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去有你的大學
晚上放學,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張方平?jīng)]來,鐘欞掐著點兒讓他們班準時下課。
孟遷瑜在樓下的便利店買東西,結(jié)賬的時候正好碰上時肆往這邊走。
她想早點回去,早上說了杜衡那件事情之后她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被眼前的人攔住,時肆扯著她的書包帶子:“跑什么?”
孟遷瑜強裝鎮(zhèn)定:“我我我我急著回去了……”
時肆拉著人坐下來:“怎么我一來你就急了?!?p> 孟遷瑜被她按著,體溫從他手心傳到單衣薄衫的肩膀:“沒有……”
時肆松了手:“手機你幫我藏的?”
孟遷瑜溫順的點點頭,然后又像是要解釋什么一樣:“就是……順手……你別多想?!?p> 時肆低笑一聲,反問她:“我多想什么了?”
孟遷瑜知道解釋不清,又想跑。
時肆這次沒有攔住她,伸手往她校服口袋里放了點東西。
孟遷瑜低頭去看,是一把五顏六色的玻璃紙包裹著的水果糖。
“謝謝?!彼⌒÷暤恼f了一句,然后一步一步往外挪。
時肆也不再逗她:“沒事了,回去吧?!?p> 人走了之后他還坐在位子上。
剛才伸手的時候,隔著衣服好像碰到了她的腰。好軟。
指尖好像還殘存著那一秒的溫度。
時肆搓了搓指尖,插著兜到貨架上拿了兩瓶啤酒。
其實本來也沒什么要買的,但是看見那個小傻子從便利店門口出來,就很想上去逗一下。
越逗越覺得孟遷瑜真的太他媽純了,整個人就像一杯溫熱的牛奶。干干凈凈的,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杜衡說他可能是之前重口味習慣了,想來點清淡的。
可能是吧,他自己都沒搞清楚,但是就是不自覺被她吸引。
孟遷瑜這人吧,平時不爭不強的,不出風頭,也不張揚,他之前還真沒注意過。但是一旦認識了之后,就覺得這個人在任何時刻任何場合都有跟別人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也是怪了,他以前不是吃這一卦的啊。時肆自己想著都把自己逗笑了。
怎么還純情上了,送糖攔人什么的,可不是他的作風。
他之前都是看上了直接帶上樓梯間按著就親,兩分鐘下來什么都成了。哪還跟孟遷瑜一樣,生怕多說一句給人嚇跑了。
接下來的幾天倒也相安無事,孟遷瑜刻意躲著他,平常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即便是在圖書館學習也是正常交流,孟遷瑜現(xiàn)在找到了對付時肆的方法,他瞎扯的時候她就不理他,等他自己覺得沒意思就不會再說下去了。
直到張方平在班里宣布第一次月考時間在下周三。
放學之后孟遷瑜跟鐘欞順道去小吃街逛了逛,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周末,鐘欞是怎么說都不肯兩天都呆在家里學習的。
孟遷瑜答應(yīng)周天上午陪她出來玩,拎著打包盒轉(zhuǎn)身,看見時肆那幫人從一個窄窄的巷子出來。
明晃晃沾了臟污的燈牌上,“網(wǎng)游天下”四個字特別顯眼。
孟遷瑜愣了一秒,還是鐘欞最先反應(yīng)過來,隔著老遠就扯開嗓子喊:“杜衡你死了,又背著張方平上網(wǎng)吧!”
杜衡被這邊的動靜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拉住鐘欞:“我的姑奶奶,您能別跟個大喇叭似的嗎?”
鐘欞跟他討價還價,說要他給封口費。
時肆跟過來,站在她旁邊。
孟遷瑜張了張嘴,卻調(diào)了個方向問范毅澤:“你們?nèi)ゾW(wǎng)吧干什么?”
范毅澤對孟遷瑜還是有點印象的,一臉狹促的笑:“去網(wǎng)吧還能干什么,找樂子唄!”
孟遷瑜哦了一聲,低著頭繼續(xù)喝綠豆湯。
時肆低頭看手機,忙著回消息,沒有注意到,她把吸管都咬癟了。
一個周末過去之后照例還是張方平的班會課開啟新的一個星期。
周三第一次月考周三第一次月考又被強調(diào)了N遍。
鐘欞氣得要死,說來說去也就兩件事兒能嘮叨一整節(jié)課,她是班長,還要記班會記錄,簡直愁死了。
下課鈴響的時候,張方平終于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兒,咳了兩聲:“那個同學們啊,上次放學走的時候我有一個事情忘記講,就是這個高三年級領(lǐng)導(dǎo)為了調(diào)動大家復(fù)習備考的積極性,決定呢,讓我們這個高三年級的每個同學,用學校統(tǒng)一發(fā)的紙哈,在上面寫上你們的這個理想大學,還要寫你選擇這個大學的原因哈,然后送到年級辦公室,會挑選一些比較優(yōu)秀的同學展示出來。”
終于下課了,鐘欞任勞任怨去拿了紙過來發(fā)給大家。
“中午交給我,年級主任那邊在催了,只剩下我們一個班沒交了。”
孟遷瑜問她:“中午交?”
