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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邊境一小兵

第十章 將帥不和

宋初邊境一小兵 司徒夫子 3260 2019-11-02 23:29:35

  當日午時,在江陵城內(nèi)的宋軍大營,距離軍中帳大概有十丈開外的一處開闊地,慕容延釗、高繼沖和高保寅他們?nèi)?,并肩而立,全神貫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王小帥方才挖好的那個無煙灶,俱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那個云游四海的獵人,真是絕頂聰明,竟然想出來了一個挖掘無煙灶的辦法,以此在荒郊野外生火做飯,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真是奇哉!”高保寅走到近前,認真仔細端詳了一番后,由衷地發(fā)出了一番贊嘆。

  “叔父說的極是。這獵人固然聰明,可是,在侄兒看來,慕容將軍麾下的這個鄉(xiāng)兵王小帥更加聰明。他不僅從獵人那里學(xué)會了挖掘和使用無煙灶的方法,而且,還應(yīng)用到了軍隊野外生火做飯上,這以后,士兵們再去打仗,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就都可以吃上熟熱的飯食?!备呃^沖接過話茬,先是沖著站在旁側(cè)的王小帥豎起了大拇指,隨后再點頭夸贊了一番道。

  隨后,慕容延釗左顧右盼了幾眼,分居他兩側(cè)的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微微點了點頭,非常認同道:“是啊,兩位將軍都言之有理,真是想不到我大宋的鄉(xiāng)兵里面竟然還有如此年輕有為之人,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材!”

  說到這里,慕容延釗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zhuǎn),用手指了指站在旁側(cè)的王小帥,面帶著笑容,朗聲宣布道:“本將軍覺得你小子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你現(xiàn)在軍中也沒有具體的職務(wù),就作為親兵留在我身邊聽候差遣吧!”

  當慕容延釗宣布完畢,站在旁側(cè)的王小帥,趕緊躬身走到近前,拱手作揖,答應(yīng)道:“卑職能夠在將軍身邊鞍前馬后,倍感榮幸之至,還望將軍以后能夠多多提攜?!?p>  雖說,王小帥即便是留在慕容延釗的身邊,只是一個親兵而已,沒有具體的職務(wù),依然是大頭兵一個。

  唯一改變的就是,王小帥以前是駐守襄州城的鄉(xiāng)兵,現(xiàn)在,他正式成為了一名大宋禁軍,當然了,也還是一個大頭兵,只是地方雜牌軍跟中央軍的區(qū)別。

  不過呢,能夠在慕容延釗身邊聽候差遣,在王小帥看來,這個差事兒也不錯,要是放在現(xiàn)代的話,工作內(nèi)容跟參謀或者副官非常類似。

  還有一點讓王小帥非??粗?,那就是,作為大宋禁軍的一員,在宋朝建立之初,少不了南征北戰(zhàn),他擔任慕容延釗身邊的親兵,不用在前線戰(zhàn)場沖鋒陷陣,最起碼,他沒有生命危險。

  要知道,王小帥可是一個五谷不分六體不勤的人,身上沒有半點兒功夫,手無縛雞之力,作為鄉(xiāng)兵入伍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就沒有上戰(zhàn)場打過一次仗,若是讓他上戰(zhàn)場跟敵軍面對面交鋒,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叫他去送死。

  見識了無煙灶之后,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也算是了卻了一下自己的心愿,畢竟,丟掉了江陵城,跟他對無煙灶產(chǎn)生好奇,有著一定的關(guān)系。

  只是,讓他們叔侄二人稍微感到有些遺憾的是,當他們在午時的光景走進宋軍大營的時候,王小帥早已經(jīng)在地上挖好了無煙灶,卻未能親眼目睹王小帥挖掘無煙灶的整個過程。

  既然,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來到了大宋軍營,又是趕在晌午頭上,過了時辰吃的早飯點兒,現(xiàn)在肚子感覺到有些餓了,便吩咐左右的親兵,弄些酒肉在軍帳之內(nèi)款待一番高家叔侄。

  在北宋初年,沒有早中晚三餐的概念,只有朝食和哺食,也就是一早一晚的意思。

  朝食大概在上午的辰時,哺食大抵在下午的酉時,眼下距離朝食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時辰,肚子難免會感到有些饑餓,屬于正?,F(xiàn)象。

  不過呢,朝食和哺食在古代屬于正餐,對于在此期間感到肚子饑餓的人,如果有條件的話,當然是可以加餐的。

  而此時此刻,在大宋軍營的軍中帳之內(nèi),慕容延釗、高繼沖和高保寅他們?nèi)齻€人,正在吃肉喝酒,就屬于典型的加餐范疇。

  對于帶大兵打仗的將帥,以及有權(quán)有勢的官吏,還有家纏萬貫的財主,平時加餐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司空見慣。

  可是,對于普通的士兵和百姓們來說,一天能夠吃上兩頓飯,就已經(jīng)算是萬事大吉,直到宋朝的中后期,隨著經(jīng)濟繁榮發(fā)展,一日三餐才慢慢開始在普羅大眾之間流行。

  原本王小帥以為自己從一個小小的鄉(xiāng)兵,搖身一變成為了慕容延釗身邊的親兵,還想著自己是參謀或者副官呢,在軍帳之內(nèi),竟然干起了切肉斟酒的活兒,這分明就是一個店小二么。

