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公主以為白了喜歡穿白色,其實不然。
他的衣服都是林飄然準(zhǔn)備的,林女俠認(rèn)為穿白色,顯得文質(zhì)彬彬,更像好人。跟他姓白沒半毛錢關(guān)系。
以前,白磊對林飄然的想法嗤之以鼻,白大人深深的以為美不美得看內(nèi)心。
但這一刻,白大人終于幡然醒悟。
白磊從后山回來,剛一進(jìn)村,一身別致造型就嚇哭了好幾個流鼻涕的小孩,扛著鋤頭、扁擔(dān)集體出動的村民,不知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了哪里來的瘋子,還是想故意教訓(xùn)一下這個敗類莊主,一時間,大半個黃村被弄的雞飛狗跳,白大人頭上也落下了好幾個包。
“你們給老夫等著……刁民,全都是刁民,看本莊主今后不往死里加租子……”
白磊抱著頭,罵罵咧咧的跑回莊子。
在家里震驚的目光下,白大人用最簡短的語言解釋了發(fā)生的一切后,就去洗澡了。當(dāng)然偷看沈如星洗澡那一段被自動省略了。
洗完澡出來,林飄然遞給白磊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袱和一個食盒。
白磊有點懵逼,瞪眼問道:“干嘛?就老夫這人設(shè),這點丟臉的事還不至于跑路吧?”
“瞎說什么呢?!绷诛h然沒好氣道:“你不是要去陪如星姐練武嗎?為了怕再打壞衣服,我多給你準(zhǔn)備幾件,還準(zhǔn)備了一些吃的,你快去,別讓如星姐等急了?!?p> 白磊翻著白眼道:“怕打壞衣服,就不怕打壞老夫?”
林飄然笑道:“別怕,如星姐下手有分寸?!?p>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
林飄然扭扭捏捏道:“人家也陪如星姐練過一段時間,可如星姐嫌棄我空有一身修為,缺少對敵經(jīng)驗,而且……”
白磊伸長脖子問道:“而且什么?”
“如星姐舍不得對我下狠手……”
白磊:“……”
這是要老夫死啊?
……
白磊背著黑焰,再次去到后山水潭邊上時,沈如星正坐在溪水邊烤著一只野兔。
或許是想別的事情去了,或許是根本不會烤肉,也不知道給支架上的野兔翻面,白磊老遠(yuǎn)就能問道一股焦糊味。
沈如星低頭靜靜地看著流淌的溪水,暖陽斜射在她冷艷的俏臉上,在涓涓溪流中似乎倒映出了無盡的落寞與悲傷,迂回曲折,潺潺不息。
白磊遠(yuǎn)遠(yuǎn)地放緩腳步,發(fā)出一聲感慨:“哎,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被秀遍g,竟然想多看一眼這悲慘的美麗畫面。
猛然回過神后,又覺得殘忍,別人的痛苦如何能成為他人的風(fēng)景?
想到這里,白磊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想要幫助沈如星報仇的決然,同時加快了腳步。
等白磊走近,沈如星從容的回過神,起身道:“來了,開始吧!”
白磊放下食盒,拿出豐盛的飯菜道:“如星姐,先吃飯吧?!?p> 沈如星撇了一眼飯菜,隨口道:“我不餓。”
“人是鐵飯是鋼,再說了,你不餓,我餓呀,這是飄飄讓我給你帶的飯菜,你要是不吃,我回去就得跪搓衣板了。”
在白磊的勸說下,沈如星也不再矯情,端起碗筷,絲毫不含糊的吃起飯來。
當(dāng)了一上午陪練的白磊,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吃起飯來更兇殘。
半刻鐘不到,三菜一湯,外加一大腕米飯和兩個饅頭,就被一掃而空了。
“吃完了,開始……嗝!”
