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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是有脾氣的

第五十五章 酒會

阿墨是有脾氣的 江南四葉 5041 2020-02-12 22:24:01

  蕭北辰拉著楊墨在酒店過道上左拐右拐,她才覺得不正常,疑惑的問:“我們不是要去酒會嗎?”

  蕭北辰的腳步并沒有因為楊墨的問話而放慢,他一邊走一邊說:“先帶你去房間換禮服?!?p>  楊墨低頭看向身上穿的長款羽絨服,這才記起自己還沒有換衣服,過道兩邊的房門不停的向后移動,她又問道:“你訂了房間嗎?”

  蕭北辰回眸一笑,道:“當(dāng)然,跟我來?!?p>  楊墨笑道:“可是你晚上又不需要在這里住,多浪費,其實我去洗手間里換也是一樣的?!?p>  蕭北辰?jīng)]有再說話,只是握著楊墨的手緊了緊,怎么會一樣,再貴的酒店都換不來楊墨與他單獨待上一個小時。

  楊墨在洗手間里換好禮服后,盯著鏡子里深綠色的鏡像失神,她就那樣看著自己,腰間鑲著的金黃色軟皮條,像鐵箱子里明亮亮的保險絲,一根一根,帶給她通電似的酥麻感。綠色與黃色的相撞,有一種新生的喜悅,可是真的是新生嗎?她不能確定。

  蕭北辰坐在挨著窗子旁的床尾處,不時朝洗手間門口張望,他有些緊張。記得在選擇禮服時,設(shè)計師問他是為女伴挑還是為太太挑?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說是為太太挑。設(shè)計師問他您太太穿衣屬于什么風(fēng)格的?喜歡夢幻、公主還是簡約一點的?最喜歡什么顏色?他把他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生怕設(shè)計師給他挑錯了,但遺憾的是沒有草綠色的禮服,最終設(shè)計師為他推薦了一條深綠色的薄紗裙,他還特意跑去商場買了一條同色的領(lǐng)帶。

  楊墨提著裙擺慢吞吞地移出洗手間,走到離蕭北辰兩米處停了下來,低聲的說:“可以嗎?我……”楊墨想問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但話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說不出來。

  蕭北辰看待了,后半拍地站起身來,走到楊墨面前用手扯了扯楊墨腰間寬松的布料,不滿意的說:“好像有些大了?!?p>  楊墨在洗手間里試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但由于是蕭北辰好心買的,她便不去糾結(jié)大小,此刻蕭北辰直接自己說出來,她倒有些不知道說真話還是假話了,笑道:“也還好,寬松點穿著還舒氣點,反正有腰帶,我系緊一點就好了。”

  蕭北辰伸手幫楊墨肩上蜷縮著的紗料撫平,手不經(jīng)意間觸到楊墨肩膀處的皮膚,冰涼的觸感,楊墨瞬間緊張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蕭北辰見楊墨這眼神,暗自苦笑了一番,悻悻收回手后道:“要不要坐會,酒會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始。”

  楊墨“嗯”了一聲便往挨她最近的床尾處輕輕坐了下去,她坐的很端正,背挺的直直的,她怕禮服折出皺子出來,但坐都坐了,怎么會不出皺子呢?只是給個心理安慰罷了。

  蕭北辰靠在楊墨對面的書桌上,雙手插在褲兜里。

  楊墨好奇的問:“你不坐嗎?”

  “我站會?!笔挶背秸f,他只是想站在楊墨面前多看她一點,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才可以和她這么單獨的說說話了。

  “玉姐今天也會來嗎?”楊墨忽然問。

  “大姐昨天接到邀請時沒有直接表態(tài),這種酒會說白了就是拉顧客,不過大姐自從租下了辦公室弄連鎖公司后,整個人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眼里只有工作,這種能擴寬圈子的酒會她一定會來。”蕭北辰反手把桌上的酒店商品價目表端在手心里一邊翻閱著一邊說。

  楊墨靜默聽完,半響才開口,道:“玉姐有男朋友了嗎?”

