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即逝一晃,開學都已經(jīng)是一個月前的事。
這天一早,韓汐繚一如既往的和韓汐雨道別,然后從家里出發(fā),然而剛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冷空氣就讓韓汐繚默默退回屋里加衣服。
從家里到學校的路程是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是頂著冷風走到學校,走進教室以后,手冷的像冰一樣。
等韓汐繚把書放下,掏出了書包里的作業(yè),徹底坐好,在旁邊晨讀的宵鳶才伸手來摸她的手,不出意料的摸到了像冰塊一樣的手。
“怎么了?”韓汐繚好奇道。
宵鳶把語文書往兩人課桌的中間一放:“把另一只手也拿過來,我給你焐手?!?p> “哦?!表n汐繚乖乖的伸出另一只手。
“你來讀這篇古文?!?p> “咱們還沒學到《蘭亭集序》吧?”
“我知道還沒學到,這是提前預(yù)習。”
“好吧。”韓汐繚乖乖讀了起來。
事實證明,韓汐繚在文言文方面的閱讀水平堪稱鬼才。
因為從第一句開始,宵鳶就一直在給韓汐繚糾正讀音。
就像這樣……
“永和九年,歲在葵丑,暮春初,會于會稽山……”
“第二個會念kuai(四聲),稽山的稽是一聲,不是四聲?!?p> “好,”韓汐繚馬上開始糾正,“會于會(kuai四聲)稽(一聲)山陰之蘭亭,修什么事也……”
“修禊(xi四聲)事也?!?p> “哦,修禊事也,群主畢至,少長(chang二聲)咸集……”
“少長(zhang,三聲)咸集。”
“好,等會兒我手暖和了以后,你再告訴我一遍,我把那些讀錯的全部標拼音?!?p> “行?!?p> ……
在兩人正在研究文言文的時候,班主任吳健也從教室后門進來,站在講臺上看臺下的晨讀情況,當看到韓汐繚和宵鳶的時候,他的視線鬼使神差的停在了兩人身上。
他知道韓汐繚和宵鳶是關(guān)系特別好的朋友,畢竟他曾不止一次看到韓汐繚和宵鳶形影不離的在一起;他也知道兩人此刻不是在聊天,只是在讀文言文的,桌子下面還在焐著手,畢竟站在講臺上,臺下的任何小動作都能看到,可他就是覺得韓汐繚和宵鳶之間,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與其說是兩人在一起時給人的感覺像是朋友,倒不如說更像是……
然后坐在第一排的兩個女生,就在他的眼前,宛如熱戀的情侶一般,其中一個女生靠近另一個女生,先是伸手抱住另一個女生的腰,隨后頭親昵的放在對方的肩上,頭挨著頭的看同一本書。
吳健的疑惑在看到這一幕以后,瞬間煙消云散,感情自己班上的這些女生,只要是關(guān)系特別好的,都會有點那種感覺……
等徹底讀完以后,韓汐繚的手也暖和了,宵鳶松開她的手,合上語文書,拿出數(shù)學試卷:“我現(xiàn)在相信你中考的語文成績是超常發(fā)揮了。”
“我從看到中考成績開始,就一直在說我居然超常發(fā)揮了,可你就是不信,我能怎么辦?”
粉筆在黑板上書寫的聲音讓不少人抬頭,只見吳健正拿著粉筆在干凈的黑板上寫各科的考試時間,臺下很快就針對考試方面的內(nèi)容議論紛紛。
吳健寫完考試時間以后,放下粉筆,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接下來的三天,學校要進行小測試……”
吳健剛說完,臺下頓時就“啊~”了一聲,吳健拍了拍手:“都別在那里‘啊~,’你們啊也沒用,該考試還是得考試,你們現(xiàn)在才高一,等升入高三以后,就基本是每天做卷子,一個星期一次小考,一個月一大考了;這次考試的地點在班上,總共要考三天,考試的時候……”
吳健還在臺上滔滔不絕的時候,韓汐繚也看著黑板上的考試時間發(fā)呆。
回想起自己之前答應(yīng)了媽媽,要是考試了,告訴她成績的事,韓汐繚頓時一陣頭疼,成績什么樣倒是其次,因為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水平,可媽媽那邊,自己每次告訴她成績,她都要來一波河東獅吼,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不過頭疼歸頭疼,該來的考試還是該來的。
當?shù)谝惶斓目荚嚾拷Y(jié)束,放學鈴也打響了,韓汐繚和宵鳶把復(fù)習資料收拾進書包,跟馨雨凝一起走。
放學后三人的活動還是一起去學校旁邊的飯館里吃東西,而學校附近的飯館大多物美價廉,因此生意基本很好。
三人挑了一家有上下兩層樓的過橋米線店,進去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坐了一些人,三人先到前臺點好東西,然后就上樓找了個座位入座,入座以后,還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
宵鳶把書包放下:“我去買飲料,你們要喝什么?”
“礦泉水?!表n汐繚馬上回應(yīng)。
“我也要這個。”
在宵鳶往樓下走的時候,也有人往樓上來,馨雨凝問韓汐繚今天考試的事:“你今天考的怎么樣?”
“還好吧,你呢?”
“我覺得這次會在班上排到后二十名?!?p> “不會吧?初中的時候,好歹你也是年級前一百,怎么可能下滑那么多?”
