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斗食其拉開架勢,要抓徐慶,馬成龍連忙上前拉住,道:“斗大哥慢來,有話好好說!”,御天敵也喝住徐慶,“徐慶,貧道此來只為探望故沒必要徒生事端!”,斗食其見御天敵說話,掙開馬成龍雙手,上前照著御天敵面門就是一拳,御天敵不通拳腳功夫,事起突然,失了防備,面上挨了一拳。
斗食其右手一拳打出就覺著手疼,拳峰處皮開肉破,流出血來。斗食其忍著疼,左手又是一拳。
馬成龍見主人家受辱,心下暗暗叫苦,“斗大哥,你我兄弟多年情份,今日就要絕了嗎?”,正準備上前動手,徐慶早氣得哇哇亂叫,今天無法善了,幾下蹦到斗食其跟前,照著斗食其右腿膝蓋骨猛打。
斗食其身手端的不凡,早已覺察腳下惡風不善,左手收拳,右腳點地,退后躲過徐慶的亂拳。
這時,馬成龍一縱身擋在御天敵身前,徐慶自知不是斗食其對手,不敢再上前,只是在馬成龍身旁揮舞著雙拳,吱哇亂叫。
馬成龍怒道:“斗大哥!小弟隨道爺?shù)侥慵野菰L,你不以禮相待也就罷了,怎么惡語相加,甚而施與拳腳,是何道理?”。
御天敵撥開馬成龍,上前朝斗食其拱拱手道:“斗大人,貧道和你初次相見,緣何要拳腳相加?”。
斗食其收了勢子,雙眉立起,用手點指御天敵,罵道:“賊道,任你巧言善辯,也難逃公道!某家問你,你去過巫大夫府上嗎?”。
“貧道確實去過巫臣府上!”
斗食其冷聲道:“去過就好!老巫惑你認識嗎?”。
御天敵對著空處拱拱手道:“貧道和巫惑老先生雖是初識,但對他的忠烈卻是佩服的緊!”。
“哼,賊道,某家且問你,巫惑是不是被你所殺?”
“貧道乃出家人,豈能隨意殺生害命?老巫惑乃是不齒巫臣所為,羞愧難當,自己撞柱而亡。貧道等人攔阻不及,卻是有愧于心。剛才受你一拳,也算是給你陪罪了!斗食其,你若再行無禮,可別怪貧道落你面皮!”
“哦?這么說來,你這道人倒是有德之士了?一派胡言!巫臣做出辱及門楣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巫惑早不撞柱,晚不撞柱,偏只你上門,巫惑才撞柱?巫臣說你乃棄國的豕韋侯,二十年前,你出家了道,二十年后,你凡心萌動,找巫臣謀算君上,是也不是?”
“巫臣所言也不算差,貧道找他確實是商議復位的!”
“巫臣假意答應幫你,巧言將你誆騙,實則是去找人拿你。也是巫臣行事不密,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你惱怒巫臣不忠,把巫臣親叔巫惑打死泄憤,是也不是?可憐老巫惑一身忠肝義膽,年輕時為御龍氏效犬馬之力,臨了不能安榮,落個沒得下場!御龍氏到你這一輩,祖宗的余蔭也該用盡了!御天敵,賊道人!你人面獸心,豺狼心性,哪里配為人君!”