  蕭北辰怔了怔,隨即輕笑了一聲,道:“她哪里有時間去交男朋友,不過我看她倒是一點都不著急,一副單身到老的狀態(tài),估計以后紅娘會稱呼她為黃金單身女了?!?p>  楊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用手捂著嘴笑道:“玉姐是你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對了,你身邊有沒有優(yōu)秀的男孩子呀!可以介紹給玉姐,老話不是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蕭北辰把價目表放回原處,雙手插兜,一邊走向窗戶一邊慢悠悠地說:“愛情這東西都是看緣分,強扭的瓜不甜,她自己都不著急我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楊墨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強扭的瓜的確不甜,就像一諾和陳豪一樣,正這樣想著,忽然一股惡心的氣流從心口涌了出來,楊墨連忙捂嘴往洗手間里沖去,這氣味她太熟悉了,為此她不忘反鎖上洗手間的門。

  蕭北辰被楊墨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雖然他回頭只看到了楊墨洗手間門口一瞬間的影子,但痛苦的神色他很精準(zhǔn)地抓取到了,他也顧不得許多,不停的扣著洗手間的門,不停的喊:“墨,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個會兒門內(nèi)才傳來熟悉的聲音,只是聽起來聲音是虛弱無力的,“沒事,不用擔(dān)心,我就是有點感冒了?!?p>  蕭北辰聽到是感冒,這才松了一口氣。想起剛剛的膽顫心驚,真讓人害怕。

  楊墨以為是因為今天中午沒有吃藥引起的身體不適,從來沒有想到老天會和她開那樣一個玩笑。她對著鏡子把臉上收拾的看不出痕跡之后,這才拉開門,卻被挨著門站著的蕭北辰嚇了一跳,她笑道:“沒事,不用擔(dān)心,一點小感冒而已?!?p>  她輕飄飄地朝房間里走去,她不想與蕭北辰對視。

  蕭北辰看楊墨走棉花似的不穩(wěn),他狐疑地走到楊墨身旁,打量了一會兒后說:“你真的只是感冒了?”

  楊墨笑道:“當(dāng)然了?!?p>  蕭北辰又端詳了楊墨一會,見楊墨臉上的神情輕松了很多,這才抬手看了眼手表,說:“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就在這休息一會,等下我再送你回去?!?p>  楊墨笑道:“去吧!都來了,你看我現(xiàn)在真一點事情都沒有。”說著她還提起裙子轉(zhuǎn)了個圈,“沒騙你吧!我先去開門?!?p>  一進酒會,楊墨便四處尋找陳豪的身影,這么多年不見了,她不確定陳豪身形有沒有變化,憑著印象,在環(huán)顧著,可是酒會上的男士都是西裝革履,她有一刻的眼盲。

  “你在找誰?”蕭北辰注意到楊墨的目光一直處于搜索當(dāng)中,起初他還一位她是好奇。

  蕭北辰的聲音令楊墨條件反射似的抬頭對上他炯炯有神的雙眼,她猛的挪開目光,有一刻的心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找......玉......玉姐?!?p>  她確實有找蕭玉的想法。

  蕭北辰抿嘴一笑,楊墨不知他是否看出自己撒了個謊,只見他把右手上端著的紅酒杯遞給服務(wù)員,笑道:“跟我來?!?p>  他帶她來到一處人多的地方,只見不遠處的蕭玉端著高腳紅酒杯,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套裙,裙尾的魚尾設(shè)計為呆板的西服帶上一絲俏皮的視覺感受,她正一一和周圍的人碰杯,臉上是自信的笑容。王甜甜同樣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裙,她似乎看到了他們,只見她附在蕭玉耳邊不知說了句什么,然后蕭玉便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楊墨猝不及防,微微尷尬一笑。

  “阿墨?你怎么在這里?你們兩個是一起來的?”蕭玉一走近便喚楊墨的名字,語氣中夾雜著震驚,似乎不敢相信楊墨會和蕭北辰一同出現(xiàn)在這里,隨即對著蕭北辰說道:“阿辰,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昨天在辦公室里你還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p>  “我又沒說我不來?!笔挶背叫Φ馈?p>  楊墨正和走過來的王甜甜點了點頭后,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王甜甜后邊不遠處的位置,是陳豪。不管時隔多年,樣貌再怎樣變化,一個人印進骨子里的個性是怎么也撕不去的。