“你等成績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了?!?p> “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有點方了?!?p> “你們在說什么呢?”抱著三瓶礦泉水上來的宵鳶好奇道。
“在說今天的考試,”看著宵鳶疑的眼神,馨雨凝拿過一瓶水,“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沒欺負她,坐?!?p> 韓汐繚挪到里面的位置,空出外面的位置給宵鳶,宵鳶坐下以后,告訴兩人現(xiàn)在的進度:“我剛才下樓的時候看了一下,在我們前面還有三個人在排號?!?p> “反正也是閑著,繼續(xù)邊等邊聊天唄,”馨雨凝又開了一個新的話題,“據(jù)說這次考試以后,會分文科和理科,你們想選文科還是理科?”
“文科?!毕S馬上給出答案。
“我也選文科?!?p> 馨雨凝開心道:“看來我們?nèi)齻€能在一個班了?!?p> “也不能把我們?nèi)齻€能在一個班這件事說的這么絕對,萬一分了文科和理科以后,要按成績再重新排一遍班級呢?”韓汐繚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這倒是,“宵鳶也贊同韓汐繚的疑惑,“能進入這所高中的,是S市所有初中學校里的年級前三百,而咱們?nèi)齻€呆的這兩個班,剛好又是實驗班……”
馨雨凝頓時對韓汐繚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這么想想,汐繚就危險了,畢竟中考的好運不會永遠存在?!?p> 中槍的韓汐繚倒是樂觀:“高中三年能不能一直呆在實驗班,我其實無所謂,只要能和你們在這所學校就夠了?!?p> “你要求真低,”馨雨凝打開水喝了口,“據(jù)說是讓理科全部到一班,文科到二班?!?p> 三人交談間,一直端米線的年輕小哥也把她們?nèi)它c的米線送到了她們身邊,伴隨著一股誘人的香味,烏黑的砂鍋在木質(zhì)餐桌上坐定,熱氣騰騰的食物和沸騰的湯底更是讓人食欲大開。
宵鳶馬上禮貌點頭:“謝謝?!?p> 年輕小哥跟宵鳶視線一對上,眼神里閃過片刻驚艷,但馬上客套的回以職業(yè)性的笑:“不客氣,三位慢用?!?p> 老實講,看韓汐繚夾米線,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畫面,因為無論她夾起來是多是少,被夾起來的米線總是像一條滑溜的泥鰍,從筷子上再次回到湯里,宵鳶自己都盛完了米線,韓汐繚還在和米線繼續(xù)做斗爭,而盛完米線的馨雨凝更是放下筷子,看韓汐繚實力賣蠢。
當米線第三次從筷子上滑回湯里,宵鳶終于看不下去的拿過韓汐繚的碗筷,幫她夾進碗里,再把碗筷給她。
“謝謝?!表n汐繚接過筷子。
馨雨凝無奈搖頭:“汐繚之所以有點生活不能自理,完全就是你慣出來的?!?p> “我樂意?!?p> 三天后。
交完最后一科的試卷,距離放學還有十五分鐘,班上的人基本是在聊天玩手機,而一個消息也在這個時候傳開:這次考試以后分文科和理科,文科在隔壁班,理科依然留在本班。
教室里大多數(shù)人都在談?wù)撝@個消息,早早就知道這個消息的韓汐繚和宵鳶則在厚厚的草稿本畫了個棋盤,繼續(xù)下五子棋。
韓汐繚畫了自己下的棋子以后,摸了摸草稿本的紙張質(zhì)感:“能行?!?p> “什么能行?“宵鳶畫完自己的棋子以后問道。
“這個紙夠硬,可以撕點紙下來做幾副撲克出來,“韓汐繚在腦海中思考做撲克的步驟,又加了一句,“還得買兩卷小膠帶把撲克加固一下?!?p> “你花將近十塊錢買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白本,就是用來打草稿外加禍禍啊?”
“又不是天天做紙藝品,再說做完以后,我們的課余活動又可以增加打撲克這個新項目,“韓汐繚往棋盤里畫了一步自己的棋,“嗯,我贏了?!?p> “恭喜你?!毕S拿起一旁的藍色碳素筆給韓汐繚,韓汐繚接過,還沒畫幾下棋盤,放學鈴就打響了。
宵鳶拿起書包起身,見韓汐繚還在拿著筆畫棋盤,敲了敲桌子:“走了?!?p> “我馬上就畫完了?!?p> “明天再畫也行,你干嘛這么執(zhí)著?”宵鳶嘴上抱怨了一句,但還是放下書包,坐下等韓汐繚。
馨雨凝從教室后門進來,宵鳶余光看到馨雨凝的身影,馨雨凝食指抵唇讓宵鳶別吱聲,宵鳶配合著沒有吱聲,看馨雨凝想搞什么花樣。
只見馨雨凝悄悄走到韓汐繚身后,低頭朝著韓汐繚耳邊吹了一下,快畫完棋盤的韓汐繚頓時被刺激的一個激靈,不高興的回頭看馨雨凝。
馨雨凝卻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反而跟宵鳶開車:“阿鳶,我跟你講,我?guī)湍阏业搅讼澋拿舾悬c,你跟她做前戲的時候,多刺激她的耳垂,馬上她就會軟了?!?p> “知道了?!跋S微笑著接受了馨雨凝的提議。
韓汐繚迅速的把畫棋盤結(jié)束,拿起書包就去追察覺到不對而跑出教室的馨雨凝:“混蛋,你在教阿鳶什么呢!”
“我這是在為你們的性福著想!”馨雨凝在跑路的時候,還不忘繼續(xù)囂張。
“誰要你幫忙著想這個!”
被跑步的兩人甩在后面的宵鳶嘆了口氣,反正這兩人鬧夠了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