  更加讓王小帥感到可氣的是,站在一旁的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慕容延釗、高繼沖和高保寅這三個家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他只能夠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唾沫,嘴角還非常沒出息地流了幾滴口水。

  正當慕容延釗、高繼沖和高保寅他們?nèi)嗽谲妿?nèi)酒酣耳熱之際,突然,李處耘闖入軍帳,說是有緊急的軍務(wù),要向慕容延釗當面匯報。

  “李都監(jiān),你來的正好,來,在我左側(cè)的位置上坐下,我叫人再給你端一盤牛肉和一壺酒,跟我一起作陪兩位將軍?!庇行┪Ⅴ傅哪饺菅俞摚犕昀钐幵诺膮R報,對此卻置之不理,而是用手指了指他左側(cè)的一個空位置,并打了一個“過來”的手勢,邀請道。

  面對慕容延釗的邀請,站在近前的李處耘,則是帶著幾分無奈的口吻,對慕容延釗勸說道:“將軍閣下,您身體抱恙,軍中多名‘檢校病兒官’,為將軍您診治了病情,叮囑將軍最近一個月之內(nèi)都禁止飲酒,以免加重病情。這才剛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將軍您又在這里飲酒,在卑職看來,實在是大大的不妥?!?p>  這個李處耘今年已經(jīng)四十又二,生性耿直,說話直爽,為此,他也得罪了不少人,卻也深得宋太祖趙匡胤的賞識,這才派遣他在山東南道擔任了都監(jiān)一職,負責對擔任山東南道節(jié)度使的慕容延釗進行輔佐。

  這半壺酒下肚之后,慕容延釗已經(jīng)有些醉意,他聽完李處耘說的這一番好言相勸的話,卻在心里頭認為,當著高保寅和高繼沖叔侄二人的面,讓他很沒有面子。

  自覺臉上掛不住的慕容延釗,當即就對站在他身前的李處耘,直接說出名諱,大聲呵斥道:“李處耘,你算老幾啊,敢在本將軍面前大呼小叫。本將軍有病在身不假,半個多時辰之前,那幾名‘檢校病兒官’說是讓本將軍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之內(nèi)盡量少飲酒,而不是說讓本將軍滴酒不沾。

  “今個兒,本將軍心里頭高興,在軍帳之內(nèi)設(shè)宴款待坐在我左右兩側(cè)的兩位將軍,又有何錯之有呢?李處耘,你小子記住嘍,我才是山東南道的節(jié)度使和西南面兵馬都部署,而你只不過是我手下的都監(jiān)。若是你今后再敢出言不遜,本將軍就以‘以下犯上’治你的罪。”

  看到喝得有些醉意的慕容延釗非但不聽不進自己的勸說,竟然還當著高保寅和高繼沖的面訓(xùn)斥自己,頓時,就讓他心生怒火,覺得慕容延的言行分明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長舒了一口氣后,李處耘繼續(xù)言歸正傳道:“慕容將軍,你不聽屬下的勸阻吃酒一事,屬下以后再也不過問便是。不過,屬下這次前來,確實是有要緊的軍務(wù)單獨向?qū)④娔鷧R報,還望將軍您能夠以軍國大事為重。”

  同樣,慕容延釗也對李處耘心生不滿,他故意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老神在在地說道:“李都監(jiān),你既然說有要緊的軍務(wù)匯報,那現(xiàn)在就說便是。軍帳之內(nèi),除了你我之外,無論是兩位將軍,還是本將軍的親兵王小帥,他們都不是外人?!?p>  其實,慕容延釗和李處耘他們二人,此前在都沒有被宋太祖趙匡胤調(diào)到山東南道之前,都沒有什么恩怨,現(xiàn)在,他們倆之所以對彼此都心生不滿和怨恨,則是因為當初,大宋禁軍剛到襄州和荊州的時候,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不愉快。

  宋軍進入城內(nèi)幾日之后,襄州城街面上賣餅的人越來越少,而那些賣餅的商販,再賣餅給大宋禁軍士兵的時候,竟然利欲熏心,原本五文錢一張餅,卻上漲到了十文錢一張。

  李處耘得知此事,就帶兵抓捕了兩名加價賣餅的商販,押送到了慕容延釗那里,慕容延釗卻怒而不管,往返三四次之后,慕容延釗還是對此置之不理。

  對此感到痛心疾首的李處耘,只好自己來懲治這些賣餅加價的商販,為了達到以儆效尤的目的,他就下令在大街上殺掉那兩名加價賣餅的商販示眾。

  不久之后,大宋禁軍部隊從襄州又移師到了荊州,慕容延釗手下的一名小校司義住在荊州客將王氏家里,借酒行兇,王氏告到李處耘那里,李處耘把司義召來加以斥責,司義就到慕容延釗那里誣陷李處耘。

  就此,慕容延釗和李處耘這兩位宋太祖趙匡胤非常倚重的重臣,結(jié)下了梁子,只是在攻打江陵城一事上,為了完成宋太祖趙匡胤下達的旨意,他們倆的矛盾并沒有公開化。

  而這一次,可謂是在王小帥、高繼沖和高保寅的面前,慕容延釗和李處耘他們二人的矛盾,已經(jīng)逐漸變得公開化,以至于后來發(fā)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對于一支軍隊來說,將帥不和,定然是軍中大忌,而站在一旁的王小帥,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否則的話,他心里頭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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