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見到陽光,以至于蔓春把房門打開房間一下子變得那么敞亮的時候,宋以清竟有些頭暈?zāi)垦!?p> 許士昇候在門外,手上拿著一身干凈漂亮的女服。
“給夫人換上?!?p> “得令?!?p> 自己太久沒接觸過宋以清,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形如何,但她長期喝了離魂散和銀絲草,整個人的精神氣兒各方面已經(jīng)不及當(dāng)初要不是燕王喚林逐去迷津塔喚地急,怕是今日宋以清都出不了門。
思緒突然被理智掐住,許士昇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越發(fā)覺得自己優(yōu)柔造作。
宋以清穿慣了翊國簡單利落的外裝,被這一層層的復(fù)雜衣服繞地略有些惱怒。剛穿了一半,她將嶄新的衣服擲于地上,滿臉不悅:“不穿了,太麻煩?!?p> 蔓春將她領(lǐng)到鏡子前,悄悄地說:“夫人您看看你身上的印子。許大人和將軍也是為了夫人好,不然這副樣子出去見了人,人言可畏,外面人不知道會怎么說夫人您呢?!?p> 打扮好的宋以清雖稱不上是佳人,但比起在床榻上病懨懨的樣子真是看著順眼了許多,看了看外面難得的好陽光,宋以清突然僵硬地停住了,轉(zhuǎn)過頭看向許士昇。過了兩秒,許士昇笑著說:“沒機(jī)關(guān),這是林將軍的房間。又不是那間陰冷的小房間?!?p> 聽了這話她才悄悄將腳踩下去,圍著小花園走了一圈,她發(fā)現(xiàn)自己體力下降地厲害。手腳也退化成了當(dāng)年的“手無縛雞之力”,當(dāng)時林逐放狠話說要把自己的手腳筋都挑斷,最后雖然沒做到這一步,但也早已跟以前不能比了。
更奇怪的是,活了這么些年,宋以清一直將自己的脾氣壓抑地很好,極少出現(xiàn)跟人怒目圓睜之時,最近的自己確實(shí)越來越暴躁,上次甚至還扔出了茶壺,將蔓春的手給弄破了……這并不是自己,自己在逐漸變成另外一個人……
“夫人……”
“別叫我夫人,晦氣?!?p> 宋以清揉了揉手腕,蹲了下來。
“好累,我想回軒禮司。”
許士昇陪她一起蹲了下來,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回答宋以清一般:“暫時怕是回不去了?!?p> “林逐到底是個什么人?!?p> “……在下也不得知?!?p> 宋以清抬起頭,看著許士昇。
“你能幫我逃出去嗎?”
“在下不行,除了將軍沒人能放你出去?!?p> 空氣凝滯了,陽光緩緩撒下來,把宋以清纖細(xì)的頭發(fā)曬地微微發(fā)燙。
“血寒玉……”
宋以清似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fā)現(xiàn)從小阿姑給自己別上的那塊紅藍(lán)色的玉佩已經(jīng)消失了,她問了蔓春,蔓春搖了搖頭,說自己來的這段時間府里發(fā)生了太多的變化,這些細(xì)雜物等都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
宋以清懊惱地錘了錘地,突然眼淚就流了下來。許士昇沒有發(fā)話,悄悄離開了院子。
北潮城。萬寶閣。
“敢問掌柜的,可曾見過這塊佩子。我家中老母去世,只留下這一塊玉佩說給我做傳家寶,話還未斷人就斷氣了。可我一介粗人不懂識貨,還想請問掌柜的可見過這等物件?”
“不識貨不識貨?!痹S士昇話音未落,掌柜的就推開了他手中的血寒玉,“還望閣下另請高明?!?p> “掌柜的……”
“說了不識貨!不要來為難老朽行不行!”
“唉?!痹S士昇動了動刀鞘,“你一把年紀(jì)了我不想動粗……”
被劍抵著脖子的感覺真不好,冷冰冰的,涼颼颼的。掌柜的抬了抬腦袋上的帽子,清了清嗓子。
“這……并不是我國的東西啊?!闭乒竦念澪∥∧闷鹆嗽S士昇手中的血寒玉,“此乃翊國邊境才有的血寒玉,千萬年才能找到一塊好的胚子做上那么一兩塊,鍛造工藝?yán)щy不說,要開發(fā)挖采也是極為困難。令母能拿到這樣的胚子,想必也是身份尊貴之人吧?!?p> 說到此話,掌柜子眼底突然閃過了一道光。
“不過也有傳言說這是不祥之物,聽過翊國的白綾皇后嗎?就是被翊國的先皇賜了這塊血寒玉后開始性情大改。說是持著這塊佩子的人,不久后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但現(xiàn)在翊國皇太后不是還活的好好的?!?p> “此話可不能亂說,他國的事,我們不好多嘴?!?p> “掌柜的,斗膽一問。您可聽過軒禮司?”
聽到這三個字,掌柜的膝蓋一軟跪了下來:“不知不知,老朽要閉店了,煩請少爺離店吧,給老朽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