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聽罷,深以為然,對賈政道:就按黛玉所說,午間將你兄弟與諸房眷屬一同叫來,我要當眾宣布合家守墓之事。
午間,所有人都到了榮慶堂等候,眾人心里都發(fā)怪,這不年不節(jié)的,招集大家也不知為了什么,待賈母說完她意思,眾人都啞了!他們沒有聽錯吧。
賈赦問賈政:兄弟,這怎么回事?
”母親剛才說得明白,大哥還是回去早做準備“
”如此荒唐之事,你也不勸一勸母親,還助她?!?p> 賈珍也湊過來:兩位叔父,可知是何原由?
賈赦兩手一攤,面色鐵青:我亦不知。
豎日,榮國府正在收集下人名冊,賈珍和賈赦二人一同過來見賈母,聲稱不愿脫冠隱鄉(xiāng)。
賈母大怒:有不合者,從族譜去名,斷絕關系。
一時榮寧兩府每日遣散下人幾十,至九月初,榮寧兩府已是白丁之家,一眼望去,各處空空蕩蕩,蕭瑟不已,元春在宮中亦收到父母親的家書,共有兩張,其中一張寫了些日常思念之語,另一張打開卻是白紙,元春細細思量,知白紙后定有玄機,又詳細家常之書,頻見”墨背“二字,元春立即拿墨汁涂在紙張的背面,須臾,白紙立即顯字。
元春讀罷大駭不已,信中詳述她的命運,若不裝病出宮,則死期將至,黛玉在信中告訴了元春如何裝”天花“一病,并讓她盡早行動,遲則有險。
元春收到信的時候,寧榮兩府已經(jīng)在金陵街上消失了,一時震動朝野,連皇上也稱贊賈家子孫的孝心,因為其中有不少家資捐給了國庫,那些個妃子見元春無了后援,無不冷嘲熱諷,而元春則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病了。
元春正和眾妃唇槍舌戰(zhàn)之際,突然倒地不起,不停地打寒戰(zhàn),嘴里喃喃:熱……冷,熱冷……
嚇得眾妃忙宣太醫(yī),太醫(yī)才到,元春臉上和手上就起了一顆一顆大小不一的水豆,眾人見罷退避三舍,元春更是癲狂,撲過去抓太醫(yī)的手: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一邊求救一邊抓耳撓腮,扭來扭去。
太醫(yī)見罷,連診也不診了,連忙收拾東西跑了,一邊跑一邊喊:快隔離快隔離!德妃出天花了。
在眾妃和王后的勸說下,皇上連看也沒來看元春一眼,就讓馬車送出宮去,扔到一所農(nóng)莊養(yǎng)病,農(nóng)莊僅有兩個年邁的老婆子照顧她,趁夜,賈家的人悄悄將她連并這兩個孤老婆子一并接走,并在農(nóng)莊旁立了個無名假墓。
賈家的祖塋在古塘山的山腳,合府眾人便在這山腳安家,建了木舍三十多間,除了各個老爺太太、小姐的貼身丫鬟,并無多余的人口,黛玉見元春平安歸來,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合族青年無事可做,無豬狗可戲,又被賈母嚴令三年內(nèi)不準離開古塘山,整日里只得喝酒玩牌,見這山清水秀,偶爾也從眾念一念書,倒也十分太平。
賈赦、賈珍、賈璉等人整日里幻想女色,常對著人家放牛的小女娃喊:小娘子,葉底花,無事出來吃盞茶?!?p> 嚇得古塘山一帶的放牛娃全部轉(zhuǎn)道隔壁的燕哥山,如此一來,古塘山更無人煙了,常常數(shù)月見不到一個生人,而眾人物需,則由族中青壯一月一次出去采買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