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宮位分最高的便是盧妃,其次則是林昭儀和武賢儀,咸宜公主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武賢儀,知道她不甚得寵,如今盧妃暫管后宮之事,盧妃又是個(gè)老實(shí)性子,林昭儀在一旁稍稍說一下,便聽了林昭儀的話,陸美人如今被提為婕妤。
玉真公主看了眼陸婕妤,近日風(fēng)光無限,倒是甚少看她來找她或者寫信,玉真公主瞪著陸婕妤,眼中警告的意味很是明顯。
陸婕妤巴結(jié)著董芳儀,舉杯敬酒,董芳儀生女廣寧公主又比較受寵,廣寧公主也受寵,連帶著董芳儀在后宮地位也算高。
李隆基興致缺缺,坐在身側(cè)的一眾妃嬪都是跟著他多年的,李隆基見眾人把酒言歡,心中卻想著玉娘,林昭儀拈起酒杯,向李隆基敬酒,李隆基一笑,便喝了,也沒多說什么,眾人見上首的皇上都沒說話,便都安靜下來了。
宴席便散了,李隆基背手先走了,林昭儀拂了拂衣擺,笑著跟盧妃說:“姐姐,這宴會(huì)可是越過越?jīng)]意思了,自打那貞順皇后去了,宴席沒一次是熱熱鬧鬧的?!?p> 盧妃老實(shí)巴交的搖搖頭,低聲說著:“貞順皇后在時(shí)自然不一樣,妹妹還是少說,免得有心人聽到了?!?p> 林昭儀撇撇嘴,沒吭聲,郭順儀掩嘴小聲說著:“姐姐可知道?霜殿住下了一個(gè)貴人,鬧得行宮沸沸揚(yáng)揚(yáng)。”
林昭儀一聽,看了眼郭順儀,上下看了幾眼,不屑的說著:“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可是那婢子里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你問問盧妃姐姐知道嗎。知道一點(diǎn)事,就跟個(gè)寶貝一樣,瞧你這樣子!”
郭順儀聽著林昭儀,有氣撒不出,盧妃連忙說著:“瞧林妹妹說的,郭順儀不過是想說說。”
林昭儀嗤之以鼻說著:“姐姐可真是好脾氣,郭順儀不過是想讓我們?nèi)デ魄颇撬钍钦l,讓我們出頭。”
郭順儀一聽,惱火極了,林昭儀撇了眼說:“瞧瞧,說中了吧。”
郭順儀也不是好脾氣的,立馬吵鬧了起來,一時(shí)間不可開交,走前頭的李隆基,蹙眉回頭看了眼,只覺得幾人像是潑婦,厲聲說著:“都閑的沒事做嗎?一個(gè)一個(gè)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p> 眾人連忙跪了下去,不敢抬頭,李隆基看了眼站在前面的盧妃,不咸不淡說著:“管不住嗎?都回去抄寫女則,沒什么事不要出來。”聲音不大,卻能看得出來李隆基早已經(jīng)不悅,他無心管這些,只想著去霜殿。
霜殿那邊,玉娘看著閑書,待了這么多天,李隆基沒來看自個(gè)一眼,玉娘天真的以為沒幾日,就能回去,得知媛姝已經(jīng)和溫媽媽回了長安,玉娘也就放心了一些。
小宦官在外頭換了燈籠,有些嘈雜,玉娘微微有些蹙眉,聽到殿外說:“奴才參見圣上?!?p> 玉娘一聽,如受驚的兔子,不知該怎么辦,看著李隆基在眾人簇?fù)碇凶哌M(jìn)殿內(nèi),李隆基看著面前的玉娘,只見玉娘身穿一件軟銀輕羅百合裙,頭發(fā)松松垮垮的盤著,一支鸞鳥朝鳳步搖佩戴在發(fā)絲中。如此素雅的顏色,也難掩玉娘嬌容艷色。
李隆基看見玉娘,才舒心的笑了笑,笑得有幾分真心,玉娘有些害怕,李隆基讓眾人退下去,玉娘看著綺渠下去了,低下頭,嘆了口氣。
李隆基走上前,握住玉娘素手,玉娘手冰涼,李隆基寬厚的手掌包裹住玉娘嬌軟的素手,玉娘想抽出來,李隆基的蠻橫霸道拉過,將玉娘攬?jiān)趹阎?,鼻息間的酒味,有些沖人,壽王從未這樣對(duì)待過玉娘,玉娘一時(shí)間委屈極了。
李隆基沉聲說道:“朕不來看你,不是因?yàn)閯e的,是讓你好好想想,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還沒想好嗎?”
玉娘搖搖頭,身子?jì)绍洷焕盥』鶕Пё?,李隆基一時(shí)間呼吸有些紊亂,繼續(xù)說著:“還沒想好,那朕幫你想想,壽王是朕兒子沒錯(cuò),私下做的事情,朕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朕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你繼續(xù)這般倔,朕可是想好該怎么辦?!蓖{的意味可見一斑。
李隆基繼續(xù)說著:“楊家歷代都是大族,株連九族傳下去,會(huì)有多少人喪命?”
玉娘痛苦的搖搖頭,閉上了眼睛,不愿意聽,李隆基看著嬌容痛苦成這樣,一時(shí)有些不忍,摟抱住玉娘,輕聲說著:“陪朕,陪朕這些事情都不會(huì)發(fā)生,壽王依舊是壽王,楊家依舊是受恩寵的楊家,沒人喪命,呆在朕身側(cè)就好了?!?p> 玉娘心中崩塌,已經(jīng)這么多日,沒見壽王的音訊,玉娘擔(dān)心著,又牽掛這族人,抽泣輕聲說:“圣上,圣上,可不怕背上亂倫的名聲?”
“亂倫?你與清兒和離,再入宮,如何是亂倫?”李隆基都已經(jīng)想好怎么做了,他說著,玉娘睜大眼睛看著李隆基,滿臉不敢信的表情,李隆基倒是顯得淡定許多,和離之后,再嫁他人,也是說的過去,也是順理成章的。
李隆基叫來高力士,高力士拿著黃梨托盤,上面放置這紙墨,高力士滿臉堆著笑,先看了看李隆基,后看了看玉娘,一時(shí)不知道該怎么說,李隆基斥聲說著:“發(fā)什么愣,放那,先下去吧?!?p> 高力士哎哎答應(yīng)這,便下去了,玉娘看著擺在面前的紙墨,手哆嗦,指著紙墨說著:“如何寫?為何要寫!”
李隆基問道:“不知什么原因?qū)??感情不和,或者別的?!?p> “可明明就不是這樣!”玉娘出言頂撞說著。
李隆基像是威脅看著玉娘說著:“可是忘記剛剛朕說的?楊家九族都要因你喪命你可愿意?”
玉娘哽咽住,如何愿意,這樣下去自己就如罪人一般,沒有人知道真相,所有都怪罪自個(gè),可事實(shí)不是這樣,她恨恨的看著李隆基,滿臉的哀愁和痛苦,李隆基的蠻橫霸道,讓玉娘痛苦不已,和壽王即將和離,也讓玉娘難受至極,哭到不行,她緩緩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