿立正，兩行熱淚滾滾而出。
“坂本君！我們的“威服一號”作戰(zhàn)計劃已經(jīng)進(jìn)入關(guān)鍵的時候了，大日本皇軍很快將要到來，到時候我們兵臨城下就可以威逼重慶政府向我們降服，而那時我們將結(jié)束支那戰(zhàn)爭，我們的勇士將會沖出亞洲征服世界。為了迎接這個光榮的時刻，我們的組織將會肩負(fù)起更加艱巨的任務(wù)，你也知道這座工廠對我們的重要性，它向支那各個戰(zhàn)區(qū)發(fā)送糧食和布匹，通過這座工廠我們便可以掌握各戰(zhàn)區(qū)的兵力配備和部署情況，所以派遣軍司令部對我們的行動給予極高的期待，我們一定要將這座工廠死死的控制在我們手中?！?p> 周艷娜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談到未來她充滿著信心和希望。
突然間她話鋒一轉(zhuǎn)眼中射出一股寒光。
“坂本君，告訴我們的手下，這個時候我絕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的差錯，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人想打女工的主意，你要告誡他們，有誰膽敢壞了咱們的大事，我艷娜手下絕不留情?！?p> “哈依！艷娜小姐請放心，屬下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任何的問題。”
坂本努力地點(diǎn)頭承諾著，但是他的表情卻極不自然。
這一切逃脫不了艷娜的眼睛，而她這番話語也是在敲打著坂本，她深知這八個下屬是何等貨色，如果不是她嚴(yán)密監(jiān)視，面對紡織廠眾多的女工，這個家伙早就開始下手了。
“很好！我相信你舅舅，我們有著多年的共事經(jīng)歷，有你在我身邊我總是會感到特別的放心，對了，你的那個外甥女婿龍畫男在干什么呢？”
“這個家伙真的是非常的狂妄，他在工廠處處與我們作對，阻攔我們對工人的管教，還當(dāng)著工人的面訓(xùn)斥我們，擺少爺?shù)某艏茏?，我真的已?jīng)忍不住要揍他一頓了。”
“哼……”
艷娜冷笑著說到：“很好！我現(xiàn)在終于可以騰出手收拾這個家伙了，我等的就是這樣的機(jī)會，這個人對于我們的計劃非常的重要，龍得水夫婦非常的寵愛他，我們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龍得水的全家?，F(xiàn)在我就要讓他嘗嘗我的厲害，我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我要讓他跪倒在我的腳下，看到我就會瑟瑟發(fā)抖?！?p> 艷娜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她的眼中露出一股兇光，一股怒火已經(jīng)在她心中升騰。龍畫男已經(jīng)讓她受盡了屈辱，但是她卻毫無辦法，自己在他面前是那樣的下賤。盡管用盡了美人計、苦情計，但是他卻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感。這讓她遭受了奇恥大辱，而現(xiàn)在，龍畫男已經(jīng)掌控在她的手心，她要放開手腳大干一番了。
“太好了，艷娜小姐，您就吩咐吧，我要扒了的皮抽了他的筋。”
“不！你要記住，我絕不允許他的身上有任何的傷痕，假如出現(xiàn)傷痕，他有多少你的身上就會有多少。你要是讓他丟掉了性命，你就拿命來抵償?！?p> “呃！那……這個……”
艷娜的話語令坂本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他呆呆的愣在了哪里。
“我早已經(jīng)有辦法了，舅舅！你就放心的‘伺候’你這個外甥女婿吧?！?p> “附耳過來……”
艷娜的臉上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測的表情。她的嘴巴在坂本的耳邊嘀咕著……
“喲西！好辦法，大大滴好……”
坂本伸出大拇指稱贊著，臉上流露出一絲可怕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