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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著歌一直走

第十五章 游園會

唱著歌一直走 林瀟易 2100 2019-11-08 17:30:00

  十月是一年中最適合出游的時節(jié),這句開場白或許放在十一月會更適合,尤其是在南方,舒爽的秋風在掃下落葉的同時,也把春夏季節(jié)的潮濕霉氣一并請走了,留給人們的是一覽無遺的晴空和宜人的天氣。

  高二時候的曲小異,在放學之后除了逛吃逛喝,她還會跟著連想出現(xiàn)在年輕人聚集的地下商場,拍大頭貼,玩街頭霸王,享受著青春的主場。

  小異不擅長玩電動游戲,她笨手笨腳的反應又總是慢半拍,而連想?yún)s和她相反??赡苁怯捎趶椉娜耸炙俣急容^快的緣故,連想玩節(jié)奏大師非常拿手,一直連擊和perfect,這讓遲鈍非常的小異感到無比驚奇。

  但連想在電玩中心也有致命的薄弱一環(huán),他是夾娃娃的黑洞。他曾在小異期盼的目光下試過很多次,卻沒有夾出過一個小異喜歡的玩偶。唯一成功的一次,只是一個臉部詭異的洋娃娃,小異作為鼓勵直接讓給他了。

  另外小異也是在地下商場擁有了人生第一對耳洞。她記得在等待“訂書釘審判”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波瀾不驚的,而陪伴在一旁的連想的神情卻顯得比她還緊張。

  其實連想是有耳洞的,而且有三個,左邊兩個,右邊一個。小異心想主唱是不是在害怕把她給帶壞了,她可絲毫沒有誤入歧途的感覺,相反還挺興奮的,多虧了連想,不然她可不敢一個人過來打耳洞。

  實際上小異對耳洞的興趣來源于高一時候的一個女同學,她名叫徐飛。盡管名字聽上去挺普通的,但在任何同窗的回憶里,徐飛都絕對不會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剛上高一時,班里的學號是按照中考成績由高到低依次排序,徐飛的學號是排在前幾位的,說明她的中考成績相對來說還不錯,但她看起來卻沒有傳統(tǒng)意義上好學生的模樣。

  她紋眉、化妝、涂指甲油,校服也被她改造成了極富個性獨一無二的款式。更為吸引眼球的,是她那兩只被各種耳棒、耳釘、耳環(huán)裝飾而成的耳朵,她在耳垂、耳屏、耳輪、耳鉤等位置上有數(shù)個耳洞。

  一般女生即使經(jīng)常佩戴耳環(huán),也會有讓耳洞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那時就會在耳洞里插上一根無菌耳棒,以起到防止耳洞堵塞的作用,尤其是對于剛穿的耳洞。

  但徐飛是將耳棒作為擴充耳洞的道具,因此她不會只是常規(guī)性地插上一根,而是幾根、十幾根地插在同一個耳洞里,長此以往這個耳洞就會擴容了,就可以佩戴上更粗大的耳釘。

  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有一天徐飛成為了同學之間注目的焦點,因為她“功成圓滿”了,原本在她左邊耳垂上的十幾根小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中間鏤空的粗耳釘,顏色透明,造型像一根被截斷的吸管一樣。小異也悄悄偷看過幾眼,感覺相當神奇。

  其實徐飛的座位離小異并不算遠,兩人之間有過交流,而且作為間接朋友還在一起吃過火鍋唱過歌??赡茉谛祜w眼里小異只是一個曾經(jīng)一起玩過的文靜的女同學,但小異對徐飛的印象卻是深刻的,她就像是日本漫畫里酷勁十足的女孩。

  然而有一天,徐飛突然跟要好的幾個同學說,自己明天就要退學了,之后要轉學去一所職高。

  “我不想學習了,只想要盡快工作?!边@是她發(fā)自內心的篤定的想法。

  其實這個決定并非沒有預兆。徐飛雖然頭腦不差,但期中考試的成績卻和學號排名不太相符,上課的時候她也總是被老師點名在開小差。她不是學習能力的問題,只是對學習這件事感到厭倦了。她認為自己不屬于這里。

  大概一個多月后,徐飛再次回到學校見見幾個老同學。小異發(fā)現(xiàn)她的妝更濃了,舉手投足間都呈現(xiàn)出自信滿足的狀態(tài),而且,她耳朵上閃耀的耳釘也是更粗更大了。

  除了地下商場,連想和小異也會趁著大好秋色去戶外呼吸新鮮空氣。因為是旅游城市,本地可供賞玩的地點就很多,無論是風景名勝還是主題公園,只要是連想計劃的,小異都會欣然前往。

  尤其是游樂園這種和幻想最為貼近的地方,除開天真爛漫的兒童,滿眼不切實際的情侶也是這片天地的專屬VIP。小異喜歡逛游樂園,她一直是一個愛幻想的大小孩。

  有一天周末他倆去了一家小型的游樂園,那家公園的主業(yè)是感受桂花飄香,游樂項目只是附屬產品。并不豪華的設備,也沒有火熱的人氣,更不需要排隊,兩個人還是興沖沖地走到了飛機造型的座位上,扣好了安全帶。

  不知那一臺經(jīng)典到快要掉渣的旋轉小飛機,是如何勾起兩人的腎上腺素的。隨著機器手臂的不停旋轉和上下翻飛,小異體會著快樂的旋暈,直到飛機停擺雙腳踏上地面,她還在蹩腳地模仿著成龍的醉拳步伐。

  連想微笑著安靜欣賞小異可愛的模樣。他假裝信誓旦旦地對她說:“到我背上來,我?guī)阕邘撞骄筒粫灹??!彼龥]有反對的理由。

  于是他背起了她,卻當場違背承諾,立刻帶著她在原地旋轉起來,一圈又一圈,把不切實際的快樂繼續(xù)追加,直到連想自己也腳步不穩(wěn),兩個人滿足地摔在了地上。

  黃昏的斜陽,把萬物情感拉長,呆坐在地上的兩人,登上了旋轉小飛機的影子,駛向琥珀色的甜夢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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