  楊墨注意到挽著他手臂的女伴,一身黑色的露肩長裙,一抹紅唇襯的她皮膚像雪一樣的白。陳豪偶爾會低頭在她耳邊說些什么,她聽后嬌羞的笑著,就像一對新婚夫妻一樣,甜的像蜜罐一樣。

  蕭玉站了一會兒,便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搭訕,蕭北辰似乎有些敷衍,和那人抱歉的說了一聲便拉著楊墨走開了,楊墨道:“感覺你今天不像是來參加酒會的,倒是像來圖個新鮮。”

  蕭北辰笑道:“為什么這么說?”

  楊墨道:“因為你把過來搭訕的人都敷衍走了,而你自己也不主動去搭訕。”

  蕭北辰咧嘴一笑,道:“被你看出來了?!?p>  楊墨無奈的說:“你這樣非把玉姐給氣歪了?!?p>  蕭北辰聳了聳肩,道:“我都在公司為她任勞任怨干活了那么久,放松一下也是正常的?!?p>  楊墨白了蕭別辰一眼,嘆氣道:“行,你說什么都是有理的,不和你爭,我們?nèi)ツ沁叞?!我想吃些水果?!?p>  她指著陳豪旁邊的水果拼盤架。

  楊墨隨便挑了些水果,便轉(zhuǎn)身搜索陳豪和他女伴的身影,還好他們沒有走多遠,楊墨一邊假意吃著水果,一邊眼神若有似無地打量那女伴,有人擋住了視線,楊墨稍微往左邊走了幾步。

  有些眼熟,楊墨在腦海中回憶。

  與陳豪敬酒的人三三兩兩的走開后,陳豪無意識的轉(zhuǎn)身,恰巧看向了楊墨這邊,他一開始沒有認出楊墨,忽然猛的轉(zhuǎn)過了頭,直視著楊墨,睜大了雙眼,仿佛不敢相信似的。身旁的女伴察覺到陳豪的異常,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當(dāng)即臉上全是醋意。

  楊墨眼神也不躲避,反正她今天來就是來看他們兩個的,于是她朝陳豪走了過去,笑道:“陳豪,好久不見。”

  陳豪笑道:“對??!我一開始看見你時都不敢相信,什么時候回來的?”

  楊墨心中狐疑,怎么認識的人都知道她出國了呢?她記得自己當(dāng)初去瑞士時只和蕭北辰、蕭玉還有一諾說過,不過陳豪是一諾的丈夫,那個時候他們才新婚不久,陳豪知道想必也是請理智之的。想到這,心中便也釋然了。

  “過年前幾天回來的,你女伴很漂亮。”楊墨笑道。

  陳豪笑道:“你見過的?!?p>  楊墨驚訝,同時那女伴也震驚到了。

  楊墨笑道:“好幾年不在國內(nèi)了,我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們是什么時候見過?”

  陳豪抿了一口紅酒,道:“說起那個時候,還真有點尷尬呢?”

  蕭北辰端著果盤從楊墨身后走了過來,楊墨見了,接過果盤后笑道:“這是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朋友,陳豪?!比缓笸瑯酉蜿惡澜榻B了蕭北辰。

  其實他們兩個應(yīng)該都是面熟的,只是沒有這樣正式見過面而已。

  “對了,你還沒有說什么時候見過呢?”楊墨用牙簽插了一塊水龍果放在嘴里。

  陳豪輕笑,道:“說起來還真是有緣,那次見面也是我們四個人,不過那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我們的車并排停著?!?p>  楊墨遲疑了會,忽然猛的抬頭。

  “想起來了?”陳豪打趣的說。

  楊墨輕笑了一聲,不過眼神卻冷了冷,沒想到那時候他們真的在一起,更讓楊墨震撼的是,他和一諾結(jié)婚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分開,她那個時候還以為他們分開了呢?一諾說新婚夜陳豪就在外面過的,想必一定是廝混到這人身邊去了,想到這,楊墨譏諷的說:“玫瑰到底還是紅色的撩人,就像胸口上的朱砂痣一樣,讓人疼進了心里?!?p>  楊墨的譏諷讓四人變的靜默,不過楊墨卻一點都不覺得此刻怪異的氛圍是由她引起的,她很快把盤中的水果吃完了,看著空蕩蕩的盤子她還懷疑了自己一會什么時候食量變的這么大了?

