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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第185章 莫須有

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紅塵葬月 3840 2020-02-15 22:40:55

  白磊穩(wěn)步走上殿前,不顧大殿兩側(cè)跪坐的各級官員的詫異目光,神色平靜的朗聲道:“臣鴻臚寺少卿兼黑衣使的百戶白磊,公開羞辱俘虜,私德敗壞,罔顧圣人教悔,于內(nèi)辱沒朝廷顏面,于外有失國體,請陛下降罪!”

  白磊話音落下,泰和殿內(nèi)落針可聞,各級官員面面相覷。

  呃?情況跟他們想的好像不一樣。

  按照慣有節(jié)奏,一般都是由一人輸出,接著三兩個輔助,最后是成群結(jié)隊一擁而上,往死里鞭尸。

  這些官員相信憑借他們的鐵齒銅牙,只要橫豎一條心,能將你噴得發(fā)神經(jīng)。

  可咱們還沒開噴呢,怎么就自己送人頭了呢?

  北堂未若心里涌起一股邪火,恨鐵不成鋼的盯著白磊,若不是場面特殊,暴脾氣的女帝真要學(xué)王伯,拿鞋子使勁抽一頓這個敗類。

  其實,若不是被《江湖月報》帶了節(jié)奏,鬧得天下皆知,白磊在天津衛(wèi)公開羞辱土田家族忍者的事兒,根本就不叫事,要是翻開歷史算總賬,白磊不僅無過還有功。

  奈何這貨自帶招黑屬性,被《江湖月報》帶節(jié)奏,打上了不仁不義的標簽,這才讓朝廷官員有機可乘,彈劾他一個有失國儀之罪。

  北堂未若當(dāng)白磊是弟弟,因而白磊在她眼里主要有兩種用途,一是用來出氣,有事沒事揍一頓,欺負一下;二是用來護短,兄弟如手足,誰要是敢動我手足,老娘砍你狗顱。

  除了柳老將軍和劉相,基本上沒有官員知道白磊和女帝的關(guān)系,北堂未若也不怕這幫狗官說自己徇私枉法。

  其實,女帝陛下讓白磊上朝也就是走走過場,順便讓他體驗一下文物狗官唾沫星子的滋味,至于定罪,那是不可能的。

  可萬萬沒想到,白磊這貨居然自己跳出來承認了罪狀。

  女帝很想說,你一個人所不齒的敗類,學(xué)什么不好,偏偏學(xué)人家負荊請罪。你這樣搞,老娘還怎么徇私枉法?。?p>  片刻后,泰和殿內(nèi)熱鬧了起來,各級官員經(jīng)過交流,很快得出了結(jié)論——這貨是在以退為進。

  開玩笑,咱們還沒開噴呢,要退要進,可不是你說的算。

  殿內(nèi)漸漸安靜,一個穿著大紅官袍的花甲老者起身上前,聲情并茂道:“陛下,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白百戶浪子回頭,實在是難能可貴。

  但白百戶身為朝廷命官,當(dāng)眾羞辱他人,罔顧禮法,敗壞風(fēng)氣,已然是觸犯了國法,若不加以懲戒,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天下百姓勢必會跟相效仿,如此一來,天下必將禮樂崩壞,長此以往,我大寧終將世風(fēng)日下,國將不國啊!

  韓非子有言,‘國有常法,雖危不亡’,白百戶知法犯法,臣身為禮部尚書,導(dǎo)德齊禮乃臣之本分,懇請陛下嚴懲此子,以儆效尤?!?p>  聽完這番慷慨陳詞,白磊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罪?

  因為形勢所逼,羞辱了幾個死不足惜的俘虜,特么的,你給我扯到禮樂崩壞,國將不國?

  白磊很想掐住這老頭的脖子問:“老頭你很能噴是吧,閣下何不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禮部尚書?”白磊心里苦笑:“剛剛被小的罵,現(xiàn)在被老的懟,老夫上輩子是不是挖你范家祖墳了?”

  禮部尚書強力輸出后,馬上又幾個官員出來打輔助,紛紛附議,生怕白磊死的不夠快。

  縱使北堂未若心里有千萬不愿意,見如此情形,也不得不妥協(xié),她不動聲色問道:“以范愛卿所言,該如何處置白少卿?”

