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本官會怕?”那人轉(zhuǎn)頭直視回了蘇瑾。
“大人自然不怕。若是結(jié)局是真,你大可推到我們身上道我們是為拖延時間,你們一時過激,旁人應(yīng)是不會太過注意?!碧K瑾聲音微微放緩,“然若是結(jié)局乃假,大人今年的績效上難免便會難聽了些許,屆時三年一次的考核······”蘇瑾微躬身子,“大人英明神武,小人斗膽一問這證據(jù)尚且不是十足,大人這般苦苦相逼可是受了挑釁?”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眸光幽深了起來。本來緝拿犯人不需他親自前來,但······下人來稟報管家之事時,確實是那人提了句這間沒什么名氣的鋪子,居然連尚書大人都親自前來。若非此案牽扯,他們怕是無人知曉,私底下不知道趁機撈了多少。
官員難得深思了起來,望著蘇瑾微躬的身子語義不明地贊了句:“你不錯!”
“走!”那人忽的轉(zhuǎn)身揮袖。
余下的士兵戀戀不舍地盯著桌上的白玉杯,到底還是挨不住大人的命令,委屈吧啦地走了。
“阿婆如何了?”見他們離去后,蘇瑾蹲下問了句。
“還好?!彼萘鲹u了搖頭,將阿婆扶了起來。
“沒事?!卑⑵劈c了點頭,勉強站了起來,“瑾哥兒,如今人被你召走了,你想如何?”
蘇瑾抿了抿唇,看了看蕭洛的房內(nèi):“掌柜房中一片整潔,沒什么特別之處,可見掌柜應(yīng)該是自然離開?!?p> 蘇瑾摸了摸蕭洛最常用的白玉杯,茶器整潔??梢娮宰蛞拐乒駳w來后便未動茶,他應(yīng)該進來了一會兒便走了。
蘇瑾倏地轉(zhuǎn)頭:“走!尋國師。”
溯流,溯影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蘇瑾也不解釋,直走出門,朝國師走去。阿婆嘆了口氣,推了推溯流,溯影:“跟上去?!?p> 國師府內(nèi)。
上次的那個貼身奴婢攔在前邊:“國師大人歇了,還請稍后?!?p> “我也不為難姐姐,請問姐姐今兒個我家掌柜可否來過?”蘇瑾躬身行了禮,端著禮儀問道。
貼身奴婢一提起便火了眼:“今兒個你們掌柜便一大早過來鬧,鬧得咱們大人不舒坦,如今你們還要來鬧嗎?”
“那如今掌柜在何處?”蘇瑾連忙追問道。
“不知道?!蹦桥竞谥樒策^,語氣不善道。
溯影連忙要拔了劍,蘇瑾按住,當(dāng)即吩咐道:“找!快去找!”
“小丫頭,出了何事?”忽的,前殿的房門被先前宣召的公公推開,“主子,臺階,慢點兒。”
還是那一身鮮艷的紅衣,靚麗的華發(fā):“怎地鋪子不好好待,來我這兒為難我的這個貼身丫頭呢?”
國師大人連忙扶起誠惶誠恐的貼身女婢:“主子,我……”
國師大人朝她微微一笑:“噓,乖。別說話了,若是這事是他們不對,”她為難地睨了一眼蘇瑾,“這小丫頭到底是我護著的人,你多擔(dān)待。但若是你犯了錯,主子也明白你是為了我,不會為難。”
“奴婢頂撞來客,是奴婢的錯,奴婢錯了,還請主子不要責(zé)罰……”貼身女婢當(dāng)即跪下磕頭哭噎道。
國師大人的臉色瞬間沉下,睨了一眼還在一旁看著的蘇瑾,她輕輕挽起那個身子顫得更加厲害的貼身婢女:“起來?!?p> 貼身女婢本是不從,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國師大人挽著她嘴角含著笑,將她落下的眼淚一一抹去:“瞧你這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兇殘呢,不都說不為難你嗎?”
貼身婢女想要張嘴向周圍的人求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張不開,她突然想起先前那些被懲罰的婢子求饒時,突然止了聲的惶恐神情,眼角的淚水更是慌張得流的更多。
國師大人將她不斷流下的眼淚抹去,眼見得似乎沒個盡頭,微微皺眉,她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淚水都流不出來了,手甚至不受控制地抬起輕輕拭淚。嘴巴甚至還隱隱約約地想要發(fā)出聲響,貼身女婢慌急,使了全身的力氣去控制自己的嘴。
國師大人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居然不掙扎著要出聲了,只是還發(fā)不了聲音。
有效!她歡喜著,更加努力地去控制自己的嘴巴。
國師大人朝她輕諷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想通了就好?!彼D(zhuǎn)頭嘴含笑意,“小丫頭,說說吧,我的婢子如何為難你了,要你這么大鬧?瞧溯影,都要拔劍了!”
奇怪?國師大人身旁的女婢怎如此奇怪?若說方才懼怕國師大人懲罰,如今兩人都和解了,那人眼里的驚恐怎還不減反增呢?蘇瑾盯著國師大人的貼身女婢出了神。
溯影羞赧地垂下了頭,將劍往回收了些。
“師父,今日一大早便有個官員來我們鋪中鬧事,要緝拿掌柜。您也知道掌柜一大早來尋你了,不知為何至今未歸,王蘇帶我們來這兒問了這位姐姐,姐姐心疼你,早也被人鬧,晚也被人鬧,便不太愿意,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別怪她了?!彼萘鞯故遣辉谝猓瑲g喜地靠了過去,見國師大人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他大著膽子繼續(xù)抱怨道“本來也是要照常報你名諱的,可王蘇和阿婆說怕給你惹事便止了。師父,你這名諱這次還管不管用啊?”
“管!為何不管?”國師大人爽朗應(yīng)道。轉(zhuǎn)身瞧了瞧還在苦苦掙扎的婢子,幽幽一笑:“如此便是我這婢子的錯了?”
貼身女婢自知自己大難臨頭,恐難以逃脫,一時心急到發(fā)出了聲:“咦……!”只一聲便徹底被打斷。
蘇瑾皺著眉盯著那個愈發(fā)絕望的婢女:“這是……?”
后面的公公連忙上前解釋道:“主子怕吵,一般發(fā)了大錯的人兒,便會偶爾這般施以責(zé)罰,不算什么大事?!?p> 婢子知曉自己如今再無發(fā)言的機會了,絕望的眸子譏諷地看著那個滿臉誠懇的公公。
她想起國師大人的上一個貼身婢女了,那時那人受罰后,奄奄一息地拉著她的手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句話。她竟現(xiàn)在方幡然醒悟。
她的今天又會是誰的明天呢?
蘇瑾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看向國師大人解釋道:“這五銀鋪是開門做生意的,若是此番以權(quán)壓人掩了過去,可同時也是默認了這罪名,這日后誰還有膽來咱這兒鋪子飲酒聽戲?”
瑾陌闕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