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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第7章 不打不相識

我在大明當(dāng)天官 錢牧 2043 2019-10-10 12:00:00

  昨日那一吉一兇各一卦,僅僅隔了不到一日的工夫,就盡數(shù)應(yīng)驗(yàn)。

  因著皇后娘娘剛剛仙逝,陛下久居高位養(yǎng)就的脾氣越發(fā)暴躁。昨日晚,批閱奏章的時候,不知被什么言辭惹到,竟勃然大怒。

  他本就在氣頭兒上,奈何奉旨帶班值守的賴興圖運(yùn)氣不好。在他身側(cè)這么多年未曾犯過的錯誤,卻就偏偏犯在了昨夜。奉茶的時候,不慎被滾燙的茶湯燙到,失手摔碎了茶杯。

  碎了個杯子,在別處是小事??稍诨蕦m大內(nèi),尤其是在陛下心情極差的時候,卻就是驚駕的滔天大罪了。

  賴興圖被判廷杖,可能就連皇帝自己都沒有想到,武將出身的他,竟會被當(dāng)場打死。

  看到死了人,皇帝愈發(fā)覺得很不吉利。他命人將其五馬分尸,尸體扔到宮城外頭喂野狗。

  也正因如此,此事才在黎明時分便在上元街頭傳開,且一路傳到了江寧。

  得知消息之后,毛驤是既害怕,又慶幸。

  害怕的是,他素來和賴興圖關(guān)系不錯,且罷職之前曾和賴興圖是同僚,做同樣的事情。更兼之,就在白天,他還和賴興圖結(jié)伴上街。

  慶幸的則是,之前因小事被罷職的他,應(yīng)該不會遭遇此等橫禍。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黎明之前,賴興圖死了,天亮之后,他便第一時間被皇帝召見進(jìn)宮。

  他心懸到嗓子眼兒,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因著什么事情受了池魚之殃。

  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一頂實(shí)實(shí)在在的官帽子,竟然就這么落在了他的腦袋上頭。

  毛驤知道,他是撿了死人的便宜!

  按照常理,若無意外,其實(shí)這頂帽子,原本是應(yīng)該落在賴興圖腦袋上的。

  可賴興圖他恰恰死于前夜,這才輪到了他毛驤!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毛驤才想起了昨日的一卦,想起了面前這位斷卦無比靈驗(yàn)的少年神仙!

  這個人,無論如何,他必須握在手中!

  右手緊了緊,毛驤暗地里沉了口氣,突然笑道:“一件小事,未料到先生竟是如此掛懷?!?p>  馮鏜輕輕挑了挑唇角,面上帶笑,眼中竟卻寒得讓人不覺間發(fā)冷,他說:“人生除死無大事?!?p>  毛驤微微皺眉,“既如此說,又為何介懷?”

  馮鏜吸了口氣,目光沉沉,“自古從無萬全法,既有得來必有失。不是馮鏜自夸,某自幼便于卜易之術(shù)頗有慧根。想想也是命數(shù),生來便犯五弊三缺。自小,既無父母,又無手足。世人不珍惜眼前之物,從來都是因?yàn)榈玫降奶?。而我,卻向來得到的太少?;蛟S在毛大人眼中,清流這般的人,可有可無,不值得為之縈懷。但在我的眼中,凡是對我實(shí)心實(shí)意,能被我放在心中的,就沒有什么是我失去得起的!傷他,便是要我的命!這么說,毛大人懂了嗎?”

  毛驤有一瞬間的錯愕。

  確實(shí)如馮鏜所說,他雖然聽冉清流叫馮鏜‘小師叔’,但看他們二人年紀(jì),再加上相處時的一舉一動,他都不免覺得,那冉清流怕不過就是馮鏜的小廝、奴仆才對!這樣的一個人,打了還不就打了嗎?更何況,他并非完全沒有因由。

  但如今一聽,卻似是不小心犯了忌諱了!

  他本想發(fā)作,可再想起馮鏜的能耐,也不免想起,傳說故事里頭,像馮鏜這種身懷卜易之術(shù)的能人,也大多都不免會有些這樣或是那樣無法為人理解的怪脾氣。

  想到這里,毛驤將目光稍向后移。

  馮鏜既是不肯讓步,那他就讓這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又有何妨?

  身后的一人感覺到毛驤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來,心中頓時一緊。

  他追隨毛驤多年,深知其為人涼薄,從來一個利字當(dāng)頭。被這目光一掃,他便知道,自己怕是要被當(dāng)做替罪羊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那人這么想著,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涌起的勇氣,猛然抽刀,朝著馮鏜襲去。

  他這輩子怕是都沒有這么快過!連毛驤都未曾來得及阻攔,電光火石之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光在身側(cè)一閃而過。

  當(dāng)啷————

  余聲嗡嗡,刀直直的插在地面,刀身止不住的飛速顫動。

  馮鏜瞇眼,歪了歪腦袋。左手扣在那人脖頸處,將人提起,腳尖堪堪著地。一張臉,憋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兩手不停地亂抓。

  “你膽子不小?!瘪T鏜很認(rèn)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說,“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人敢對我刀了。”

  毛驤聽到馮鏜說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情,可如今發(fā)展到持刀偷襲,性質(zhì)已經(jīng)完全不同。他暗自咬牙,目光瞥過那把已經(jīng)漸漸歸于寧靜的刀。

  他原本沒有想讓人償命的意思,卻奈何部下自己想多了。可現(xiàn)在,本不必償命的事情,剛剛部下情急之下的保命之舉,卻已然讓他覺得,此等擅作主張、肆意揣摩的人斷斷不能再留在身邊,否則早晚成禍!不如借此機(jī)會,一箭雙雕……

  思量至此,毛驤陡然抬手抽刀,一刀朝著被馮鏜遏住脖子半架著的部下后心猛刺過去。他的動作較之剛剛部下的動作略快,且距離更短。

  馮鏜半舉著那人的手幾乎未動,略一側(cè)身,右手兩指一抬將刀尖夾住。

  也曾征戰(zhàn)沙場多年,自負(fù)武功不差的毛驤吃驚于刀尖傳來的力度。似他這般武將的力道,雙手全力奪刀之下,竟還不及對方兩指的對手。

  馮鏜皺起眉頭,“毛大人,貴屬無禮,終歸是下人??砷w下身為朝廷重臣,這禮數(shù)學(xué)得也著實(shí)不怎么樣??!原不過是讓我家清流打還回來便罷的事情,你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負(fù)責(zé)任?,F(xiàn)在,又幾次三番在我面前動刀。你確定……今日定要我動手是嗎?”

  “小師叔!”

  隨著一聲喊叫,身后的正屋門突然開了,冉清流急急的跑過來。光聽聽聲音就已經(jīng)六神無主的他,著實(shí)是被這場面嚇到了。他跑到馮鏜身邊,慌急地跪地求情。

  “小師叔,是清流不好,是清流闖禍了。您別生氣好嗎?聽我給您解釋?!?

錢牧

一件小事,不是必須要計(jì)較。馮鏜之所以表現(xiàn)得這么重視,多半還是因?yàn)橹雷约阂呀?jīng)躲不過要被毛驤招攬,才特意告訴毛驤,冉清流是我的逆鱗、軟肋。馮鏜不好控制,冉清流看上去就很好控制??此茮_動,小題大做,實(shí)則是送把柄到毛驤手中,換取信任,也是給自己換取最大范圍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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