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過去,秦明春便轉(zhuǎn)身往府里走,秦玉舞帶著珍兒跟在他身后,一路無話,穿過中庭,來到秦明春的書房。
“玉舞你進(jìn)來。“
秦玉舞便留下珍兒在門外候著,邁步隨秦明春進(jìn)了書房。秦明春走到書架前,挪開一疊書,露出一個暗格,他從暗格里取出一個小匣子,轉(zhuǎn)身放到書桌上。那是一個雕刻著鴛鴦戲水的紅木匣子,落了銅鎖。秦明春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從書底部摸出一柄小巧的銅鑰匙,放到紅木匣子上,一并推到秦玉舞面前。
秦玉舞當(dāng)然認(rèn)識這個紅木匣子,因為這正是她早逝的母親留給她的東西,上一世在她十五歲及笄后,秦明春將這個紅木匣子交給了她。但沒想到重生回來后,秦明春會提前將東西給她。
“這是你母親給你的東西,原本該等到你及笄后再給你,但巧兒要出嫁,需要置辦嫁妝,便就現(xiàn)在給你吧?!?p> “謝謝父親?!扒赜裎璧乐x。
秦明春又從書桌的抽屜里摸出一張莊票,放到紅木匣子上?!斑@個你拿著?!?p> 秦玉舞一眼看見那莊票上的面額,居然是一千兩,頓時驚住了。她這個父親,平日里對她不聞不問,沒想到一出手居然如此大方,倒叫她有些捉摸不透,也就不敢輕易收下。
“父親,這……“
“你長大了,總有花錢的地方?!扒孛鞔旱恼f。
“是?!扒赜裎璎F(xiàn)在確實缺銀子,也就不再扭捏,將莊票拿起來,折好放進(jìn)貼身的口袋中。
秦明春看著面前垂首的女兒,纖細(xì)的身姿,細(xì)長的柳葉眉,挺翹的鼻尖,無一不帶著那已經(jīng)逝去的人的影子——他的這個女兒,長的實在太像她的母親,若不是臉上的那塊紅色胎記,只怕也會與她母親一樣,名動京城。
秦明春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那個藏在他心中的女子,那個站在荷塘邊對他巧笑盈盈的女子,走的實在太早了,早到到現(xiàn)在,他都無法接受她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事實,也讓他無法面對這個女兒。這些年,他為了不勾起內(nèi)心的痛苦,不敢面對女兒那張長有胎記的臉,對這個女兒幾乎不聞不問,卻沒想到因此讓她落入被苛刻至此的境地。
“以后,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告訴為父?!?p> 秦玉舞再次詫異的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與她并不親近的父親,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怔了怔,才恭敬有禮的點頭應(yīng)一聲“是”。
“初五的龍舟賽,你可想看?”
秦玉舞這下是真的震驚了,只覺得這個父親今天對她實在好的過了頭,叫她都有些手足無措了。微微蹙起眉看著面前的人,不掩飾眼底的疑惑。
秦明春被秦玉舞看的有些發(fā)窘,伸手摸了摸女兒送的靈符和香囊,道:“若是想去,為父就安排。”
秦玉舞看見了秦明春的舉動,才恍然明白,原來他竟是因為她送了禮物,而給與她回禮么。心下釋然,揚起嘴角,點頭。“想去。”
從秦明春書房出來,珍兒迎上來,想要接過秦玉舞手中的紅木匣子,卻被她搖頭拒絕。她抱著匣子,回到荷苑,卻見劉媽媽侯在門外,見她回來,便迎上前來,結(jié)果目光落在匣子上,卻是一怔,一時沒說話。
進(jìn)了屋子,秦玉舞看見桌子上擺著蓋著紅布的木盤,劉媽媽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道:“小姐,這是二老爺遣人送來的,一盤金錠,一盤銀錠。來人說,以后每月都會給小姐送一次銀子。”
