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塵妹妹,行棋,不可過于看重一兵一卒之得失,不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得有一種全局觀。
適才過宮炮第十五局,先手方比后手方多失兩兵,但先手方快速集結(jié)車馬炮的攻堅隊發(fā)動立體攻勢,迅速攻下城池,這便是把握全局的范例……”
韓承旭黑眸閃出柔光,娓娓點撥。
蕭雅塵朝眼前這位男子看去,愈看愈好看,此人通身散發(fā)出高品質(zhì)爺們兒的獨特氣韻。好看也就罷了,講棋偏偏還這般謙和,這般深入淺出,比冷香姐姐可強(qiáng)多了。難怪姍姨會動心?
“過宮炮第十六局桔西金區(qū)楊崇煥紅先勝桔南火區(qū)向伯山——”韓承旭繼續(xù)講棋。
“停,笑凡哥哥?!毖艍m湊近《桔中秘法》,指著其中一字問,“這是‘煥’字么?”
“是啊,有何問題?”韓承旭笑問。
“草書好難認(rèn)啊。”雅塵眉心打結(jié)。
“如能寫,便好認(rèn)了。”韓承旭溫言。
“笑凡哥哥教雅塵練草書,行不?”雅塵仰頭問。
“你要扮小超人呀,什么都想學(xué)。好好好,我教你。我也想學(xué)學(xué)柳姑娘這草書字體。你可別告訴她喲。”承旭打趣。
“為何不能告訴她呀?”雅塵不解。
“給哥哥留點薄面哩?!表n承旭訕笑。
“好的。不說就不說。那雅塵也偷偷的學(xué),一朝練成,震驚桔國!”雅塵朗聲說。
慕秋院的燭火尚未熄滅,撫琴院的交響樂尚未終止……
清晨,蕭府的開闊地,葉已姍、葉劍鋒,蕭雅塵的劍術(shù)表演引來眾多看客。韓承旭兄妹、蕭逸塵、路芷蘭也赫然在列。
葉氏兄妹行云流水的劍術(shù)自不必說,單是小雅塵的劍術(shù)便已是有模有樣了。
韓承旭贊曰:“雅塵妹妹的劍術(shù)進(jìn)展神速!”
路芷蘭嘆曰:“雅塵妹妹學(xué)什么都快!”
蕭逸塵替蕭雅塵擦汗,調(diào)侃道:“同樣是爹娘的孩子,為何資質(zhì)如此懸殊?”
雅塵開染房:“雅塵的飛刀技術(shù)可是百發(fā)百中喲!”
撫琴院、慕秋院、問菊軒門戶緊閉。
比之于葉氏兄妹,蕭陌塵、柳含煙、郭如花的作息便顯得毫無規(guī)律。
晚睡是長期的,早起則是偶然的,早餐的缺席是屢見不鮮的。
象今兒早,蕭陌塵、郭如花、柳含煙的座位都空著。
暮雨夾一塊肉擱已姍盤里:“三夫人,小姑娘的杰作,嘗嘗!”
葉已姍問雅塵:“小雅塵何時學(xué)會做菜的?”
雅塵樂不可支:“不是做菜,是捕食?”
“捕食?”葉已姍夾起肉,嘗嘗,“山雞?”
雅塵得意:“早上出門,練飛刀,用石塊砸中的。”
葉已姍驚異:“當(dāng)年姍姨練飛刀可是好幾年才練成的,小雅塵不到十日便已爐火純青了?”
雅塵揭秘:“它自個兒撞上的?!?p> 一眾人等唏噓不已……
蕭陌塵步出院門,抬眼見慕秋院門戶虛掩,遲疑了一下,終未上前。
蕭陌塵朝慕秋院再看了一眼,便往外走。郭如花已守候在路旁。
蕭陌塵淡然開口:“今日本公子遣人送你回郭莊?!?p> 郭如花央求:“就不能再呆幾日么?如花還想跟你學(xué)學(xué)棋。”
蕭陌塵冷言:“還怎么教?這幾日不是都在教你?沒資質(zhì),怎么教也不成。還是回去吧。”
蕭陌塵心情不佳,未用早膳便出了蕭府大門,他立在昨日柳含煙所立之處,試圖揣摩昨日柳含煙的心境,卻不得而知。
【“和了么?”】
柳含煙的眼神是何等自信。
當(dāng)年已姍戰(zhàn)勝他時便是此種神情。
正是此種神情刺激了蕭陌塵的征戰(zhàn)欲望。
明明沒多大勝算的棋,卻竟然被他拿下了。
他不知是喜還是悲。
蕭陌塵再回眸時,發(fā)現(xiàn)蕭府外的大道上竟多了一男一女。那男子竟是凌風(fēng)?
他緩步登上山坡,正要下拜,卻被凌風(fēng)制止了:
“蕭公子,免禮!此處只有賈公子,賈凌風(fēng)!”
陌塵:“賈公子光臨寒舍,不知有何公干?”
凌風(fēng):“無公干,只是私事——想在貴府停留數(shù)日。”
陌塵:“既無公干,恕陌塵直言,此處不歡迎你,賈公子!”
凌風(fēng):“本公子可出巨資作補償。”
陌塵:“抱歉,陌塵愛財,取之有道,此種錢財,寧可不取?!?p> 凌風(fēng):“本公子無需招你待見,我只要見我?guī)熃惚憧??!?p> 陌塵:“私闖民宅,王爺與庶民同罪。你想以身試法?”
凌風(fēng):“我不闖,我讓我?guī)熃愠鰜肀憧?,蕭公子總不會限制我?guī)熃愕娜松碜杂砂伞!?p> 陌塵:“這么說,賈公子是非見不可了?”
月娥上前抱拳道:“非見不可,非住不可?!?p> 陌塵冷笑一聲:“憑什么?憑武力和權(quán)勢?”
月娥對陌塵附耳低語,陌塵沉默多時,便對賈凌風(fēng)伸手:“賈公子,里面請!”
此時,一輛馬車駛出府門,卻被蕭陌塵攔住,車上郭如花打起窗簾。
“如花,再歇息幾日,陌塵教你下棋?!蹦皦m道。
“太好了!”郭如花喜出望外。
……
“姍姨,此乃含煙之師弟,賈翰寧?!?p> ……
凌風(fēng)刻意隱瞞王爺身份,而以柳含煙師弟的身份住進(jìn)了先前楊慕哲居住的擬詞軒。
擬詞軒,凌風(fēng)問月娥:“你跟蕭公子說了什么?”
月娥賣關(guān)子:“秘密。”
凌風(fēng)正色道:“敢瞞本公子,下回把你賣了!”
月娥傲嬌:“月娥不信您離得了月娥!適才,不是月娥接住草叢里飛來的石塊,您早趴下了!”
凌風(fēng)道:“不知哪家的熊孩子亂扔石子,也不看看人!太沒教養(yǎng)了,要被本公子逮住了,非好好教訓(xùn)她不可?!?p> 月娥道:“就憑您這身板?月娥接石子已覺勁道不凡,真要交手了,您只得認(rèn)慫。”
凌風(fēng)板著面孔:“找抽了不是?會不會說話呢?!?p> 月娥笑道:“想端著又何必微服出巡?做王爺,享受萬人叩拜豈不過癮?”
凌風(fēng):“反了反了,這小蹄子,回頭非得把你賣了!”
月娥上前替他捏捏肩,捶捶背:“好啦,都說賣一百回了。下回?fù)Q個新鮮的詞兒?!?p> 凌風(fēng)指指腿上:“此處也替我捏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