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污漬是雞蛋羹的。
“你若是沒有動那雞蛋羹,你袖子上怎么可能會粘上雞蛋羹呢?”楊芙蹲在翠云的面前。
“不,不是的!奴婢給老夫人送雞蛋羹,粘上雞蛋羹也是有可能的!下毒的事真的不是奴婢做的!”翠云努力地搖著頭。
楊芙站了起來:“你說得對,既然是送雞蛋羹的人,粘上雞蛋羹也是理所當然,那打開下毒也是理所當然的!”
白氏受不了了,再這么下去,黑的要被說成白的了。
“翠云是我福壽堂的人,她和我無冤無仇,怎么可能會害我?”白氏帶有一絲的慍怒。
楊芙上前一步:“那祖母的意思是祖母和芙兒有仇,芙兒指使丫鬟毒死祖母?那芙兒就想問問祖母,祖母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芙兒的事?”
白氏抬起頭,看著楊芙的眼神,一瞬間,她居然從中看到了仇恨,但是,馬上便沒有了,白氏以為看錯了。
白氏想說點什么,但是,她沒有說出什么便被楊弘章打斷了。
“母親不要袒護身邊之人,她要害您,您卻護著她,這被別人知道了也不好!”楊弘章冷冷地說道。
“是呀,母親,這丫鬟怕是也是受人指使,要不,拷問一番,問問是誰指使的吧!”盧氏也插了嘴。
楊英在一旁看著,她算是看明白了,母親和祖母也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只不過是有利益的重復罷了。
白氏心中十分惱火,這盧氏在拆她的臺:“老二媳婦!這芙兒身邊的嬤嬤也是有嫌疑的人,為什么不拷問她,反而拷問我的丫鬟,你說說為什么?。俊?p> 白氏憤怒地拍著床。
盧氏笑了笑,她抬頭看到楊弘章的眼神,她知道楊弘章的意思了,現(xiàn)在侯府是楊弘章在做主,她要是幫了白氏,那她的英兒便會被趕出侯府,便完全斷了和京城的聯(lián)系了。
“母親,大小姐再怎么說都是侯府的主子,她如果要做什么,自然是不可能會用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了?!北R氏笑得有些牽強。
楊弘章看到盧氏明白他的意思了,便笑道:“母親,你看,弟妹說的也并不無道理?!?p> 白氏已經(jīng)快原地爆炸了:“罷了,你們要怎么做便做吧!”
翠云看到老夫人都這樣說了,便連忙磕頭:“老夫人,不是奴婢呀,老夫人救救奴婢吧!”
白氏知道翠云在向她求救,與其說求救,不如說是威脅,但是,白氏做了這么多年侯府老夫人,自然是可以做到心黑手狠的。
翠云看到白氏不說話,便知道白氏要放棄她了,于是便跪在楊弘章面前,抽泣道:“侯爺,毒是奴婢下的,不過,是老夫人指使的,老夫人要害大小姐,侯爺,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呀!”
楊弘章知道白氏為什么會選翠云了,因為她足夠的蠢。
這件事她要是不說出來,只要一口咬定不是她干的,便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證據(jù)。
但是她說出來了,即便是她說的是事實,但是也沒有人相信。
翠云想和白氏魚死網(wǎng)破,沒想到反而把自己供了出來。
楊弘章?lián)]了揮手:“你胡說什么,哪有祖母要害孫女的!”
白氏看到楊弘章的態(tài)度,什么也明白了:“來人,把這個要害我的惡奴拖出去打死!”
翠云傻了:“不,我冤枉!老夫人,救我!侯爺,救救我呀!不,白氏,是你!你不得好死!”
白氏看著翠云在她面前像發(fā)了瘋似的亂吼,她心中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當時選對了人,翠云不過是一個打雜的小丫鬟,足夠的愚蠢。
若是成功便皆大歡喜,若是失敗,舍便舍了。
白氏聽著院子里的叫喊聲逐漸弱了下來,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有一絲的不安。
她顧不上什么壽辰的忌諱,她只有打死翠云,才能維護侯府老夫人的權(quán)威。
盧氏看到這個場景,十分尷尬,她寧愿她和女兒都沒有來福壽堂,這樣便不會趟這一趟洪水了。
“大夫呢?快看看母親怎么樣了?”楊弘章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那個大夫。
大夫給白氏診完脈后:“侯爺,老夫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只要好好修養(yǎng)即可?!?p> 楊弘章聽了之后,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來人,賞!”
當白花花的銀子出現(xiàn)在大夫的眼前是,只見那個大夫眼前一亮:“謝侯爺賞賜!”
楊弘章在大夫的眼中看到轉(zhuǎn)瞬即逝的恐懼。
大夫退了下去。
楊弘章對白氏行禮:“今日天色不早了,請母親好好歇息,兒子便先走了?!?p> 說罷,楊弘章便拉著楊芙離開了福壽堂。
盧氏看到楊弘章離開,便也帶著女兒離開了。
福壽堂。
白氏坐在床上,她雖然心中生氣,但是,今日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預料到了,這只不過是最壞的結(jié)果罷了。
她要是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那么,就連毒藥都不用親自喝了,直接多給大夫一點錢,哪里要受這個罪!
白氏喝毒藥只不過是怕楊弘章識破了大夫,再找新的大夫來罷了。
劉嬤嬤走了進來:“老夫人,該歇息了?!?p> 白氏看了劉嬤嬤一眼,點了點頭。
楊芙離開福壽堂后,和楊弘章走在路上,只見楊弘章一句話都不說。
當走到菡萏院時,楊弘章退了所有的下人:“芙兒,你可看到了?”
“父親,女兒看到了?!?p> “你說說都看到了什么?”
“白氏要動手了,翠云不過是最蠢的一個。”
“還有呢?”楊弘章似乎并不滿足。
楊芙想了想:“是二叔?!?p> “繼續(xù)!”楊弘章看著楊芙。
楊芙點了點頭:“今天晚上,不應該只是二嬸來,二叔是最應該來的人。而且,在壽宴上,二叔都沒有和祖母單獨說過什么話?!?p> 楊弘章聽了之后,點點頭:“你二叔還在怨恨白氏?!?p> “因為蘇氏之事?”楊芙抬頭。
“沒錯!”楊弘章看了看門口,只見一個人影閃過。
楊芙剛要說什么。
楊弘章便示意楊芙不要說話,他緩緩走到門前,猛然一開門,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人。
楊芙跟了上去,她走到楊弘章的跟前。
楊弘章?lián)u了搖頭:“今天也晚了,你先休息吧?!?p> 之后,楊弘章便離開了。
楊弘章知道,他沒有看錯,能有這樣身手的人,必然不是白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