鐘欞點頭:“最遲午休的時候要送過去,別的班上次放假之前就安排了,人家今天來收起來,我們班也是絕,今天才安排寫。我去拿東西的時候還被年級主任吼了一頓?!?p> 孟遷瑜本來還想仔細想想的,主要是她之前也沒有多認真的考慮過設(shè)個問題,她還想看看時肆怎么寫的呢。
班上的同學一時間手忙腳亂,吵成一鍋粥,鐘欞不得不出來管理紀律。
杜衡也懵逼,就看見她站在講臺前面,語氣不算太好,說不上是調(diào)侃還是嘲諷:“隨便寫下就得了唄,還當真什么,那要是寫了就能考上,那我早就寫清華北大了?!?p> 班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又被她這句話逗笑。
不過想想也還真是沒什么毛病。
她又說:“別一個個傻樂了,趕緊寫,不然我送過去又要被罵!”
催了好幾遍,終于在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之前收齊。中午在食堂排隊吃飯的時候,鐘欞跟孟遷瑜商量等會兒午休的時候送過去,孟遷瑜奇怪:“為什么午休的時候送啊,不會晚了嗎?”
鐘欞捏了捏她的臉:“中午午休的時候辦公室沒人才不會被罵啊,況且,這不是為了某人想看看十三班的那一匝破紙嗎?”
孟遷瑜連忙轉(zhuǎn)身捂住她的嘴,央求道:“別說……”
鐘欞做了個放心的動作,偷偷在她耳邊說:“中午,跟我一起去哦?!?p> 孟遷瑜點點頭,趕緊扯了個別的話題繞過去。
中午一點鐘,高三年級組的辦公室門沒鎖,鐘欞跟孟遷瑜進來之后偷偷在門后邊擋了一把椅子,找了半天沒找到十三班的在哪兒,鐘欞也不慌,慢條斯理的一摞一摞往后翻。
終于,還是讓鐘欞找到了。
“這兒呢,時肆,A大?!?p> 孟遷瑜湊過來看,鐘欞看見他的理由,差點沒笑死。
只見選擇理由那一欄,時肆寫了一行字。
“一見鐘情行不行?!?p> 孟遷瑜笑不出來,A大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大學,專業(yè)水平和師資力量都特別優(yōu)秀。
但是以她現(xiàn)在的成績,上A大那是不可能的。
鐘欞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還A大,我真的笑死,每年A大差不多都出在實驗班,平行班能有幾個上A大的啊,一見鐘情,我怎么感覺這是個虐戀呢……”
午休時間果然保險,起碼一直到她們出了辦公室的門都沒有老師過來。
下午第二節(jié)課課間,鐘欞突然蹲到孟遷瑜座位旁邊:“誒,周周,我剛問了杜衡,時肆還有兩個競賽在準備,而且之前競賽拿的名次也都還可以,高考加分的話,說不好他還真能上A大呢!”
孟遷瑜驀然停了手里的筆,然后點點頭,敷衍道:“是啊?!?p> 鐘欞拍拍她的頭:“哎呀?jīng)]事啦,我們家周周絕世聰明,努努力也能上A大的嘛對不對……”
孟遷瑜沒回答,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推了她一把:“快回去吧,老師來了?!?p> 上課聽著地理老師的聲音,孟遷瑜的思緒卻越飄越遠,鐘欞說的有道理,時肆還有競賽能加分,而且他英語剛及格都能穩(wěn)坐他們班第二名的交椅,這樣的水平,把英語提個三十來分,上A大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她就不一樣了,她沒什么強項,語文和英語失分情況難以預(yù)估,而且歷史和地理極其不穩(wěn)定,全看題目合不合胃口能不能正常發(fā)揮了。
張方平說的沒錯,有些人就是天生帶著極強的學習能力來的,而只有那些天資一般的人,才需要一刻不停的努力。
她非常不愿意承認她跟時肆分屬于這兩個不同的群體。
晚上回家接到父親的電話,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她的學習狀況。
孟遷瑜不想讓他們操心,于是說沒什么問題。躺在床上的時候,才覺得輾轉(zhuǎn)反側(cè)。
杜衡跟鐘欞關(guān)系變好了,她跟時肆也就有更多的機會能見面,能一起走,即便有很多時候都不說話,也覺得想讓時間就這樣凍結(jié)。
可是她還想跟他有更多的時間,想能身處同一所大學。
想有前程,想美夢成真。
她想自己要求的是不是有點多。
但是以前沒覺得,直到遇上了一個很好的人,才覺得自己所有的自信頃刻間土崩瓦解。
還是要好好加油么,雖然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無力。說不清楚那些一聲不吭熬著夜的自己是真的自覺還是只是依賴著慣性。
方琯
昨天晚上沒看消息,今天好像是有個推薦,直接給我整蒙了。 所以我自覺麻溜的從床上滾下來早點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