御天敵聞聽斗食其如此說話,怒氣勃發(fā),兩鬢剛髯倒豎,眉心豎眼射出數(shù)寸毫光,反手從背后拉出兩儀分光劍,“刷刷”揮了兩下,“斗食其,你好大膽!竟敢當面辱我,貧道取你項上人頭,不過掌指間事,吾感念老巫惑對御龍氏的一片赤城忠心,故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你別把貧道的容讓當成好欺,貧道認得你,貧道手中劍可認不得你!”,說完,御天敵拿寶劍一指斗食其,“識相的,退在一旁!巫影在哪里,且喚來一見,貧道見了故人馬上離開!”,話音剛落,就聽不遠處,房門打開,從房中走出一個婦人。
就見這婦人,穿一身白衣,白緞子抹額,未施粉黛,眼睛腫得像桃子,帶著一個少年走到庭院中,朝御天敵斂紉施禮道:“君侯,多年不見,久違了!君不見臣妻,此乃古禮倫常。君侯山中避世久了,連這個也忘了嗎?”,御天敵就著月光看著婦人,似乎有當年影兒模樣。女大十八變,看著已為人婦的影兒,御天敵頗多感慨,學藝二十多年,是蹉跎了歲月,還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御天敵把手中劍還入背后劍鞘,對巫影道:“你可是影兒,多年未見,你卻這般模樣了?我與你也算少年之交,何必在意,君不見臣妻的俗禮呢?你過得可好?”。
婦人起身道:“承君侯鴻福,臣婦尚算安樂!”,御天敵點點頭,“影兒看你過的不錯,貧道我也就放心了!告辭!”說著打個稽首就要離去。
“且慢,御天敵,你打死老巫惑,就這么走了?未免太便宜了吧!”,斗食其不知何時手中拿了鋼鞭攔在門口冷聲道。御天敵看看影兒,又看看影兒身邊的孩子,對斗食其道:“斗食其,你這又是何必?貧道不愿與你斗氣使性,你退在一旁吧!”。
斗食其道:“御天敵,你若勝得過某家手中鋼鞭,隨你離去,否則就給某留下,到案打官司吧!”,巫影見此情形,對斗食其說,“夫君,你讓君侯離去吧,君侯和我少年相交,他不是那樣的人!我爺爺對御龍氏忠心耿耿,想必也不愿意你以下凌上的!”。
御天敵道:“斗食其,貧道再說一次,巫惑不是貧道打死的,信不信隨你!”,斗食其道:“既然巫惑不是被你所殺,為什么你畏罪潛逃,而不是光明正大來這玄丘城,要升龍坤脫袍讓位與你,反倒躲躲藏藏?”。
“這個……”,御天敵突然愣在當場,“對呀,我何必自稱什么貧道,孤乃御龍氏正宗傳人,藝成下山,正大光明,何必到處勾連國中大臣呢!”,御天敵突然拍手大笑,“斗食其,你這猛漢倒有幾分急智!孤就是豕韋侯,升龍坤坐豕韋侯不過是沐猴而冠,名不正言不順!”。
斗食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倒是巫影拉著孩子,跪倒給御天敵施禮,“侯爺千歲,臣婦給侯爺磕頭了!”。
斗食其道:“老巫惑真不是你打死的?”,御天敵道:“君無戲言,孤豈會信口開河?巫惑赤心一片,孤怎么會加害于他,自毀手足?”。
斗食其放下鋼鞭跪倒磕頭,“君侯……”,御天敵擺擺手道:“都起來吧,此事就此打住,孤還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待孤復位,再給老巫惑風光大葬吧!”,斗食其起身剛要說什么,御天敵出門離去,徐慶趕緊隨著,馬成龍拍拍斗食其的肩膀,拱手道別。
御天敵等徐慶、馬成龍跟上,二話不說,一掐手訣,縱起金光,卷了二人,直往黃花山飛去。
御天敵三人到了黃花山已是天光大亮,一路無話,入了二賢莊,喬坤等眾人迎到廳堂,各自落座。
喬坤問御天敵探聽情況如何,御天敵搖搖頭道:“世道人心易變,吾等還是另行他法吧!”,喬坤微微一笑道:“君侯可有成算?”,御天敵道:“吾等正大光明去玄丘城,看他升龍坤如何做法,主動脫袍讓位便罷,不然就叫他償償孤的寶劍!”,喬坤道:“也罷,這倒是個好法子。君侯可知玄丘城內軍事布防情況?”。
御天敵笑道:“升龍坤現(xiàn)下除了有一般妖兵妖將,已經無兵可用了。東海平靈王造反,升龍坤派吳又可領兵去東海助陣去了!”,喬坤拍手叫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玄丘城!”。
下首坐的鄧忠鄒眉道:“君侯,軍師,北海豕韋玄丘城離此數(shù)千里之遙,麾下人馬千里行軍,沿途又無落腳處,如何使得?”。
御天敵看看喬坤,喬坤拈著胡須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且看貧道手段!”,說罷起身,“薛寧、薛宸何在?”,薛寧、薛寧躬身施禮,“標下在!”。
“命你們二人傳令現(xiàn)在各營軍兵帶足干糧,到教場集合!”