  范尚書道:“回陛下,白百戶雖救駕有功,但其乃江湖草莽出身,從這次行事手段下作便可看出,此子終究是德薄才疏。

  而鴻臚寺主掌朝會儀節(jié),乃禮部重署,臣以為白百戶無德無能擔(dān)當(dāng)鴻臚寺少卿的大任,懇請陛下革去白百戶鴻臚寺少卿的官職?!?p>  呵,好一個江湖草莽,德薄才疏。

  文武相輕,看來這老家伙是瞧不起習(xí)武之人啊。

  怪不得一口一個白百戶呢,看來他壓根沒把老夫當(dāng)成禮部的一員,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將老夫趕出禮部。

  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看了一眼風(fēng)輕云淡的白磊,問道:“白愛卿,你可有話說?”

  “沒有,臣知罪!”白磊回答得很果斷。

  當(dāng)時向北堂未若討官,要獎賞,本是心血來潮而為之,實際上,作為一個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xù)性混吃等死癥晚期患者,他根本不想當(dāng)官,更不是當(dāng)官的料。

  雖然第一次上班,就要脫下這件新郎官似的官服,說起來有些丟人,但白大人是誰,比起丟人他更怕麻煩。

  趕緊開完會下班,老夫還要趕回家準備年貨呢!

  北堂未若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白磊的心思,心想既然這樣也好,反正你這鴻臚寺少卿的官職是那個病老頭給的,沒了就沒了,讓他操心去。

  忽然,一個面容清癯的羊胡子老頭站了起來,沉聲道:“陛下,臣以為僅是革去白大人鴻臚寺少卿的官職仍不足以平息事端。”

  “哦?”北堂未若道:“方侍郎以為應(yīng)當(dāng)如何?”

  羊胡子老頭道:“回陛下,倭島忍者來我大寧行兇作惡,自然是死不足惜,白大人若殺之而后快,自然無可厚非,可白大人卻不顧國體,當(dāng)眾辱之,無異于羞辱整個倭島。

  而朝廷來年的政策乃是與鄰國交好,互通有無,因此白大人此舉無異于破壞了兩國交好,這樣一來別說商貿(mào)往來,兩國勢如水火,兵刃相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臣認為不僅要嚴懲白大人,同時還要給倭島一個交代,來保證兩國交好。”

  原本淡定得有些蛋疼的白磊突然就炸了,羊胡子老頭話音剛落,便冷著臉問道:“等會兒,你說的給倭島一個交代是什么意思?”

  白磊問得很突然,也沒一些亂七八糟的客套話,這讓羊胡子老頭有些許意外,他看了一眼白磊,冷聲道:“白大人陷朝廷和國家于不義,自然要承擔(dān)責(zé)任。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本官以為白大人若還有一絲氣節(jié),就應(yīng)當(dāng)主動向陛下請旨去倭島請罪,以示兩國交好。”

  白磊陰沉著臉,心里想著要不要暴起一掌拍死這貨,但冷靜下來后,他卻更想知道這貨腦子里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猜測,里面十有八九裝著的是讓僵尸扭頭就走,屎殼郎眼前一亮的東西。

  白磊氣極反笑,問道:“這位大人,照你這么說,為表誠意,我去倭島請罪的時候,是不是還要帶上那四個在祭天大典上行刺陛下的倭寇忍者,將他們還給倭寇呢?”

  此話一出,殿內(nèi)響起了竊竊私語,在場所有官員都知道倭寇忍者參與了偷襲祭天大典之事,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是倭島給大寧一個交代,白磊就是再怎么該死,也是大寧的官員,為了幾個該死的倭寇忍者去倭島請罪,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北堂未若一言不發(fā),臉色卻冷得可怕,潔白玉手抓在龍椅上,鮮紅的指甲留下一道道細微的痕跡。

  她雖然不想當(dāng)著皇帝,也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皇帝,但畢竟還是坐上了這個位置,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zé),不管怎樣,她也知道要維護泱泱大國的尊嚴。

  這羊胡子老頭的一番話顯然觸怒了她,就算不為白磊,她也不會同意這等荒唐之事。

  羊胡子老頭,絲毫沒感到羞愧,而是據(jù)理力爭道:“白大人何必混淆視聽,本官只是就事論事,倭寇忍者偷襲祭天大典之事,自由朝廷和陛下定奪。

  退一步講,那些倭寇忍者代表不了倭島朝廷,而白大人卻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朝廷,豈能混為一團?”