  陳豪討了個沒趣,正打算帶著那女伴離開,楊墨忽然說:“陳豪,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陳豪知道楊墨要和他說什么,該來的總是要來,不過他有時候真不明白,為什么一諾能和楊墨玩到一塊去,她們的性格是那么不同,一個優(yōu)柔,一個灑脫。

  楊墨徑直走向一處人少的角落,見陳豪跟了上來,她開門見山,道:“陳豪,你明明白白的和我說吧!你是不是打算和她一起過了?!?p>  “是?!标惡阑卮鸬闹苯?,的確明明白白。

  楊墨的臉沉了沉,嚴(yán)肅的說:“那一諾怎么辦?”

  陳豪把兩手插在褲兜里,道:“我和她說過離婚的事情,她不同意,你是她朋友,我想,你應(yīng)該可以勸勸她。”

  楊墨譏笑道:“陳豪,當(dāng)初你們可是在神父面前承諾過要陪伴對方永遠的,你都忘了嗎?還有,是不是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都和她在一起?”

  “我以為你已經(jīng)知道我們當(dāng)初結(jié)婚的原因了,怎么?她沒有告訴你嗎?”陳豪陰陽怪氣的說。

  楊墨無言以對,道:“一諾有時是很任性,可你看她現(xiàn)在瘦成什么樣了?你真的一定都不心疼嗎?你們曾經(jīng)是多少讓人羨慕的一對,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想想,離婚后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陳豪說:“楊墨,我有時真的很好奇,四年前我和一諾分手的時候,你跑來和我評理,四年后,我和一諾離婚的時候,你又跑來和我評理,你怎么就不能放過我呢?我知道你們是好閨蜜,所以你總覺得我是錯的,因為你從來都是站在一諾的角度上來看問題,如果你是我,你經(jīng)歷過我的事情,你今天就不會這樣說了,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如果你真是為了一諾好,你就去勸她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好名字吧!對我們來說都是解脫,我家里人不喜歡她,離婚后,她也不用受氣了,而我也不用夾氣了?!?p>  楊墨道:“你真的決定了嗎?”

  陳豪道:“是的,好聚好散吧!都留點面子?!?p>  楊墨忽然輕笑了一聲,隨即問道:“陳豪,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陳豪道:“你說?!?p>  楊墨道:“你和一諾分手的原因真的是因為你媽媽和姐姐的反對嗎?”

  陳豪道:“說實話,那個時候我真沒想過要分手,只是后來三天兩頭的吵架,我也吵煩了,我媽媽見一諾對借給我姐姐的錢那么在意,就開始對一諾越來越看不順眼,一諾自然也不服我媽媽,加上我姐姐那邊,矛盾就激化了,我夾在中間就像一只受氣的橡皮泥一樣,那日子,現(xiàn)在想起來就像在過獄一樣,也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文佳,我才知道我和一諾只適合在校園里談戀愛,而不適合柴米油鹽的生活。”

  楊墨見他說的真誠,也不再多問了,其實她自己心里清楚,感情一旦出現(xiàn)了裂痕,再修也都是無濟于事的,只得心中為一諾嘆了口氣,道:“我會和一諾好好說的?!?p>  陳豪第一次感激的對她笑了笑,道:“謝謝?!?p>  楊墨笑道:“你的新女朋友一定很有錢?!?p>  陳豪遲疑了一會,道:“她是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女兒?!?p>  楊墨再次朝文佳看了過去,難怪她能和陳豪的媽媽姐姐相處的那么好,這年頭,錢真是個好東西,不僅能使鬼推磨,也能像鐵鎖一樣捆住婚姻,讓其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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