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上官淑聊面前,宇文頡刻意隱瞞自己的擔憂,“母后,兒臣有急事,想先走一步?!?p> 此時,上官淑聊似笑非笑地看著皇甫簫說:“別急,這個人企圖行刺,實乃罪大惡極,你說我該怎么處置他呢?”
宇文頡看了看皇甫簫,他已一種赴死的絕心做暗示,意思是讓他快去救人,不要管他。
宇文頡平復一下心情,對上官淑聊說:“母后不可過于草率,先問清楚,找出同謀,再處置也不遲?!闭f著他退了出去。
宇文頡來到路上,恰逢李副將來找他。還沒等他開口,宇文頡就急切地對他說:“幫我個忙,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保住皇甫簫的命?!?p> 說著,他騎上黑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時,司徒晴正從另一邊走來,她看到了宇文頡騎馬奔來,滿臉笑意地迎上來。
“表哥這是要去哪兒?”
但是宇文頡像是沒有看到她,從她身邊飛奔而過,塵土飛揚。
司徒晴一面咳嗽,一面大聲叫喊:“表哥!”
“氣死我了,他怎么可能沒看到我?”
“小姐,她可能去找孝憐公主了。”身邊一個婢女對她說。
“你怎么知道?”司徒晴聽了更加心煩,沒好氣地說。
“奴婢聽說。”她在司徒晴耳邊小聲說:“孝憐公主近日在宮中和殿下公然摟抱,異常親密,不少人都親眼看見。”
“放肆?!?p> 司徒晴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她委屈地捂著臉,退到一邊。
“九殿下的清譽豈容你等隨意誹謗?”
但她這樣說,其實她的心中早已像打了醋壇一樣,恨意也加深了幾分。
宇文卿走到狩獵場地,韓威已走過來和他會合。
“怎么樣?事情辦好了嗎?”他問。
“屬下并沒和他說?!表n威一臉平靜地說道。
“什么?你想造反嗎?”宇文卿的臉色忽變,怒目對視著他,令他不寒而栗,忙說:“不過,他早在我去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現(xiàn)在誠武王正在趕去的路上?!?p> “好?!庇钗那涞哪樕只謴驼#叩阶约旱淖簧?,看到宇文瀛與眾皇子,使者們都已就座,只是有宇文頡的位子空著。
“皇上,誠武王還沒來,眾位使者已經有怨氣,不如先開始。”一名太監(jiān)試探著對他說。
“再等等。”宇文瀛看了看那個空著的位子說。
許久,仍不見他的蹤影,宇文瀛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抬頭看了看太陽,說了聲:“開始?!?p> 過了一會兒,宇文瀛看到那邊還空了一個位置。
貴國公主怎么沒來?
使者們說:“公主本是出于貪玩,來此長長見識,現(xiàn)在玩夠了非要回去,皇上莫怪?!?p> 宇文瀛不再問了,他宣布了一條規(guī)則,在這次狩獵中,獲得獵物最多的人,可以向他提出一個請求。
一時間,眾人跨馬持弓,踴躍而行,在林間四散開來,每個人都想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在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比拼后,宇文卿因為少了宇文頡這個強勁的對手,滿載而歸,獲得了頭籌,他把獵來的動物都呈現(xiàn)給了宇文瀛。
“不錯?!?p> 宇文卿對他大肆夸獎了一番,之后說:“現(xiàn)在你可以提出一個要求,只要合理,我都會答應?!?p> “那兒臣就斗膽說了?!庇钗那涿嫔珗远ǖ卣f:“兒臣心儀言兒妹妹多時,請父皇為我們賜婚。”
宇文瀛聽罷,笑容僵在臉上,臉色變得鐵青,許久不說話。但宇文卿始終仰著頭看著他,也一言不發(fā)。終于,宇文瀛開口了:“這個請求我可能辦不到,趙國使者此次來訪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選定時日,求娶我國公主。我已經答應了,你還是換一種賞賜吧?!?p> “什么?”宇文卿非常吃驚,他只能把這個念頭打消,回到座位上,他一言不發(fā)地轉著手中的酒杯。
宇文頡此時萬分焦慮地騎馬飛馳,看到趙國公主的車駕就在前面,他加快了速度。正巧前面還有另外一輛馬車,趙云棠的車轎和馬車相撞了一下,車似乎停了一下,但距離太遠,他沒有看真切。
宇文頡狠抽一下馬背,黑馬拼命地跑,他離車轎更近了,前方有一個岔路口,車轎從左邊那一條路走去。
就在宇文頡追上趙云棠時,他的黑馬一下子癱軟在地,奄奄一息,宇文頡一步步地靠近。
“我認得你,你是郯國的皇子,大老遠地跑來攔著本公主的車轎,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趙云棠從轎子里走出來,無所畏懼地說。
“你挾持我朝公主,看來你們趙國的教養(yǎng)也不怎么樣,還有什么資格來說我?”宇文頡寒氣逼人地看著她。
“本公主才沒……”
趙云棠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宇文頡一下子打斷:“先別急著否定。”說著,宇文頡拿出一張狀紙來。
“這是什么?”趙云棠一時捉摸不透。
“聽說公主你三日前與魏尚書之子發(fā)生口角,公主你竟指使隨從們把他打死。這是魏尚書呈給我的折子,他知道父皇定會顧及你的身份,將此事不了了之。但是,若是我將這狀紙獻給你趙國,不知你母后會不會因為你在外胡作非為,有損皇家顏面而處置你呢?你會不會在兄弟姐妹面前顏面盡失,抬不起頭來呢?”宇文頡帶有挑釁地舉著狀子問她。
“你!”
趙云棠紫漲著臉,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母后把我禁足,那我還怎么出來見他呢?
宇文頡趁趙云棠發(fā)呆時,把轎子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人。他的腦子突然間飛速運轉,想到那個岔路口,那輛馬車……
宇文頡把那張紙扔給她,接著把她車前的馬牽過來,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橫穿樹林,取近道而去。
趙云棠見狀,也不管自己沒了馬,慌忙把那張狀紙撿起來。打開一看,只是一張白紙,她愣愣地又翻過來看了看,怒火中燒。她把那張紙撕成了一片一片的,似乎還不解氣,又對著轎子踹了幾腳。
“算了,算我倒霉吧!還是快些趕回去送藥要緊?!?p> 木謹言一開始被藏在車轎座椅后的隔間里,現(xiàn)在又被轉移到馬車里。由于馬車一直在顫動,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睜開眼看到這陌生的環(huán)境。她橫躺在車椅上,手腳被繩子捆住,一時間不能夠坐起來。
一個喬裝成馬夫的趙國人趕著馬前行,經過一處山谷,這里地勢很低。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箭,暗中射中了他,他躍下馬去,馬兒受驚,飛奔著亂跑。
由于馬的沖撞,木謹言撞到了頭,頭上戴著的芙蓉花形的玉釵掉了下來,沿著縫隙掉落在地上。
木謹言一開始并不十分害怕,現(xiàn)在看到玉釵掉落,這才驚慌起來,好像掉下去的不是一件物品,而是她本人一樣。馬兒依舊在飛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木謹言在車里試圖站起,不斷地嘗試,但還是不行。
她決不能失去它,她一定要找回它。于是她用盡全力,從車里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