  白磊道:“既然那些倭寇忍者不能代表倭島,那本官羞辱他們又怎么算是羞辱倭島?既然如此,那本官何罪之有?何來破壞兩國交好一說?”

  白磊言罷,殿內(nèi)響起一陣討論,各級官員交頭接耳,都覺得這話說的在理。

  “對呀!”

  “此話言之有理!”

  “……”

  羊胡子老頭冷了片刻,道:“白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啊,兩國相交,乃國之大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白大人難道能肯定倭寇朝廷不會因為此事記恨我大寧?

  既然白大人問何罪之有,本官就告訴你,為了大寧的國家社稷,白的人的罪狀就是莫須有!”

  白磊陡然握緊拳頭,手臂上青筋暴怒,莫須有三個字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曾幾何時,在另一個時空,傾其一生都在精忠報國的忠魂,也是因此才遺恨千年的。

  想到這里,白磊胸腹如怒火中燒,好一個莫須有,這些狗官果然是赤口毒舌。

  只是,沒等他懟回去,羊胡子老頭開口道:“陛下,臣提議讓白大人去倭島請罪,并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也并非是在針對白大人,此事事關(guān)朝廷與周邊各國的貿(mào)易,臣身為戶部侍郎,不得不為朝廷和天下百姓的利益考慮?。?p>  各位同僚,大家都知道,這幾年國庫并不充盈,朝廷雖然沒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卻也算不上國富民強,所謂居安思危,我等是不是應(yīng)該考慮到,一旦出現(xiàn)天災(zāi)人禍,兵荒馬亂時,該如何應(yīng)對?”

  在場官員頗為認同羊胡子老頭這番話,紛紛點頭,確實,誰不會承認自己是為君分憂,替民請命的好官。

  只聽羊胡子老頭繼續(xù)說道:“幸得陛下圣明,各位同僚賢德,制定了一系列的策略,對內(nèi),收回江湖門派的稅收;對外,交好鄰邦,開展貿(mào)易。

  對內(nèi),可采取江湖上的規(guī)矩,以比武對決,決定稅收之爭??蓪ν赓Q(mào)易,并不是我大寧一言九鼎,想通商就通商,須得周邊鄰國同意。要想鄰邦同意,必須得讓周邊各國看到我大寧的誠意。

  何為誠意?古有君王為求千里馬,而千金買馬骨,今我大寧為求邦交,為何不能示弱于人,以表誠意?”

  羊胡子老頭這番話讓在場官員恍然大悟,甚至說是茅塞頓開,就連北堂未若都覺得有一定道理。

  可白磊卻在心里暗自冷笑,若說這是一篇策論,羊胡子老頭的觀點并沒錯,甚至稱得上邏輯合理,有理有據(jù)。

  可如果一開始的論題就錯了呢?

  如今這個時代,國與國之間單純的貿(mào)易往來只是一個經(jīng)濟問題,并不是政治問題。

  大寧遠比周邊各國富足,不僅商品種類繁多,需求也大,只要大寧打開國門,周邊各國的商人定會削尖腦袋往里鉆。

  資本的力量超乎想象,除非是像明清政府那樣將君主專制發(fā)展到頂峰,不然根本擋不住利益的誘惑。

  羊胡子老頭讓白磊去倭島請罪,以此來表現(xiàn)大寧有足夠的誠意和周邊各國通商,這根本沒必要,相反還會助長他人氣焰,以此落了下乘。

  得知這位羊胡子老頭是戶部侍郎,白磊也明白了這貨的目的。

  雖說也算是為國謀福利,但這種做法卻稱不上高明,而且為達目的,犧牲別人的手段未免有些毒辣,何況犧牲的這人還是自己。

  更讓白磊無法忍受的是剛剛那莫須有三個字,長在新中國,身在紅旗下,實事求是,是原則性問題,怎能有莫須有這種滅絕人性的罪狀?

  當(dāng)?shù)顑?nèi)還在討論羊胡子老頭剛剛的那番話時,白磊突然開口朗聲道:“陛下,臣仔細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沒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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