“得令!”
喬坤對御天敵道:“君侯,走吧?”,御天敵道:“全憑軍師做主!”,說著起身領著隨著喬坤往教場走,后頭跟隨鄧忠、辛環(huán)、馬成龍,徐慶,陳庚、李平、劉環(huán)三道人。
御天敵等眾人到了教場,李平問喬坤,“軍師,先前不是要先招兵買馬,徐徐圖之么?現(xiàn)在怎么就急急忙忙要去玄丘城?”,喬坤捋捋銀髯,笑道:“呵呵,李參軍,此一時彼一時也!先前不知玄丘內情,現(xiàn)下知其空虛不如早圖之!”,李平笑笑打個稽首,不在多問。
教場中五千兵丁已經整隊完畢,薛寧、薛宸手執(zhí)令旗站在喬坤兩廂,喬坤對著御天敵拱拱手,道:“君侯,還請下令吧!”。
御天敵擺擺手,下什么令?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如何下令呢?“全憑軍師做主好了!”,喬坤點點頭,轉身對五千兵丁道:“爾等聽真!到日中時候,我叫你等閉眼,你等就閉眼,若聽得耳內風響,不要睜眼,若開了眼時,跌出腦子來,不要怨我。好,現(xiàn)在就地用些干糧和水!”眾軍兵應承了。
喬坤等到日中時候,望北方禮拜罷,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聲響,喬坤發(fā)動土遁術將御天敵眾人與五千兵丁通通遁走。眾人只聽得風聲颯颯,不知過了多久,幾千里已過,到玄丘城外,喬坤收了土遁,眾人落地。
喬坤道:“眾人開眼!”眾人睜開了眼。喬坤道:“此處就是玄丘城外,乃豕韋國地界,眾軍士整隊,收拾軍旗兵器,大張旗鼓,往玄丘城進發(fā)!”,眾軍高聲答應。
御天敵看著隊伍,喬坤果有手段,隊伍嚴正有序。御天敵對喬坤道:“軍師,孤和眾將還沒有兵器馬匹,我們這一去,免不了戰(zhàn)陣廝殺,軍師可有安排?”,喬坤道:“君侯,不稱自己為道士,這才對嘛!君侯坐陣中軍便了,何必親自廝殺?”,御天敵道:“怕軍心不穩(wěn),孤還是親自上前壓陣為好!”,喬坤點點頭,“君侯此說也對,抬兵器來,給眾將官挑選!”,不多時,武備監(jiān)陳庚命人將自己所造各色兵器陳列眾人面前,御天敵見都是些戰(zhàn)陣兵器斧槍錘槊刀鞭锏錘,俱都制作精良,都非凡品。
御天敵左挑右撿都嫌太輕,挑了一把獨腳反背娃娃槊,揮了幾下,勉強得用。
娃娃槊的形狀像一個只有一條腿的娃娃,娃娃的頭部是由鑌鐵打造,是“獨腳娃娃槊”的核心部位,頭上扎個朝天辮子,是一把利刃,就是靠它來擊打對方。獨腳娃娃槊的頭部以下是雙手,一手攥拳上舉,一手背于身后,然后是單腿,一直延伸很長,同時也是兵器的手桿,通身鋼水澆筑的。
陳庚見御天敵持娃娃槊,好不費力,當下駭然道:“君侯神力,這把兵器只怕不止二三千斤重,君侯拿著如若羽毛??!”,御天敵笑笑道:“呵呵,陳督監(jiān),這兵器,貧道用著還嫌輕,什么時候再給孤造個得用的?”,陳庚道:“君侯,放心就是,得了空,陳某定為君侯造個趁手的兵刃!”。
劉環(huán)挑了一把月牙大砍刀,徐慶拿了一對金裝锏,鄧忠是一把宣花大斧,薛寧、薛宸都是挑了一桿長槍,馬成龍正要拿一對短兵雙刀,御天敵見了,道:“馬成龍,你拿個九耳八環(huán)大砍刀吧,這兵器比雙刀帶勁多了!”,馬成龍聽御天敵如此說,只好棄了雙刀,選了一把九耳八環(huán)大刀拎在手中!御天敵見辛環(huán)立在一旁,不選兵器,便問情由。預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