突如其來的飽嗝,讓沈如星扭頭,沒好意思說下去。
白磊假裝沒聽到,忍住不敢笑。
“飯后劇烈運動對身體不好?!卑桌谡f著開始在溪水中洗涮碗筷,“我?guī)Я瞬枞~,煮點茶喝,消消食?!?p> 白磊撿來一堆石頭,圍在沈如星烤兔肉的火堆旁,將裝湯的大瓷甕當(dāng)鍋,剩飯的碗當(dāng)茶杯,水開后,熱騰騰的兩碗大碗茶就沏好了。
“如星姐,小心燙手!”白磊將泡好的茶遞給沈如星道。
沈如星愣了片刻,接住茶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白磊。
白磊沒有說,‘請喝茶,請用茶’,等俗套的客套話,一句奇怪的‘小心燙手’,卻讓沈如星聽著格外溫馨。
沈如星思緒回到從前和姐姐相依為命的日子,小時候喝粥,姐姐怕她燙著,總是用嘴吹涼了,讓她先喝。
也許是茶水蒸發(fā)的霧氣,沈如星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朦朧,她下意識的把頭低下。
白磊喝著熱茶,感覺無聊,隨意的問道:“如星姐,你那像星星一樣的飛鏢厲害的不要不要的,用來殺一些野生動物好像達(dá)不到砥礪武功的作用吧?”
要不是當(dāng)年沈如月狠心廢掉沈如星的大半武功,沈如星現(xiàn)在早就是宗師境上品了,就算重新開始修練,如今的沈如星離宗師境上品也只有一線之隔,兩姐妹的武道天賦之高自是不用說,白磊想不通的是,沈如星為何要殘忍的殺掉那么多野生動物?難道真是為了練武?
沈如星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茶,一言不發(fā)的陷入了沉默。
白磊以為她不愿說,或者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便不再問。
忽然,沈如星開口道:“因為殺意?!?p> 沈如星抬起頭悠悠的說到:“在天命教時,趙興騰那個狗賊一直當(dāng)我是練功的工具,我多半時間是在修煉勁氣,武功招式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很欠缺,我甚至沒有殺過人?!?p> 白磊愕然,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奇葩理由。
屠宰廠的屠夫和殺手好像不是一回事?。?p> 白磊嘆了口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如星姐一輩子不要殺人?!?p> “沒有這種可能?!鄙蛉缧桥み^頭,一字一句道:“此生,我必殺趙興騰那個狗賊?!?p> 白磊晃著茶碗道:“不止是趙興騰,還要滅了狗日的天命教。”白磊語氣平靜,眼底的兇光卻一覽無余。
沈如星一怔,道:“讓你陪我練武果然沒錯,不愧是黑衣使,要得就是這種殺氣?!?p> “嘿嘿,如星姐怕是忘了,我可是有白殺神之名哦!”白磊心說,一次殺掉上百人,小白兔都能變成二齒魔,何況老夫還是出自武道世家,體內(nèi)留著邊軍和黑衣使的血液。
“很好,那就請白殺神開始跑吧!”
沈如星放下茶碗,起身后,運起勁氣,青衫鼓動,發(fā)絲飄蕩,嘴角居然罕見的微微翹起。
白磊將空茶碗扣在食盒里,腳尖一點,向后躍出三丈左右,落地時,猛地砸在地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將背上的黑焰橫刀震出鞘。
白磊伸手抓住空中的黑色流光,斜橫在胸前,擺出防御的姿勢,道:“如星姐,請賜教!”
寂靜的山林間,很快響起了一竄竄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饘倥鲎猜暋?p> 漸漸地,八角流星鏢的殘影、黑焰橫刀的流光、穿透林間的陽光交織在一起,慢慢將白磊淹沒。
實力終究是有差距,而且兩人修煉的都是《正元經(jīng)》,沈如星對白磊的氣息運轉(zhuǎn)很熟悉。
一套衣服最多能堅持半個時辰,五套衣服打完,山林間徹底黯淡無光。
沈如星很滿意,雖然她現(xiàn)在能同時操控六枚八角流星,可那僅僅是操控,她做不到舉重若輕,更做不到肆無忌憚的對戰(zhàn)殺敵。
但經(jīng)過這一下午的練習(xí),她相信假以時日,可以將八角流星練到“眾星拱月”,僅憑發(fā)出的勁氣,到達(dá)可同時隨意操控八枚八角流星鏢的境界。
“如星姐,今天是小年夜,有家宴,一起回去吧!”
沈如星沒有拒絕,“也好,好些天沒看到小小了,怪想她的?!?p> 夕陽中,兩人一言不發(fā)的走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感覺有些尷尬,全然忘了兩人在山林間獨處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