秦玉舞掀開紅布一看,只見一盤擺著十個馬蹄銀錠,個個十兩重,足足一百兩,另一盤擺著十個馬蹄金錠,個個十兩重,也是足足一百兩,卻是一筆不菲的財富。秦玉舞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前兩日還因為巧兒的嫁妝與林氏斗智斗勇,為銀子的事情頭疼無奈,沒想到現(xiàn)在難題就解決了?;叵肭孛鬏x的話,她心下了悟,一定是秦明輝聽聞了林氏苛待她的事情,所以才會送銀子來??磥磉@一招棋雖然走的險,卻也值得。
讓劉媽媽把銀子和莊票收起來,秦玉舞抱著紅木匣子走到榻上坐下,手指輕輕摸著匣子上精致的雕刻,一時有些恍惚。匣子上一世打開看過,知道里面是一把放母親嫁妝房的鑰匙,還有一支斷裂后用金線接過的羊脂玉荷花簪。那荷花簪碎成了幾段,用金線接好后,被固定在匣子中,只可看不可簪。想來不過是何蓮君留給她的一個念想而已。
劉媽媽收妥了銀錢,轉(zhuǎn)身就看見秦玉舞呆坐著,目光空洞無神,目光落在她懷里抱著的紅木匣子,又看看她還布滿稚嫩的臉,嘆息一聲,走上前伸手摸平她鬢角的碎發(fā),正欲開口說話,忽然看見窗外有身影閃過,頓時將到嘴的話咽住,眼眸沉靜,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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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舞,玉舞……”
秦玉舞翛然睜開眼睛,整個人急速彈起退后,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幽黑的眼眸如冰刃盯向面前的人。似乎是沒料到她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叫她的人怔愣住了,伸出來她身子的手僵在半空。
淡淡的月光穿過窗紙落在屋里,秦玉舞看清了面前的人,整個人瞬間松懈,癱坐在床上,伸手抹額頭的冷汗,低聲說:“奶娘,是你啊?!?p> 劉媽媽也松了一口氣,小姐這反應(yīng)也實在太過詭異,她剛才真的有一瞬間覺得,如果小姐腰間有佩劍,肯定會拔劍殺了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小姐變得這么警惕了?難道是被林氏給逼出來的嗎?想到小姐的處境,劉媽媽心底浮起疼惜,在秦玉舞面前坐下,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頭發(fā),低聲說:“小姐,奶娘有話對你說?!?p> 夜里的風(fēng)很大,很涼,秦玉舞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在冰涼的石凳上坐下,伸手將隨風(fēng)亂舞的鬢發(fā)挽到耳后。方才她被劉媽媽叫醒后,按照劉媽媽的要求打開紅木匣子,拿出嫁妝房的鑰匙開門進(jìn)去,從角落里翻出一個毫不起眼的銅匣子交給劉媽媽,然后隨劉媽媽悄悄到后院的荷塘,乘荷塘邊泊著的小舟來到湖心的這座八角亭里。
荷塘里的荷葉初露尖角,有夏蛙趴在其上呱呱歡叫,四周視野空曠,難以掩形,在此談話不用擔(dān)心被人偷聽。秦玉舞心里浮起一絲緊張,只覺得劉媽媽如此小心行事,即將要說出來的話,肯定非常重要。
劉媽媽將手中的匣子放下,看著秦玉舞,張了張嘴,似乎對即將要說出口的話還有一點猶豫。她緩緩坐在秦玉舞旁邊的石凳上,蹙起眉毛沉吟了一下,便似下定了決心,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小姐,奶娘即將說出來的話,對你至關(guān)重要,原本按照夫人的囑咐,要在你及笄時才能告訴你,但現(xiàn)在你抱回了紅木匣子,我便也不想再讓你受苦,所以決定把這個秘密提前告訴你?!眲寢屔钗艘豢跉?,緩緩沉聲道,“玉舞,你臉上的胎記,并非胎中帶來,而是夫人故意用秘藥造成的?!?p> 秦玉舞只覺腦中一陣轟響,手指尖霎時冰涼,她睜大眼睛看向劉媽媽,驚詫的脫口:“什么?”
財寶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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