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慕容延釗和李處耘他們二人在軍中帳內(nèi)互相爭執(zhí)之時,便聽到一名負(fù)責(zé)傳話的校尉,行色匆匆地走入帳內(nèi),報(bào)告稱,有兩位來自東京開封府的小官爺,在軍營外求見慕容延釗和李處耘。
方才,還火冒三丈的慕容延釗,立馬就沒了半分脾氣,他趕緊站起身來,兩個箭步?jīng)_到校尉的身前,用急切的口吻,催促道:“趕緊帶我去軍營大門口,迎接這兩位來自東京開封府的小官爺。”
之所以慕容延釗在聽完了校尉的匯報(bào)之后,顯得異常緊張,是因?yàn)樵趦蓚€多月之前,宋太祖趙匡胤視察襄州城防和船務(wù)的時候,私底下對他叮囑說,只要他能夠拿下江陵城,就會派遣次子趙德昭以“東京開封府官爺”的名義到前線戰(zhàn)場,希望慕容延釗可以照顧好趙德昭,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要保全趙德昭的毫發(fā)無損,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對于趙匡胤的私下叮囑,慕容延釗自然是不敢不答應(yīng),不過,在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把年僅十三歲的趙德昭留在他的身邊,繼續(xù)南征討伐叛軍,年幼的趙德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是擔(dān)待不起。
可問題是,皇命不可違,趙匡胤雖說是在私下叮囑他,卻是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講的話,慕容延釗自然是不敢拒絕,只得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作為宋朝建國之初的重臣,慕容延釗跟隨趙匡胤在后周時期共事多年,自然是省得趙匡胤這么安排的目的,那就是讓趙德昭在明年出閣之前,趁著討伐荊湖叛軍的時候立下幾寸戰(zhàn)功。
其實(shí),說白了就是,在討伐荊湖叛軍具體作戰(zhàn)方面,還是由慕容延釗這個山東南道節(jié)度使全權(quán)負(fù)責(zé),只是在論功行賞拿到時候,算上趙德昭一份便是。
只是,讓急急忙忙走出軍中帳的慕容延釗有些搞不懂的是,在兩個月之前,趙匡胤明明說是派遣趙德昭一個人來,怎么在校尉的口中,又冒出來了一個“東京開封府”的官爺呢?
在慕容延釗動身準(zhǔn)備走出軍中帳的時候,待在軍中帳的其他人也都沒有閑著,他們紛紛起身,跟隨在慕容延釗的身后行色匆匆地走出去,包括王小帥這個大宋禁軍的小兵在內(nèi)。
他們一行人你走了不到半刻的功夫,這才行到了禁軍大營的門口。
見到站在軍營大門口的兩位看上去英氣逼人的少年,慕容延釗趕緊走上前去,躬身施禮,無比恭敬地開口說道:“老臣慕容延釗,參見兩位公子?!?p> 聽完慕容延釗說的話,頓時,就讓除了李處耘之外的其他三個人感到有些納悶,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小官爺即便是來自大宋東京開封府,品級官銜也沒有慕容延釗這個封疆大吏高,慕容延釗為何要向這兩個小官爺主動行禮,正常來講,應(yīng)該是男兩位小官爺主動向慕容延釗行禮才對。
接下來,王小帥、高保寅和高繼沖他們?nèi)齻€人,正為此感到一頭霧水的時候,又見到跟在慕容延釗身后的李處耘,也走上前去,躬身施禮,畢恭畢敬道:“卑職李處耘,參加兩位公子?!?p> 直到這個時候,王小帥就從慕容延釗和李處耘躬身施禮的話語里面聽到了一些端倪,那就是這兩個小官爺肯定是來頭不小,不然的話,慕容延釗和李處耘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來自東京開封府的小官小吏主動施禮呢。
而且,慕容延釗和李處耘這兩位馳騁沙場的將軍,在說話的樣子不僅都畢恭畢敬,而且,還都稱呼那兩個來自東京開封府的小官爺為“公子”。
見此情景,王小帥剛才還站在原地跟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呢,他也趕緊招呼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一起走上前去,向南兩位小官爺躬身施禮請安問好,卻并沒有報(bào)上名諱。
站在左側(cè)的那位樣貌倜儻的小官爺,連同跟他并肩而立英氣逼人的小官爺,面對慕容延釗、李處耘、高保寅和高繼沖這等馳騁沙場的將軍,竟然一點(diǎn)兒也不慌亂,非常謙遜地一一回禮,從容不迫,氣度不凡。
緊接著,慕容延釗打了一個“請”的手勢,非常和善客氣地說道:“兩位公子,請移駕到老臣的軍中帳內(nèi)敘話?!?p> 隨后,慕容延釗又對王小帥吩咐道:“你帶著兩位公子先行,我有話要對兩位高將軍說?!?p> 答了一聲“遵命”之后,王小帥就在頭前帶路,引領(lǐng)者這兩位來自東京開封府的小官爺,朝著軍中帳的方向行去。
等到王小帥他們?nèi)诵羞h(yuǎn)了以后,慕容延釗就以等下要談?wù)撥娛聶C(jī)密為由,把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打發(fā)走,把李處耘單獨(dú)留了下來。
“李都監(jiān),你我兩個人都是私人恩怨,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等下,到了軍中帳內(nèi),我們兩個人不要在兩位公子面前露出任何敵意。你放心便是,在帶兵打仗這件事情上,我都會秉公辦事,絕對不會徇私情?!蹦饺菅俞撁娉驹谒砬暗睦钐幵?,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看到慕容延釗的態(tài)度放軟了下來,李處耘也覺得沒有必要跟他過不去,更何況,若是在兩位公子的面前出現(xiàn)了將帥不和的印象,對他們倆都不好。
“慕容將軍,您放心便是。我李處耘向來都是路歸路,橋歸橋,我不會干出公私不分的事情。在兩位公子的面前,我會給足您面子的?!崩钐幵盼⑽Ⅻc(diǎn)了點(diǎn)頭回應(yīng)道。
回應(yīng)完畢,李處耘正準(zhǔn)備起身離開時,慕容延釗叫住了他,用疑惑不解的口吻,問詢道:“李都監(jiān),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趙官家把皇次子趙德昭送來前線立戰(zhàn)功一事,只是,讓我搞不明白,趙官家明明說只讓趙德昭一個人來,怎么突然又出來了另外一名看起來面生的公子呢?”
面對慕容延釗的問詢,李處耘也大為不解地?fù)u頭道:“慕容將軍,我從趙官家哪兒得到的消息,也是說只派趙德昭一個人來,另外一個跟趙德昭打扮裝束非常像的年輕公子,我也不認(rèn)得?!?p> 說到這里,李處耘停頓了兩下,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用若有所思的口吻,猜測道:“不過,看樣子,另外一位也來頭不小。畢竟,咱們也只是在趙官家面前見到過趙德昭一個皇子,除了夭折的皇長子之外,還有幾個皇子咱們都沒有過面呢,或許跟趙德昭同來的那個人,就是他們其中的某一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